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瞧着那商陆,直接让人将东西扔了。
若是让人知道,他库房里的东西都能被下人换掉,他这脸更没处放!
平静下来之后,赵谦也努力回想了一下黎术那张脸,却发现这女子实在让人提不起一点印象,只记得对方言辞谄媚,瞧着挺乖巧的……
若这是她的本性,那招安的事情倒是好办,但若是装出来的……
心机深沉,也得防着一点才行。
不过,她和荣争玉一样都是项将军的徒弟,若是个有眼色的,收为己用,似乎也不错……
这么一想,赵谦又让下属回来,重新吩咐了一遍。
……
黎术新官上任,却出奇地顺利。
这五百精壮新兵,都是军户出身,有些就是峄城本地的,还有些则是周边城池人士,面对黎术这个指挥者,一个个也老实地厉害,很显然,黎术是沾了项将军的光。
之前那些兵,老弱病残比较多,再如何努力,进步也不会太大。
而现在这批新人,则让黎术十分满意。
她直接安排出了一套自己的练兵规划,看自己手里的棋子们闲着,比看她自己退步还难受,她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她如今的任务,是盯着曾闲儒等人招安,所以黎术挑了几个能力不错的士兵做随从,直接陪着她先搬到了城里暂住。
那几位公子哥儿倒是给了她一些启发。
她也厚脸皮让刘县令给她找了个住处。
租金并不便宜,刘县令也不是多么富贵之人,确定住处之后,黎术还恬不知耻道:“我此番住在县城,都是为了这曾公子等人的招安大业,若非如此,我也不必住在这种地方,所以……刘县令,您别忘了,将我的吃喝用度也记在招安消耗的账目上,听说曾公子等人十分富贵,想来也不介意。”
“……”刘县令有些无语。
但他想得开:“您说得是。”
他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
就在前日,他准备辞官回乡,如今就等着上头批准呢!
如今衙门都不是他的,留着做什么?还不如正大光明的交给那个曾公子,免得他惦记。
他是没想到,他就是一个县令而已,干的也都是辛苦活,就这么一个小位置,还有京中的贵公子过来和他抢!
“最近他们花的银子很多吗?”黎术看县令那无精打采的样子,立即问道。
这话可问到县令的心坎上去了:“多啊!怎能不多!来投奔的马贼,各个都有奖赏,有那会拍马屁的,竟直接得了几十两银子!如今这些钱,全部都是衙门出的!”
“这么多人,总要安置吧?西郊外划分出一块地来,为他们安营扎寨!为此还赶走了不少村中民户!这些公子哥儿不知民间疾苦,只说那些破房子不值钱,所以压根没赔几两银子,咱们这地儿,良田本就不算多,那田里还有粮食呢,便直接祸祸了……”
“我当官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昨儿,不知道是谁,偷摸着用石头砸了我的脑袋……”说着,刘县令都要委屈哭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好官,可他也不算是个大贪官啊!
如今倒好,坏名头都让他担着了,一个个都说他丧良心!
“刘县令,你知道我是负责做什么的,对吧?”黎术见他诉苦,问道。
“……”刘县令声音戛然而止,“我就是说说……”
“可我听到了。”黎术一本正经,“招安是他们的事,若影响百姓,绝对不可,所以就劳烦刘县令您去要一要账目,他们用了衙门多少银钱,务必补上,否则这招安,必须叫停。”
要师出有名,她现在的要求,挺合理的吧?
一个县令,都跑她面前哭鼻子了!
刘县令心里苦,又不好说,他将黎术看成是自己救助过的晚辈,所以没设防……
“我不敢啊!”刘县令也不要脸了,“我就是个小官,他们背后都有大人物!”
“你去哭啊?你是小官,他们会锄强扶弱的。”黎术笑着看他,“就说……你挨了我一顿训斥,手下还被我的人打了,说我还打算去将那些强征民田的营地都烧了……将我说得厉害些,不就行了?”
“……”刘县令张了张嘴,“您不介意?”
“我是要这么做的,为何要介意啊?”黎术眯了眯眼,随后看向了外头,吩咐道:“衙门中任何人等,这几日,不忙着自己的职差,围绕着曾公子等人闲逛的,全部抓过来,挨个打!”
“!!!”刘县令瞪着眼。
“您放心,您掌管全县政令,咱俩不是一个体系,我是不敢打您的。”黎术连忙又道。
“我……你……哎?”刘县令那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黎术,再看向外头,脑子已经懵了。
招安之事,虽是有衙门颁布政令,可负责的是曾闲儒等人,其他人等,本就不该掺和。
黎术想法比较简单,既然让她来盯着,那一切就必须井然有序。
一个萝卜一个坑,谁都不能乱跑。
她不管这些人是被强迫指使,还是有意讨好曾闲儒,只要不合她的规矩,那就直接处理,杀鸡儆猴,以后一个个才能老实一点。
黎术说着,就让手底下去拿人了。
最近衙门这些人不知道该往哪边站。
刘县令的话没用,军中又没表态,导致一个个都像是没头的苍蝇。
瞧这刘县令这样子就知道,衙门的政务,他也是一点都插不上手,挨个的送给别人了,那曾公子……黎术不在乎她有没有能力管事,她只知道,曾闲儒要负责招安,那就只能负责招安,不可以将精力放在别处!
很快,衙门人等都被捉了过来。
挨个询问,最后几乎人人都挨了板子。
不多,疼,但不伤身,还能继续干活。
“从今日起,在职人等,不得插手招安之事,包括与负责招安的曾公子等人往来,否则重处,今日是第一次,一视同仁,打得轻,但下一次若在我眼皮子底下不听话的,轻则三十大板,重则杀喽。”黎术肆意地说着,不像个好东西。
“杀?这不可吧……”刘县令急了。
“招安之事关系马贼与百姓之间的关系,不相干的人去插手,这不是欲图搅乱边关安宁吗?不杀,留着祸害百姓?”黎术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