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列车员送来了热水,还给林湘南又拿了一套卧具,说是天太热,两个人一起睡挤得慌。
林湘南谢了她的好意,不过没收,她只是图个举手之劳的方便就好了,没必要得寸进尺。
等列车员走了,林湘南把包里的东西分别拿出来一些在小桌上放好,又打了点儿水给尘尘擦了擦身子。
小家伙清爽之后没一会儿就来了睡意,摊着胳膊腿儿犯困。
这时,包厢的门被敲了敲,贺文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湘南?你们在这儿吗?”
林湘南有点意外,过去打开包厢的门。
男人看到已经收拾妥当的包厢,有点惊讶,“就你们两个?”
林湘南点了点头,回头床边继续哄孩子睡觉。
几年以来,林湘南就是尘尘的全部,往林湘南身上靠了靠,平时不用林湘南怎么哄就睡了,今天却睁着眼睛看着贺文山,大有一副贺文山不走,他就不睡的样子。
贺文山十分无奈。
“这小子也太记仇了。”
“你不记仇,你弟弟妹妹不好好吃饭都要找我。”
“……”
在母子俩这里没得到任何好脸色,贺文山扫了一圈,想帮着收拾一下,但各种东西都已经归置妥当,压根儿没有什么是需要他动手的。
夫妻俩相顾无言,火车开动之后,尘尘终究没有抵挡住睡意,在有节奏的晃动中睡着了,林湘南也犯了困。
“你还有事吗?没事你就走吧,我锁门了。”
男人坐在对面光秃秃的床板上,沉默了片刻,站了起来。
林湘南起身准备锁门,男人的脚步却在门口停下了。
“出门左转,一直向前走就能找到我,有事就去找我。”
“好。”
贺文山出了门,林湘南从里面上锁后在尘尘身边躺下,不过困劲儿突然散了。
记忆中,贺文山他们驻军的地方是江城下辖的一个镇,当地人多以种茶为生。
上辈子她过去之后,妇联的人曾想给她安排一个到学校教书的工作,不过那时地她所有的心思都在贺文山身上,有些犹豫。
再后来,贺文山想让她在家照顾他和尘尘的生活,就给婉拒了。
这辈子不知道妇联的人还给不给安排。
贺文山把附近几节车厢转了一个遍,确认没什么危险,慢慢地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林湘南胡思乱想着渐渐睡去,醒来时天彻底黑了,包厢里亮起了灯。
林湘南看了看睡得满头大汗的尘尘,怕他睡得太多,晚上睡不着,就把他叫醒了。
小孩的脾气真的很好,被弄醒之后也不哭闹,洗了个脸之后就随着林湘南去找列车员热饭菜。
饭菜热好吃了,母子俩玩了一会儿,火车停下,陆陆续续又有上车的声音,那位列车员说话算话,竟然真的没往他们这个包厢里安排人。
之后的两天,贺文山每天都会过来转一圈,他试着跟尘尘说话,但不管他怎么说,尘尘总是用那双充满探究和抗拒的眼神看着他。
上车的第三天,林湘南和尘尘午睡还没醒,包厢的门被敲响了,贺文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湘南,你醒着吗?开开门,我有事跟你说。”
林湘南揉了揉眼睛,把自己收拾整齐拉开房门,就看到贺文山带着他的弟弟妹妹一起站在门口。
林湘南有点意外,“怎么都过来了?有事?”
她可不会认为贺泽宇他们是担心她了。
“昨天夜里琪琪拿东西时,不小心把你缝的那个大包弄掉了,他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你这边还有吃的吗?咱们最晚明天早晨就要下火车了,如果有,就拿出来先给他们吃了吧。”
“弄掉了?”
丢了?
可是那么大一个包?
贺琪琪抠着手指,一副全都是她的错的模样。
“我把包拿到小桌板上来了,但火车一颠簸,就掉出去了,我抓了一把没有抓到。”
林湘南:“……”
全车的窗户都是一样的,可以向上抬起,但并不是完全抬起,抬起的高度约莫有二十公分左右。
出发前,旅行包被装的鼓鼓囊囊的,很重,轻易不会放到小桌板上。
而且,硬座车厢人非常多,小桌板上应该也被放得满满的,怎么可能放得下那个大包?
而如果不是抬到那么个高度,旅行包怎么可能弄丢?
即便是放在了小桌板上,轻易也不会掉到窗外。
“大嫂,把你和尘尘的东西弄丢了,是琪琪做得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等到了地方,一定买布赔给你。”
贺泽宇满是懊悔地说。
林湘南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贺文山他们人多,她把大部分食物都放在了那个大包里,又因为小包装不下她和尘尘的衣服,所以她和尘尘的衣服也装在那个旅行包里。
现在……她和尘尘每人就只剩下一身衣服了。
车上通风条件差,她这两天只拿水擦了擦,身上全都是汗味,衣服也早就不能闻了。
如果到了地方仍然不能换洗,被其他军嫂们看到了……第一印象就不好啊。
再有那沈同志一对比,高下立判。
时至今日,林湘南已经不把自己当做贺文山的妻子看待了,但是算计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