面对五条悟询问的话语，九方禾没开口打断，只是拿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
而莫子虚注意到九方禾的举动，犹豫片刻后才开口道。
“我曾经有过……一个弟弟。”
“他叫莫水渺，他从小便聪慧，在小时候便曾凭借自己的聪慧，一个人消灭了一只黑影级别的鬼怪，而他也是莫家曾经的继承人。”
五条悟和九方禾都没询问为什么如今莫家的家主是他。
莫子虚口中透露出的信息足以让他们明白，定然是莫水渺出现了意外。
“八年前，我十七，他十五，如同往常一样，我与他背着家里的长辈接下一个不符合我们实力的任务，想要用这个任务证明自己我们已经不需要长辈带领我们出任务。”
五条悟撑着下巴看着他道。
“然后你弟弟死在了那次任务中？”
他的抢答得到的是莫子虚的摇头与点头，对此五条悟有些不解。
“你这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
莫子虚沉默了两秒后，开口道。
“……他还活着……但也死了……”
九方禾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看向他。
“他被鬼怪占据了躯体，但自身意识还存在？”
“……是。”
莫子虚盯着自己面前的茶杯，声音中满是悲伤。
“……如果……如果当初被占据躯体的……是我……莫家也不会……”
对于莫子虚的低语，五条悟嫌弃开口道。
“比起你的懊悔，我觉得你现在更多是在逃避，逃避你的弟弟差不多死掉的事实，逃避自己作为新任家主的责任。”
对于五条悟的话，莫子虚皱眉起身道。
“我没有！”
“你有。”
九方禾抬头看向起身的莫子虚。
“如果不是姬殊，你应该还在某一处躲着，逃避自己身为莫家领头人的职责吧。”
“……”
面对九方禾的话，莫子虚咬唇并未开口回答，只是重新坐下低着头盯着面前的茶杯。
九方禾并未在意他的沉默。
“姬殊让你将破境灵草当做歉礼送给我，是发现什么了。”
“……我弟弟，很有可能……会对咒术界造成一定麻烦。”
听到莫子虚这样说，五条悟笑嘻嘻道。
“哦～意思就是占据了你弟身体的鬼怪，跑到日本去了是吧。”
莫子虚努力无视时不时插嘴的五条悟，对于这个御三家五条家的下任继承人，他认识但不熟。
不过，为什么没人告诉他，这人能这么烦啊。
“……准确来说，是有人带走了它，根据姬殊的调查，是一个头顶有着缝合线的男人跟莫家内鬼进行交易，然后带走了它，然后经过我们的调查，那男人名叫杉浦武太，是咒术家族杉浦家的家主，但……”
莫子虚抬头看向抬手在五条悟手上轻轻拍了一下的九方禾。
“杉浦武太在一年前就死了，我们曾私底下对杉浦武太的遗体进行了检查，根据内鬼的描述，我们特意检查了他的大脑，发现他的大脑是空的。”
对于这个信息五条悟来了兴趣，开口问道。
“鬼怪，食.人.脑？”
以及逐渐习惯五条悟时不时插嘴的莫子虚开口向其解释道。
“摄青级别的鬼怪的确会通过食.人获取能量，但……只食.人.脑，不应该，如果它想快速获得能量得全部吃下，而调查的结果是杉浦武太只有大脑缺失，其他地方并没有缺失。”
见五条悟低头思考，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九方禾开口道。
“加上那些抓到的内鬼所提供的情报，这么说，当时的杉浦武太很有可能不是‘杉浦武太’。”
“是的，这也是姬殊借着歉礼想传达给修士的意思，她那边不太方便与你过多接触，毕竟……”
莫子虚指了指坐在她身旁的五条悟。
“咒术界高层那群人，一直在盯着姬殊，防止与他接触，他们似乎认为一旦五条悟得到术士界的帮助，他们的位置就彻底不稳了，虽然姬殊不可能参与咒术界的改革，但有些事情还是避免一下比较好。”
九方禾挑眉。
“这是猜到了我会因为歉礼来一趟莫家，并且悟会跟着我一起啊。”
对于九方禾这句话，莫子虚没回答，只是岔开话题。
“姬殊还让我给修士带一句话，如果遇到额头上有缝合线的人，一定要小心周围有没有水，因为真正的‘杉浦武太’很有可能还活着，所以它……也必定还活着。”
莫子虚的话让五条悟发出了疑惑。
“不是说华夏的鬼怪在日本如同咒灵在华夏一样，存活不了三天吗？”
“是存活不了三天，毕竟日本的怨气是直接凝聚为咒灵，而华夏的怨气是飞散于四周被鬼怪吸食，但这不代表没有方法让鬼怪在日本存活，或者是咒灵在华夏存活，对于这些东西的存在，一向不能用常理去解释。”
“替我谢谢姬殊，对于这些情报很感谢。”
九方禾将装有破境灵草拿出来放在桌上。
“不过这株破境灵草我就不用了，歉礼就用情报抵消即可。”
莫子虚视线落在装有破境灵草的盒子上停顿了两秒后，看向九方禾道。
“……修士，它是从莫家逃出去的。”因此情报作为歉礼并不合适。
“我还没说完。”
九方禾看着莫子虚道。
“我希望莫家之后对于两面宿傩的调查情报能共享给我，还有。”
九方禾起身。
“姬殊那边的示好我清楚，但破境灵草我不太需要，我的灵根不适合也不需要外物提升，更何况，在这个世界，筑基中期足够了。”
“悟，走了，赶飞机。”
“行。”
五条悟起身跟上九方禾离去的身影。
莫子虚坐在座位上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而后低头看向放在一旁一直通话的手机。
“姬殊，听到了吗。”
“嗯。”
电话那头姬殊的声音有些失真。
“他们两个知道我在旁边听着，破境灵草的话，你到时候派人送回姬家，然后我送你一些跟破境灵草差不多价值的法器。”
“……好。”
莫子虚没拒绝，毕竟，莫家现在需要这些法器，分支管理莫家的这几年导致莫家库房很多东西都被倒卖了。
即便莫子虚不想要，但他如今作为莫家家主得考虑莫家其他人出任务时的安全。
“两面宿傩的情报就由你负责传递给她吧，明年是凌妙作为主负责人，到时候跟你跟她说一声。”
“还有，莫水渺虽然还算活着，但他那副模样……我想他更希望自己死掉吧，如果，他真的在日本，被那人带去对付九方禾，你要做好，会看到他遗体的准备。”
“……我知道。”
莫子虚轻叹一口气。
“从接手莫家家主的那一刻，我就做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