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大笔实物黄金对别人来说,处理起来有些麻烦,但对罗兴来说,十分简单。
无论是龙鳞戒还是螭龙秘境,都能轻松的带走。
放在哪里都一样。
不过财富嘛,见者有份,人不能太小气了,在场的帮忙的人,一人一块金砖,拿不走的,折成金票或者银票给了。
这让方天福等天岚宗等人感慨万千,这换做别人,估计一分钱都不会给,这园子都被罗兴买下来了,里面的一草一木那都是他的。
何况他们跟过来时戴罪立功的,这还有好处,怪不得这琉璃真传对他是如此信任。
这才是做大事的人才有的风格。
继续深挖。
小灰更加卖力气了,后续也找到一些不小的藏物,这藏东西的地方也是千奇百怪。
具体是什么人藏的,已经不可考了。
他们还在一个封起立的枯井里找到了数具白骨,年代最远的,一碰就化作了灰烬……
还有在一堵墙内找到了一叠金票,金票这个东西材料非常考究,一般人仿造不出来,而且能够保存很长时间,不过这金票已经不是现在流通的那种,能不能兑换,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也是好大一笔钱,但继承了发行金票的柜坊还在,可若是对方不认账,这东西也只能当做一个藏品了。
白白藏了这么多钱,真是可惜了。
零零碎碎的,又找出一些东西,加起来也有几万两银子的价值吧。
“阿茹,明天拿着这些钱去置办一些东西,咱们好歹也要在这边待上一段日子。”罗兴吩咐一声。
“好的。”
“阿福。”
“公子。”方天福微微一躬身。
“自己挑房间,先安顿下来,但别离我们太远,这园子实在太大了,我可不想找你们的时候,见不到人。”
“明白。”
安顿下来后,第一步就是建立与秦重的联络,要联络就必须有信鹰,但是扬州城内的信鹰是需要登记的,可不是你想随意用就用的,私人信鹰一旦被发现,很可能会被直接射下来的。
倒不怕通讯内容被南楚知晓,但这很可能会惊动南楚情报部门锦衣卫,会给接下来的工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能借用天岚宗的信鹰了。
天岚宗的信鹰是在南楚情报部门登记过的,即便是被拦下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们得通信内容肯定是加密的,不可能让锦衣卫破译出来。
但是,释放信鹰必须在登记的固定地点,所以,需要扬州本地天岚宗据点的配合。
天岚宗显然是愿意的,毕竟他们在南楚受的气不少,现在又是自家人再用,没必要推辞。
至于保密,天岚宗真有人泄密给南楚,不用罗兴动手,天岚宗内就会把人处理的干干净净,任何大宗门都最恨吃里扒外的叛徒。
联络的问题解决后。
接下来,就是与南衙在扬州潜伏的力量的负责人接头了。
接头地点就在瘦西湖的一艘画舫之上。
这艘画舫的主人,柔大家,就是南衙潜伏扬州的校尉,现在是郎将了,宁雨柔。
宁雨柔算是罗兴的师姐了,当然宁雨柔的师父不是蒙易,而是他们都出身秘营。
宁雨柔比罗兴早三年,也就是说,她今年也才二十四岁。
她在秘营待的时间不长,也就五年左右,跟罗兴没什么交集,后来她就被特殊培养,送去了扬州,怎么进入夜来香训练基地,这个南衙也没有任何相关记录。
她是很早就转正了,二十二岁就担任了扬州情报分司的校尉,其能力和手段自然非同一般。
可见她的天赋极高,南衙是花了极大的力气培养她的,扬州沦陷后,就她这一支硕果仅存的潜伏了下来。
因为她的权限极高,是南衙直属的,这算是一个备份吧。
大凡重要地区的情报司,都会安排一个替补小组,金陵城内也有,不然,金陵城内的南衙情报组织被破坏后,如何很快重建?
宁雨柔在这扬州烟花之地,经营一艘画舫,她自己本人也是远近闻名的大家。
宁雨柔善舞,尤善剑舞,扬州本地的一品宗门曾想收入她入门,但都被她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她受不了那个拘束。
她的武学根骨一般,但舞蹈天赋极高,加上她出道极早,很快就攒够了钱恢复了自由身,然后自己就招募了一些小姐妹,买下一艘画舫,在瘦西湖上做起了生意。
不说日进斗金,但养活自己跟一众姐妹是没有问题的。
罗兴没来过扬州,但熊大,熊二两兄弟走南闯北,扬州城自然是来过多次的。
这烟花之地,是多少人向往的。
一到晚上,瘦西湖堤岸上是人流如织,眼下还在正月里,虽热闹不及往年,确实是相当的热闹了。
来扬州的第三天晚上,罗兴就撇下家中美妻,带着两兄弟来逛瘦西湖了。
这边气温要比洛京高多了,湖水冰冷,但不到冰点,因此,灯光映应这下,波光粼粼,五彩斑斓,湖水轻轻拍打堤岸,发出阵阵涛声,宛若情人在耳边低声吟唱。
岸边的垂柳倒挂,已经有绿色的小苞抽出。
扬州的春天似乎已经来到了。
就是这风还似那剪刀似得的,刮得人脸生疼,湖边,一个个码头延伸进入湖中,一艘艘精美的画舫停靠在边上,有三层的,有五层的,最高的有七八层的,那真是如同一栋在水面上的移动城堡了。
宁雨柔的画舫在这瘦西湖上的数十艘画舫中只能排在中等,三层的楼船,里面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宁雨柔给画舫取了一个名字,叫做:“烟雨楼”。
很有意境,很美。
瘦西湖上的画舫有些是可以开动,有些则固定在某一处,不能动,可能一动就彻底散架了,船舱下面用粗木桩固定在湖底了。
烟雨楼这艘船是可以移动的,并且每年都还要花大价钱修缮一次。
烟雨楼内,除了宁雨柔之外,一共有二十几个姐妹,她们并不全都是隶属南衙。
但或多或少都有点儿关系。
毕竟同在一条船上,若不是自己人,宁雨柔是不会让她们上船的,另外丫鬟,厨娘,船工等等,一艘船上靠她吃饭的,有上百人之多呢。
这些人,都是隶属南衙,都是她的下属。
烟雨楼只招待文人墨客,除非是熟客,面生的客人,需要考验之后,方才有资格上船。
其实好多画舫都会用各种手段来拒绝一些不符合自己的客人,这就是店大欺客了。
不过有些人的确不适合进这些画舫消费,因为,画舫消费不低,有些每晚都是有最低消费的。
差一点儿的十两银子起步,好一点儿上百两。
烟雨楼也有最低消费,三十两纹银起步,而且烟雨楼的女子是卖艺不卖身的,除非是主动留宿。
其实就是自抬身价,大家都是这么玩的,有的明码标价,有的看心情,有自主选择权,不愿意,自然不能强求。
三层的画舫,一般一层是歌舞表演的大空间,二层、三层中间部分挑空,两边各分部七八间套房,装修就看主人的财力了。
有的画舫人数多,隔间就多一些,人少的,就隔间少一些。
罗兴带着熊大和熊二登上了船头甲板,被人拦了下来:“公子可有烟雨楼牌?”
“烟雨楼牌,没有,那是什么?”罗兴还不太明白规矩,他是来见宁雨柔的,又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不过想要见宁雨柔,自然要进烟雨楼了。
“但凡我烟雨楼的客人都会发放一块牌子,作为日后进楼的凭证,公子若是第一次来,需要领一块烟雨楼牌,但需要一定的条件。”那小厮彬彬有礼的解释道。
“什么条件?”
“必须展示一门才艺,可以是留下一首诗词,一幅书画,或者演奏一首曲子,得到烟雨楼任何一位姑娘的认可,方可获得。”
“有意思,你们这样的准入机制很有意思,这样就能筛掉一些不符合伱们要求的客人。”罗兴呵呵一笑,“那如果有人代写呢?”
“诗词是可以代写,但书法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才学,这总无法代笔吧?”小厮呵呵一笑。
“不错,那好吧,我不善音律,诗词也非我所长,我就画一幅画。”罗兴道,“但是,我没有参照物,要不然,你里头请上一位姑娘过来,我照着她的样子画一幅如何?”
“公子稍等,我去问问?”
不一会儿,小厮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位年轻女子,纤足袅袅,宛若一只行走的精灵。
“灵儿姑娘,就是这位公子要画画,缺少一位参照物。”
“公子有礼。”
“灵儿姑娘好,免贵姓沈,单名一个鸿,家中排行第七。”罗兴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
“沈七公子好。”
“灵儿姑娘,能不能找个地方,这里似乎不太合适作画?”罗兴一摊手说道。
“沈七公子随我来。”灵儿姑娘微微一点头,领着罗兴就朝里面走了进去。
画舫内此时客人已经不少,只是歌舞表演还没有正式开始,只是一些乐师在演奏一些欢快的曲子。
舞台之上,灯光溢彩,将整个空间映照的美轮美奂。
好家伙,这一晚上,只怕是灯光照明所用的燃料,就是一笔巨大的开销,如此,设置最低消费标准,也是应该的,否则,真的难以维持。
更别说这一支乐师队伍,就这么养着,每个月的花销也不小,还有侍女,厨子,护卫。
画舫上时常会有争风吃醋的事情发生,没有强有力的护卫镇场子,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镇场子的护卫可能四五品就够了,但护卫统领修为低了,那是不行的,少说也得是三品武师。
一个三品武师一年的薪酬少说三千两白银,这个地方的价码更好,说不定要翻上好几倍。
但想要做这个工作的,一般人还真不行,有些画舫跟城中的某些大势力或者帮派,宗门有关系,才能在这里做下去。
没后台,免谈。
罗兴没时间精雕细琢,但是他的素描出来后,还是惊呆了灵儿姑娘,那活脱脱的就是她本人,跟镜子的人一模一样。
这等画技,自然是有资格入烟雨楼的。
而罗兴随行带了两名护卫,看上去都不是普通武者,衣着朴素无华,却彰显贵气,显然是有钱消费的。
这样的客人那是烟雨楼的优质客人,灵儿姑娘自然从一开始只是礼貌招待一下子变得热情起来。
取了自己的烟雨楼牌,亲自交到了罗兴手中,烟雨楼的牌子有两种,一种是普通的,通过测试即可获得,也可进入烟雨楼消费,但能不能入那位姑娘的眼缘,那就看运气了。
还有一种就是姑娘自己给的,那都是有自己的特殊标记的,比如灵儿姑娘的楼牌上面就有一个“灵”字,这就代表这牌子是她发出的,客人若是出示,除非她有客人招待,否则都要第一通过她,若是她不方便,才会轮到别的姑娘。
这客人资源的竞争向来都是很激烈的,若不是她今儿个刚好没客人,听小厮一说,就过来瞧瞧,还真碰不上这好事儿呢。
罗兴真正要见的人是宁雨柔,但他若是说直接见宁雨柔,肯定不行,这种场合下,又不能直接亮身份。
毕竟宁雨柔能隐藏自己身份不被发现不容易,他也不想自己的身份被画舫之中其她人知晓。
灵儿姑娘的房间在进门后左首上去第五间,进去后是一块镂空仕女屏风,刚好挡住了里面的真实的情景。
“沈公子,请!”
罗兴微微一点头,抬脚随灵儿姑娘跨入房中。
一张圆桌,黄花梨的,周围摆了四张圆凳,上面都有一个软垫子,精美的图案带着一丝江南烟雨的朦胧之美。
雕花的牙床,跟北方的床榻有些不一样,器型更加的精美,做工也更加的细致。
江南的精致生活完全体现这间屋内的装饰,任何一件摆饰和用具,无不不透露着主人的对生活的精心和挑剔。
女人嘛,太正常不过了,尤其是这风月场所的女子。
“沈公子,请坐。”
“多谢。”罗兴在靠近门口屏风的一张圆凳上,侧身坐了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