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泽眼见敌将长枪刺来,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飞刀破空而来,正中枪杆,震得敌将虎口发麻,长枪脱手而出。“承泽将军!”一声暴喝,刘勇从乱军中杀出,一把将承泽拉起。“快走!”刘勇挥刀逼退围上来的敌兵,掩护着承泽向外突围。
敌军精锐的加入,彻底打破了战场的平衡。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晋军防线,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崩溃。敌军潮水般涌来,将承泽率领的小队冲散,彼此呼应都变得困难。喊杀声、金铁交鸣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一幅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承泽和刘勇背靠着背,奋力抵挡着敌军的围攻。他们身上早已布满伤痕,鲜血染红了衣甲,但他们依旧没有放弃抵抗,眼神中充满了不屈的意志。“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必须想办法突围!”刘勇喘着粗气说道。承泽环顾四周,只见晋军士兵被分割包围,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心中悲痛万分。他明白,如果再不想办法突围,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跟我冲!”承泽怒吼一声,挥刀砍翻一名敌兵,带头向敌军阵型薄弱处冲去。刘勇紧随其后,两人如同一柄尖刀,硬生生在敌阵中撕开了一道口子。然而,敌军数量实在太多,他们很快又被包围起来。
一名年轻的晋阳士兵,看到承泽被敌军围攻,不顾自身安危,奋力冲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刺向承泽的长枪。长枪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他口中涌出鲜血,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一名敌兵推开。“将军……快走……”说完,便颓然倒地,气绝身亡。
“小五!”承泽悲痛欲绝,双眼充血。这名士兵,他认识,名叫小五,年纪不过二十,是晋阳城里一个铁匠的儿子,参军还不到一年。承泽亲眼看着他从一个青涩的新兵,成长为一名勇敢的战士。如今,他却为了保护自己,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承泽心中的悲愤化作无尽的怒火,他挥舞着长刀,如同疯魔一般,将周围的敌兵砍翻在地。刘勇也红了眼眶,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唯有杀敌才能告慰小五的在天之灵。
“杀!为小五报仇!”承泽怒吼着,再次带头冲锋。刘勇和其他几名幸存的晋军士兵,也跟着他发起了最后的冲锋。他们如同困兽一般,在敌军的包围圈中,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远处,李克用正焦急地等待着承泽的消息。他看着远处火光冲天,喊杀震地,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张先生,承泽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李克用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张智面色凝重,掐指推算,眉头紧锁。“将军,恐怕……”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到李克用面前,“报……报告将军!承泽将军……他……”
与此同时,另一处战场上,李存勖被几个敌人逼到角落,他虽奋力抵抗,但身上又添新伤,体力逐渐不支。“你们这些契丹狗,休想……”
李存勖咬紧牙关,挥舞着长刀,逼退了一个敌人的攻击。他的动作已经没有先前那般凌厉,体力透支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他眼中战意不减,反而燃烧着更盛的火焰,那是濒临绝境的凶狠,是守护身后的决绝。
“你们这些契丹狗,休想……”李存勖嘶吼着,声音沙哑,却透着令人胆寒的杀气。他挥刀的动作越来越慢,每一次格挡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鲜血顺着刀锋滴落,在地面上溅起朵朵血花。
“李存勖,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束手就擒吧!”一名敌将见他已是强弩之末,狞笑着逼近。
“呸!我李存勖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李存勖怒吼一声,拼尽全力向那名敌将冲去。
就在这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那名敌将的胸口。敌将惨叫一声,应声倒地。
“存勖!挺住!”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怒吼,赵信带着一队人马杀到,将李存勖团团围住。
“赵将军!”李存勖看到援军,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赵信翻身下马,扶住摇摇欲坠的李存勖,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死不了!”李存勖喘着粗气,目光扫过战场,“其他人呢?”
“承泽那边情况不明,我们必须尽快杀出去与大部队汇合!”赵信说着,拔出腰间佩剑,“兄弟们,随我杀!”
赵信一马当先,率领着士兵们向外突围。然而,敌军早有准备,将他们团团包围。赵信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突破重围。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名士兵焦急地喊道。
赵信环顾四周,眉头紧锁。就在他思考对策之时,一支暗箭从侧面射来,正中他的左臂。
“啊!”赵信闷哼一声,手中的剑险些脱手而出。
“将军!”周围的士兵惊呼。
赵信忍着剧痛,拔出插在手臂上的箭矢,鲜血顿时染红了半边衣袖。他用牙齿咬住箭杆,右手持剑,继续指挥士兵们作战。
“不要管我!冲出去!”赵信的声音因为疼痛而变得有些扭曲,但语气中的坚定却丝毫未减。
然而,赵信受伤的消息还是在敌军中传开了。敌人士气大振,攻势更加猛烈。
远处,观战的张智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他发现,敌军的攻势虽然凶猛,但却显得杂乱无章,似乎并不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难道……”张智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不好!将军有危险!”
他猛地回头,看向战场的另一侧,只见那里旌旗招展,尘土飞扬,显然有一支军队正在赶来。张智看着战场上的混乱局面,心急如焚,他发现敌军似乎有源源不断的后援赶来。
张智的额角渗出冷汗,他意识到这并非简单的遭遇战,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敌军佯装败退,引诱晋军深入,再以优势兵力围歼。他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传给李克用。
“来人!快去通知将军,敌军设伏,我们必须立刻撤退!”张智高声喊道。
一名传令兵立刻策马而去,向着李克用所在的方向疾驰。
战场上,赵信的伤势越来越重,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着。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为大部队的撤退争取时间。
“兄弟们,坚持住!援军很快就会到的!”赵信的声音嘶哑无力,但他依旧努力地鼓舞着士气。
然而,敌军的攻势越发猛烈。耶律洪站在高处,冷眼注视着战场上的一切。他下令加大攻击力度,要将晋军彻底消灭在营帐之前。
“杀!一个不留!”耶律洪的声音冰冷无情。
敌军士兵如同潮水般涌来,晋军士兵们拼死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鲜血染红了大地,惨叫声响彻天际。
李存勖的身上已经布满了伤痕,但他依旧没有倒下。他挥舞着长刀,机械地重复着劈砍的动作。他的眼前一片血红,耳边充斥着厮杀声和惨叫声。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倒下。
就在这时,他看到远处尘土飞扬,一支军队正朝着这边赶来。
“援军!是援军!”李存勖激动地喊道。
周围的晋军士兵也看到了希望,他们振奋精神,再次投入战斗。
然而,当那支军队靠近时,李存勖的脸色却骤然变得煞白。那并不是晋军的援军,而是敌军的另一支部队。为首的将领,正是耶律洪的谋士孙乾。
孙乾的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他看着被包围的晋军,如同看着一群待宰的羔羊。
“李克用啊李克用,你终究还是败了。”孙乾的声音充满了嘲讽。
李存勖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赵信也看到了赶来的敌军,他的眼中充满了绝望。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剑插入地面,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兄弟们……”赵信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我……尽力了……”
说完,赵信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晋军士兵们都清楚自己面临着绝境,他们心中虽有不甘,但似乎已经看到了死亡的阴影逐渐笼罩过来。
远处,李克用正率领着大部队赶来。他远远地就看到了被包围的赵信等人,以及那支新出现的敌军。
“加快速度!”李克用焦急地喊道。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到李克用面前。
“将军……不好了……”士兵的声音颤抖着,“张……张先生……”
“张先生怎么了?!”李克用一把抓住那士兵的胳膊,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张先生……他……为了掩护我等撤退,被敌军……被敌军……”那士兵泣不成声,话都说不完整。
“说!”李克用怒吼一声,心中焦虑万分。
“被敌军乱箭射杀……壮烈殉国了!”士兵哽咽着说完,泣不成声。
“什么?!”李克用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从马上跌落。张智跟随他多年,足智多谋,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今竟战死沙场!李克用强忍着悲痛,咬牙切齿地望向被围困的赵信等人,双目赤红。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一旁的李存勖焦急地问道,他知道此刻时间就是生命,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李克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环顾四周,敌军人数众多,己方援军未至,而赵信等人已被团团围住,形势万分危急。
“传令下去,全军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回赵将军和被困的将士们!”李克用声如洪钟,语气坚定。他知道,今日一战,不仅关乎晋军的生死存亡,更关乎晋军的士气和尊严。
“杀!救回将军!”李存勖振臂高呼,率先冲锋陷阵。晋军士兵们也都被李克用的决心所感染,他们知道已无退路,唯有拼死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晋军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敌阵,与敌军展开殊死搏斗。李克用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毒龙出海,势不可挡。李存勖则手持弓箭,箭无虚发,每一箭都带走一条敌军的性命。承泽率领着本部人马,奋勇杀敌,硬是在敌阵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然而,敌军数量众多,而且早有准备,晋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鲜血染红了大地,惨叫声不绝于耳,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整个战场。
就在这时,一直跟随在李克用身边的侦察兵刘勇,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