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你还在谈律法?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反叛军都攻破京师了,自然是要想方设法平叛了,无论多大的代价都得平叛,你还在这里纠结律法?律法是什么?那是用来统治百姓、维护天下安宁的工具。
可是,乔和光不能真的这么说,有些东西,只能摆在台面下,不能拿出来说,尤其现在这么多人,如此场合,他还想继续干这个国子监祭酒。
当然,乔祭酒还是很聪明的,他直接道:“林大人,现在是我院学生车星纬在台作答。”
“哦,原来是乔祭酒的学生,也行,那就由这位车什么维来回答吧。”
车星纬还算冷静,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个问题就是一个坑,怎么回答,真的都会极大程度影响自己的政治前途。
如果说需要让皇帝下罪己诏,岂不是得罪了陛下?如果说不下,那其余人会怎么看自己?
该死!
车星纬内心咬牙,他不由道:“林大人这个题目,我的确没听过,需要思考一会,不如让周进与何维二人做答,他们都是林大人科举培训班学生,想必更擅长这种类型的题目。”
其余人看向何维二人。
何维沉思了一下,这才道:“我此前也并未听过此种题目,但回到这个问题,我认为,这位皇帝,找异族借兵平叛,纵然异族劫掠三日,虽情有可原,可却在律法方面,没有做到一位皇帝,该守护自己子民的责任,自然也违背了大奉律法,所以我认为,皇帝,该下罪己诏!”
周进在一旁道:“我也如此认为。”
听到这两人斩钉截铁的话语,现场又是一阵哗然。
不少官员看向二人,也是有些惊讶。
“这二人,倒是和那个败家子一模一样的秉性呀。”
“这科举培训班培养出来的这批士子,怎么都是和林尘一模一样的行事风格?那看样子他们进入朝堂,是学不会和光同尘的。”
“真敢说呀,还让皇帝下罪己诏,虽然说的不是当今陛下,可这种事,难道会让陛下心中舒服吗?愚蠢!”
这些官员有的内心摇头,有的则是眼中冷笑,这两人,根本就不会揣摩圣意。
外围的百姓,听到这个回答,则是轰然叫好。
“好!”
“不愧为林公子学校培养出来的人才!”
这些百姓一个个神情激动,而其余官员,则是内心嗤之以鼻,暗骂这些百姓都是蠢货。
林尘见到车星纬没回答,则是开口说道:“乔祭酒,你国子监的学生还没回答呢。”
车星纬此刻也是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他看向何维二人的目光,简直如同在看疯子。
他犹豫了一下,这才道:“我认为,此种情况特殊,所以不能简单的用律法来权衡,若是不平叛,整个大奉就会天下大乱,付出的代价更大,虽然这位皇帝用让外族劫掠三日作为交换,但从大局考虑,仍然是可以接受的,所以,我认为这位皇帝,不该下罪己诏。”
此言一出,现场又是一片哗然。
刑法司的官员,看向任天鼎,脸上有着请示之意。
任天鼎道:“按你们所想的判便是。”
一个官员这才道:“科举培训班的这个题目,双方各有理由,不过的确情况特殊,所以这一道题得分,双方都为甲等。”
另外一个官员道:“而第一道题,则是国子监胜出,所以,这律法科,由国子监取胜。”
现场有些许喧哗,一些人看向林尘。
林尘身边的学生有些担心,林尘笑道:“无妨,这一科,输了就输了。”
总共七个科目,输两个又怎么样?
国子监的学生却是精神振奋,眼看赢下第一局,都是摩拳擦掌等着第二科。
任天鼎倒是神色平静,只是心中下了判断。
“这个国子监的学生,品性不行,不能重用。”
如果任天鼎是昏君,那他自然认同不能下罪己诏,可他不想做昏君,在他看来,林尘这个问题,如果他是皇帝,他会找异族借兵,随后再下罪己诏,而后再徐徐图之。
紧接着,第二科圣人经典开始。
这一科,也没有丝毫意外,林尘这一边他们还是输了。
毕竟圣人经典,国子监可是主教,科举也会考,国子监学生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连输两科了。”
“是啊,这科举培训班,我看一般啊。”
“之前我还以为林尘能教出什么学生出来,此前讲学说得天花乱坠,可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官员心中有着嗤笑。
而外围看比试的许多士子,也是心中摇头。
甚至一些退出来的士子,也是心中庆幸:还好自己退出得早,如果不退还留在科举培训班,那到时候就是名声问题了。
林尘仍然一如既往的淡定,而乔和光脸上有着笑容。
“这就是科举培训班的实力吗?太差了,胡祭酒,你看到了吗?”
太子在台上:“现在,是双方比试的第三个科目,医学!”
林尘精神一震,重实践的科目终于来了。
他转头看向那两个学生。
“该你们上了,放心,这一次你们必赢!”
这两个学生叫做丁捷与张东问,他们还背着背包,里面装着的,正是这一段时间,提炼出来的大蒜素,还有千辛万苦提炼出来的一小部分青霉素。
丁捷与张东问两人上了台,而乔和光看向身后的那些学生。
“医学的士子,上去吧,此次,想必又能轻松取胜。”
“是。”
这一次,国子监也是上来了两个学生。
太子将双方交上来的题目信封,开始准备拆开。
先拆开的是国子监的信封,而后太子看向上面所写,不由道:“国子监提议,医学科目比试,可从台下随机抽选百姓,让国子监学生诊断,双方的医术,就能一目了然了。”
听到这番话,不少人暗自点头。
国子监的学生更是自信无比。
“张启与沈念师兄,二人医术高超,更是刘太医的徒弟,击溃他们二人,不成问题。”
“哈哈,科举培训班,想必没有教医学的吧?”
此言一出,其余国子监学生都是绷不住了,都是在笑。
是轻蔑的笑,嘲讽的笑。
林尘看着对方那伙人,尤其是乔祭酒,他也不由冷笑起来:“半场开香槟?真以为自己稳了?是时候给你们一些小小的现代医学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