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梦迟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既有对母亲过去的怜悯,也有对卿国公的怀疑。
阿夜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他能感受到卿梦迟内心的震动。
他轻声提醒道:“主子,看来这里面的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卿梦迟微微点了点头,她的目光依然没有从那行字上移开。
卿梦迟仿佛看到了时君在这地下室中焦急地写下这行字的情景,害怕母亲看不到,他似乎用尽了全力才将字刻上去,就算卿国公派人铲平了墙面,这一行字还能看见,他的心中一定充满了对妻子的担忧和牵挂。
而母亲梦烟,又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卿梦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更多的秘密还隐藏在黑暗之中,等待着她去揭开。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查清楚这背后的真相,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卿梦迟开始在地下室中仔细地搜索着其他的线索。
她的手轻轻地拂过每一寸墙壁,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更多与母亲和时君有关的痕迹。
阿夜也在一旁帮忙,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着秘密的地方。
在地下室的一个阴暗角落里,卿梦迟发现了一块有些松动的地砖。
她弯下腰,用力地将地砖撬了起来。
在地砖下面,藏着一个小小的金片。
金片四周有明显的划痕,显然是藏起它的人情急之下慌乱塞进去的。
时过境迁,这小金片经过砖石多年压制表面覆了一层砖灰,但将蒙着的尘弄掉之后,金片上刻着的金灿灿的字印入眼帘。
上面赫然写着的是梦烟和时君的成亲庚贴,原来娘亲的夫君就是时君,他们二人成婚早在娘亲生她之前。
卿梦迟的手微微颤抖着,她的心中充满的疑惑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浓郁。
如果娘亲跟时君才是夫妻,那她为什么还要带自己来卿国公府?
看来,卿国公所说的话可信度太低。
阿夜寻遍了每一个角落和砖石,“主子,再无别的发现了。”
卿梦迟淡然开口,“先回去。”
她要想办法让卿国公不打自招。
卿梦迟和阿夜离开了地下室,带着新的发现和更多的疑问。
他们知道,前方的道路依然充满了挑战,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去面对这一切。
在卿国公府里那弥漫着陈旧气息的书房之中,精致的雕花窗棂将外面的世界分割成一块块斑驳的光影。
烛火在案几上轻轻摇曳着,那微弱的光芒映照出卿国公那满是忧虑的面庞。
他身着一袭深紫色的华贵长袍,端坐在太师椅上,微微皱起的眉头仿佛能夹死苍蝇。
卿国公面色凝重地与亲随手下卿平交谈着,声音低沉而沙哑,宛如沉闷的鼓声在这寂静的空间中回荡。
“我担心那卿梦迟已经知晓了《医毒药典》的秘密,”
卿国公的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安,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那丫头聪慧过人,又对许多事情充满了好奇。若她将此事宣扬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这秘密关乎着我们家族的兴衰,乃至我们的身家性命。”
卿平站在一旁,微微低着头,他的脸上也是一脸忧虑,那紧锁的眉头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纠结。
他微微点头表示认同,说道:“国公爷,那卿梦迟近来的举动确实有些异常。她进入咱们卿国公府似乎在暗中调查着什么,而且对那《医毒药典》的事情格外关注。我们不得不防啊。”
卿国公神色凝重,“若不是六殿下非要给珍贵人解毒,哪用得着如此麻烦,那药典到底不在我之手,倒是不怕她查,我是怕她知道曾经之事。”
……
而此时,在书房外的阴影之中,卿老夫人正隐在窗外。她那略显佝偻的身躯藏在一片黑暗里,宛如一个无声的幽灵。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她那布满皱纹的手紧紧地抓着窗沿,粗糙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微微发白。
她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一丝声响,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被书房内的人发现。
然而,她没有察觉到,六皇子正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来。
六皇子身着一身锦衣华服,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美玉的腰带,那美玉在微弱的光线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一眼就看到了隐在窗外的卿老夫人。
那一瞬间,六皇子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厉声说道。
“卿老夫人为何在此?”
六皇子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书房中的谈话,卿国公和卿平急忙走出书房便看到一脸迷糊的卿老夫人不停的嚷嚷着要找吃的。
六皇子却是满眼狐疑,“老夫人此刻来此地找吃的?”
卿国公察觉六皇子的视线,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阴沉的看着四周,“到底是谁将卿老夫人放出来的?”
卿平一脸的不知情,旁边的守卫们也没有察觉,个个低着头不敢吭声。
卿国公皱着眉头对六皇子解释道:“六殿下,母亲她已经疯癫,时常做出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言外之意是告诉六皇子卿老夫人疯疯癫癫的,想来就算是听到了什么也不必理会。
按理说卿老夫人实际上是六皇子的祖母,可六皇子却根本不理会她,整日摆出皇子的架子,让他这个亲生父亲也有些不悦。
但想到以后六皇子可以坐上皇位,他这一世富贵无双受万人敬仰,卿国公又继续容忍了六皇子的蛮横。
六皇子却并不相信,他那冷峻的目光在卿国公和卿老夫人之间来回扫视着。
“国公爷可知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若有些人表面上装疯卖傻,实际上却是跟宫里的皇上通风报信,那我们别说皇位了,怕是明天的太阳也难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