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乐老来到钱家老宅时,钱老正在院中的凉亭休息。
两位老人的关系向来不错。
乐老来钱家,也没被重重搜查。
钱老见到是他过来,眼神暗了暗,还是为其泡上了杯清茶,推到了他的桌前。
“老乐,你的身体不好,平日还是在家多休息休息得好。”
在他们那个年代,若是想起家的话,免不了和黑色扯上关系。
钱墨与乐鹏或许和黑色有染,却也是吩咐对方行动。
而在那混乱的年代,想凭着双手打下偌大身家,那是真的要打出来的。
乐老当年比钱老更拼,受到的伤势也更严重。
等到年纪大了,后遗症也就慢慢体现出来了。
乐老没好气的道:“我不想在家休息吗?我再在家休息的话,只怕我们家老宅都要被抵债了。”
钱老摇了摇头,沧桑的面庞上,挤出抹落寞又欣慰的笑意:“老乐啊!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但很多事,我说了也不算,这个世界真的不属于我们了。”
老实说,看在多年的感情份上,他是愿意给乐老条活路的。
即便有天针锋相对,他也不会做的太绝。
乐老拿杯的动作顿了下,声音冰寒刺骨,刻意拖长着尾调:“这么说,我今天是白来了。”
他本以为凭借多年交情,钱老怎么也会出面的。
尽管先前知晓钱老被架空了,但他太了解这位老友了。
哪怕被人逼到走投无路,这老东西肯定也是留了后手的。
两人太过熟悉彼此,钱老自然看出了他的怀疑。
钱老瞳孔微,眸光晦涩不明:“不管你信不信,我帮不了你,乐家的局没人能破。”
乐老干涸的手掌抖了抖,没在说话,依旧从容镇定:“再给我来上一杯吧!”
两位老者静静的坐在凉亭中,一杯又一杯的喝着。
两人心里都明白,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如果乐家真的破产了,那以乐老高傲的性子。
彼此差距过大,他绝不会再来钱家找钱老叙旧。
衣衫褴褛的自己,去见光鲜亮丽,儿孙满堂的故友,还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故友。
哪怕这件事和钱老没关系,两者的交情也算到头了。
乐老直挺着的背脊,不知不觉弯曲了几分。
他这一生大起大落,三更穷,四更富,哪能料到老了老了,家族却被逼得即将破产。
但这对他来说没什么,反正他也过不了几年了。
乐老连喝三杯后,挥手示意,钱老别在续杯了:“好了,就这样吧!
没想到当初不被你我,放在眼里的女娃娃,最终却把我逼到了这步田地啊!”
两者早就知晓李清鸢的存在。
只是两位老者,都没将其当回事儿罢了。
钱老认为把李清鸢养在外边,顺便和乐家联姻,让钱浩辰与乐彤各玩各的。
乐老则是认为穷人家出来的姑娘,哪能配得上钱浩辰。
孙女乐彤精明能干,乖巧懂事。
乐老相信钱浩辰,早晚会知晓孙女的好,最终选择放弃李清鸢。
钱老似是感慨,又似是无奈:“好了,这不是我们的年代了,这个时代也不属于我们。”
乐老气的把茶杯摔在地上,指着钱老的鼻子,大骂道:“你个老东西,你们钱家自然是千好万好,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乐家?
这个时代不属于我们,不属于乐家,却还有你家的一席之地。”
钱老看着被砸碎的茶杯,满脸的肉疼:“这是清朝的东西,我好不容易托人找关系买回来的。”
他倒也没真生气,知晓乐老没动怒,只是想发泄下情绪。
乐老却是冷哼出声,双手倒负,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行了,你个老东西别送我了,这想来便是我的归宿了!”
他们年轻时做过太多错事,老了老了,遭点报应倒也正常。
钱老看着乐老离去的背影,微不可查的轻叹出声:“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但深城商圈的动乱,却完全没影响到李清鸢。
几人吃过饭后,钱寡把李梦然拉进了屋里。
李梦然还以为,钱寡要和她说悄悄话。
结果钱寡看着她,张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脸色凝重无比,透着抹亦难以察觉的紧张。
他不知该怎么开口,但这事儿吧,不开口又不行。
想着简单的解释了下,可话到嘴边好几次,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还是放弃了。
看到推开房门,憋的满脸涨红,表情无语至极的钱寡。
苏尘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说了吗?很多事眼见为实。”
钱寡相信自己,完全是靠着多年来的交情。
但李梦然和李清鸢,被舒意养了十几年。
钱寡现在告诉她,养大她们的养母是杀人魔,换成谁,也不愿相信。
钱寡叹了口气:“就算我傻吧!”
他怕两女承受不住打击。
可真的事到临头,才发现很多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苏尘很想告诉他。
深城有个人比你还傻。
但凡多看两本小说,舒意就会明白,她做了个多么错误的选择。
苏尘带着几人上了车,一路朝着幸福孤儿院开去。
而此时的幸福孤儿院内,正有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大战即将打响。
刘慧与舒意对峙而立,彼此的神色都不好看。
舒意是又惊又怒:“你这家伙,你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在确认刘慧没离开后,她就在提防着刘慧。
舒意也不知怎的,刘慧会突然闯进幸福孤儿院。
而她事先竟然毫无察觉。
“赶紧给我滚,还是说你还想再试试,被我单方面吊打的滋味。”
手中再次浮现古怪的圆珠,朝着刘慧晃了晃。
但刘慧却是嫣然笑笑,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舒意的头发被揪住,直直的朝着下方砸去。
舒意反应不及,整个脑袋都被镶嵌进了墙里,力道仍是不减反增。
硬是把她从二楼的墙面,砸穿到地底千米深处。
舒意没料到,自己拿着她的神格。
这疯女人还敢和他动手,故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