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你怎么哭了。”
“不要胡说,这是风迷了眼睛!”
叶非鱼懂事的略过这个话题,袁老道坦诚说道:“此事是我占道友便宜。”
“叶非鱼就差这些钱开灵,等他开灵之后。多拿的钱都会补偿给道友的。”
李修文倒是不怎么在乎补偿。此时心有所感,将要突破,把钱装进布袋里,就要告别。在临走之际,袁老道以为他恼了,忙说道:“昨日有个罗罗镇的人来请我,说是要处理猪妖。我不善除妖,要不道友一起来吧?”
李修文心知,这是袁老道想要设法补偿自己,可他又没这个心思细细琢磨。就只能匆忙应下,约在明天见面。
自他走后,叶非鱼还在埋怨师父。送走隋义贞,阿兄出力不小,怎么能这般亏待他?
袁老道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罗罗镇有位先生,只要表现的好,让他记住。李道友少不了生意,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啊…”
叶非鱼这才欣然应了,旋即又忧愁了起来。
李家阿兄,要是不来了,那该怎么办?
李修文回了道观,先找哑娘卸去妆容,换回道袍。将晒出的书,一一收了回去。
没有去值事房,而是待在书房,将窗幕拉上。
在昏冥的环境上,他盘坐在蒲团上,打坐静心。
如纤叶再承受不了重量,露珠滑落。
蚕豆大小的真气,逆流而上,直奔灵台而去。
这一刻终于水到渠成。
那一点真气,在灵台与符咒会合,映照出书籍的影子。
三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或者说本来就是一体的。
李修文张开眼睛,流光异芒一闪而过。
自真气入主灵台,原本迟钝的五感,变得极为敏锐。
可惜那真气逗留不久,就顺着任督二脉,返回丹田之中,然后就懒洋洋的不动了。
他最大的收获,却不是这个。
对虚空轻唤一声,手中浮现出一本古旧的书籍。
上面两个‘小说’由笔墨形成,又慢慢变淡,消失不见。
纸张渗出笔墨,形成‘收录’两个字,又渗入纸中。
最后是四个隶字,刀刻一般,字字有力。
“稗官野史”
磅然无匹的信息,往他的脑海里倾倒。
他逐渐理解一切。
此为小说家承道之物也!
汉书艺文志中,总结诸子百家,一共十家,可观者九,单单将小说家排除在外。
“所谓: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
小说家,不傍经史,没有被儒道教化所限,借助传言故事、街头巷语,替那些名不见传的小人物,记下了另一种历史。
作为承道之物的‘稗官野史’,因此拥有了两项功用:一为收录,二为造异。
所谓收录“小说家合残丛小语,近取譬喻,以作短书”。
他可以将自己亲眼目睹的一切,记在稗官野史中。每收录一件事情,就可以获得相应的灵性。
收录的过程,从流言到追迹,记录的细节越详实,获取的灵性越多。到了后面,摄魂纳形,甚至可以将主人公彻底容纳在稗官野史之中,以供驱使。
收录的品类又可分为:聊斋、志怪、传奇、语录四种,只要是符合这四种的,都可以从流言开始追迹,将故事记在稗官野史中。
另一功能为造异,既可无中生有,又可从记录的故事之中,将异类复制出来。
复制造物,条件苛刻,还需要根据所造之物的位阶,额外支付灵性。
之前的驱邪降妖两种符咒,都是借助了造异的‘无中生有’,按位阶为最低的俗事,如果想要再抽取一次,就要再花费100点灵性。
除了俗事这个位阶,还有更高阶的‘异物’,往后还有,传奇、志怪、神魔……
不过其余的品类,只能看见朦胧的文字。
他也因此得知,稗官野史受损严重。收录和造异两种功能,都无法发挥全部威力。
从收录‘异事’每次最多只能获得1000点灵性,如果涉及的山精鬼魅、奇闻轶事,位阶太高,刚到追迹,就已经达到上限,无法再记录下去。
就算‘异事’的位阶不高,可以轻松达到摄魂状态,纳形目前只能容纳一个形体,挑选的时候需要慎之又慎。
而他作为稗官野史的主人,自己也被收录其中。并因此照见了自己的状态。
妖力境界:第一境 5\/10
附身:在对方全心接受、内心没有一丝抗拒的情况下,可以接管身体、神魂、甚至前世今生、因果功德。
拟形:可以修炼道法、佛性、鬼气…,皆可以转换为妖力,妖力同样可以转换为道法、佛性、鬼气…但是目前他只修炼过道法,也就只能将真气转换为妖力。
稗官曰:落魄道士,自撰一符,借稗官野史,夺胎换骨。置之死地而后生,至于由人变妖,由妖变人,人妖异途,皆造化弄人,非彼之过也。
评语:人撰符箓,天赐性灵。
之前获得的两枚符咒,也以小字收录在条目之下。
五途封镇符:2\/5 (驱邪、降妖)五途齐全后,奖惩太上五都功法箓、法碟、职印。
李修文手持旧书,继续翻页。
书页上,蝌蚪一样的文字,如同活物,不断跳动。
这便是他收录的第一件‘异事’。
“妖猫装鬼、幽魂赴约”。(追迹:第二层级)获取60点灵性。
灰烟穿透房屋,如百川到海,化作墨意浮流在纸张之上。
他们以另一种方式,活在稗官野史之中。
一声喟叹,李修文将窗帘掀开,让阳光透了进来。
当他完全掌握‘稗官野史’之后,这书已经不用再藏了。
这书只是‘稗官野史’投现在外的载体,而本体就是他本身。就算载体被人拿走,也无法使用‘收录’‘造异’两种功能。
手里拿着旧书,他出了门,找来麻远,让他买些酒来,专门指定了黄酒。
麻远虽不知道道长什么时候想要喝酒,但既然提出来要求,没二话,很快就买来了一坛。
李修文将两个杯子放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杯,遥遥祭奠。
外面响起连忙不断的‘呜呜’猫叫,出门之后。才发现,原来阿花一直跟着他,来到了长治观,被观里的杂役当做了野猫,到处驱赶。
见着他之后,阿花碧绿的眼睛中透出疑惑,它用力嗅了嗅,确定目标之后,向他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