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渝辞给李医生打了个电话。
对面很快接通:“喂有事吗?我刚到家。”
“你帮我问一下你妹妹,阮鲤和她在一起吗?或者她知道阮鲤在哪里吗?”
李医生听出来江渝辞嗓音很着急:“好,我现在给她发消息,怎么了吗?你找不到阮鲤了?”
江渝辞:“我们约好了晚上一起来餐厅吃饭,她一个小时前就出门了,但是现在还没到,也没有回我消息。”
“我刚给我妹发消息了,她说今天没和阮鲤联系过,你看她还有什么能去的地方呢?”
江渝辞拿着手机,又看了周围一圈:“不会,她才和我说了出门来等我了,不可能不和我说就随便跑。”
阮鲤平时也是手机不离身,出门都要把手机充满电的人。
更不存在她会因为手机没有电而不回消息了。
江渝辞立马下楼,往家里去。
他跑着往路边去,车还停在医院,只能打车回去。
却注意到路边一群人围在一起。
“警车到底什么时候来,那车里面好像还有一个姑娘呢。”
江渝辞听到周围人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他往那辆车走过去。
“这窗户能不能撞破,里面那姑娘得救出来啊。”
男人抬着手肘,想去撞这辆已经报废的车,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
“诶......”
江渝辞往窗户里看去。
小姑娘面色惨白地躺在后排,额头还撞出了血,一路蜿蜒流满了脖子和衣服。
耳边那些嘈杂的声音突然就安静下去了。
砰一声。
江渝辞压着手往玻璃车窗敲打。
“诶,小心。”
江渝辞不顾身后人的阻拦,再一次往上面撞去。
玻璃窗纹丝不动。
旁边有人递过来一个铁制的保险栓,“用这个,把人弄出来再说。”
江渝辞接过来,往玻璃窗上砸,连砸了好几下。
终于出现裂痕。
他不敢再敲,怕玻璃碴刺到里面的人,只能用手一点把玻璃弄开。
“你小心点啊。”周围人看着他手上划伤的血都倒吸了一口气。
“你这手不想要了啊。”有人看不下去,帮着上前去弄。
整个玻璃窗都被拆下去。
江渝辞抬手上半身几乎要探身进去。
手掌终于捞到人。
阮鲤脑子里一直在叫,刺耳的嗡嗡声。
还有额头上的疼,和后脑勺的疼。
这样的痛感,让她又想起来那双眼睛。
那双看了一遍就很难忘记,令人害怕的眼睛。
“快,把人弄上去,等会来人了。”
“阮鲤?”
江渝辞看着阮鲤蹙眉,怕她身上其他地方有伤口,一时不敢乱动。
阮鲤的视线只看得到那辆白色的面包车,两个男人,交接着两个男孩。
其中一个被拖上了白色的面包车。
而另一个还在那人的手里。
在那个人手里的孩子,咬上他的手,立马就出血了。
男人就把小孩甩开。
而被弄上车的孩子,也下来了。
他跟在那个咬了人就跑的孩子后面。
两人要跑。
阮鲤就站在修建整齐的草坪后面。
看到那个跑在前面的男孩推了跟在他后面的男孩一把。
那个男孩被推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可惜两个孩子都被抓回去了。
那个跑远了一些的也被抓回去了,他还想跑,死命挣扎。
一把刀从那个双眼恐怖的男人手里拿出,在挣扎的男孩手上划开一个口子,鲜血淋漓。
那个抱着孩子的男人离阮鲤越来越近。
她想跑。
却感觉自己的腿像棉花做的一样,没有一点力气,动弹不得。
她睁圆了眼,和男人那双恐怖的眼珠对上。
他有一只眼没有眼珠。
“你要是敢多说一句,我会找到你,把你的肉割下来喂狗。”
“阮鲤?”
“不要!”
阮鲤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医院纯白的天花白。
一只修长的手按在她额头。
“怎么还出汗了。”
“可能是刚刚做噩梦了。”旁边的医生说。
李医生叹气:“这姑娘和我们这医院就这么有缘,这都第几次来了。”
江渝辞握住阮鲤的手。
“哪里不舒服?”
阮鲤脑中的耳鸣消失,听到江渝辞的话,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里。
她紧紧拉着江渝辞:
“我,我......”
阮鲤感觉自己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嗓子也又干又痛。
江渝辞听她声音有些哑,摸了摸她的头。
“你先不要说话,我给你接水。”
阮鲤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再次回忆自己那个噩梦。
像梦又不像梦。
如果是梦,为什么那个场景,和记者拍摄的地方那么相似。
但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自己一点记忆也没有。
阮鲤抿了抿唇。
旁边的江渝辞接满了一杯水。
拿着一个勺子搅凉。
阮鲤按着头,才想起来问自己怎么会在医院。
“你出车祸了,那一地段遇上下班高峰期。堵车堵得警车都不好开道。”
阮鲤视线偏移,看到江渝辞裹着纱布的手,她抬头:
“你的手怎么了?”
李医生在旁边说:“砸窗户,碎玻璃割的。”
要知道主刀医生有多爱惜的自己的手,那可是吃饭的手啊。
江渝辞居然直接就敢徒手去弄玻璃碎渣。
李医生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危险,但知道的是,江渝辞当时脑子里一定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救人,才那样不管不顾,连自己的手受伤了都不知道。
还是来医院后,李医生看到了给他消毒包扎的。
阮鲤摸着他裹着纱布的手,就连手指头都裹着的。
“你......”阮鲤开了口,又说不出指责他的话。
只能心疼地握着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
“现在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我都没感觉。”
那时一心就想着她还在车里,也不知道身体什么情况。
一点疼也感受不到。
只有在消毒的时候,感觉到了一点疼。
“你饿了吧?”江渝辞不想阮鲤担心,拿过旁边谭月准备好送过来的保温杯。
“先吃点饭?”江渝辞说:“你从昨天躺到现在,一点东西都还没吃呢。”
阮鲤点了点头。
看到饭盒里自己爱吃的东西,心不在焉说了句帮我谢谢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