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还有山谷的回音传来,将这一切混乱的声音反复播放,放大了这份悲痛与哀伤,让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都刻骨铭心。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血腥味醇厚而沉重,像是被打翻的血池,瞬间弥漫在整个空间。
它混合着母象体内脏器破碎后散发的气息,那是生命消逝的宣告,令人作呕却又无比真实。
在血腥与腐臭之下,还潜藏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那是母象动用灵力时,体内能量燃烧留下的痕迹,如同被烈火炙烤后的余韵,为这股气味添上了一抹悲壮的色彩。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那些珍贵无比的材料却被灵力温柔守护,缓缓悬浮在空中。
玉化的肋骨闪烁着温润光泽,仿若不舍离去;
那颗血红色的内核晶光芒依旧,如同在燃烧的丹心;
还有诸多珍贵材料,各自散发着独特的光芒,是母象为众人留下的最后馈赠。
它们没有沾染一丝尘土与血污,静静地等待着众人,仿佛在诉说着母象的深情与期许。
微风轻轻吹过,将各种气味四处播散。
起初,那股血腥与腐朽的味道占据主导,随着风的流动,山林间原本清新的空气被彻底污染。
但当风吹到那些珍贵材料附近时,清香渐渐浓郁起来,仿佛是母象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净化了这一小片空间,在这一片令人窒息的恶臭之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在顽强地渗透出来。
那是母象生前身上特有的、带着草木与泥土芬芳的气息,此刻,它成为了悲伤氛围中的一抹温情。
一时间,山林间仿若被按下了暂停键,众人望着这震撼又揪心的一幕,泪水夺眶而出。
风,轻轻吹过,吹散了尘土,却吹不散众人心中对母象的深情与悲痛,以及那一份定要为它讨回公道的决心。
它深知众人对它和公象的守护,即便濒临死亡,也要以这种方式回馈。
这一举动,如同它生前温柔的抚摸,带着无尽的眷恋与感恩。
众人眼眶泛红,缓缓伸出双手,以最庄重的姿态接住这些馈赠。
“它到死都还想着我们...”南怀逸喃喃低语,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众人凝视着这些珍贵之物,一时无言。
他们想起中午初见母象时心中的忐忑,而母象却用温和的举动迅速拉近了彼此距离,那轻柔蹭过他们胳膊的鼻子,抚摸时候粗糙的皮肤,扎手的毛发,还有看向他们时眼中的善意温和,此刻都成了最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割在众人心上。
许久,姒皊声音颤抖着打破沉默:“这是它留给我们的希望,我们定要善加利用,为它讨回公道。”
牛恒平日里那洪亮的声音此刻变得低沉沙哑,他单膝跪地,粗糙的大手轻轻抚摸着那根象牙,牛眼中泪光闪烁,喃喃自语:“这东西,俺拿着...心里疼啊。”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高大的身形此刻却显得无比落寞,先前从剑齿恐猪身上搜刮战利品时候的兴奋不同的是,此刻的他只有深深的悲痛与自责。
明萧萧早已泣不成声,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肆意流淌在她那苍白的脸颊上。
她拿起一块象耳珀玉,珀玉在她手中微微颤动,似在感应着她的悲伤。
“它不该是这个下场...”她哽咽着蹲下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心中艰难挤出,身体蜷缩成一团,无助地颤抖着,以前获取战利品时的开心与兴奋早已被无尽的哀伤吞噬,眼中只有对母象的不舍与怀念。
花洛脸色惨白,她用玉瓶将灵髓精华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这些精华在她眼中不再是单纯的材料,而是母象用生命换来的希望。
她紧闭双眼,试图忍住泪水,可滚烫的泪珠还是顺着脸颊滑落。
“我们一定要为它报仇...”她咬着牙,声音带着几分决绝,却难掩其中的悲戚,此刻的她,心中满是责任与使命感,全然没了收获普通材料时的轻松愉悦。
南怀逸跪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捧起一颗蹄心珠,他低垂着头,额前碎发遮住了双眼,可那顺着脸颊滑落的泪水却清晰可见。往昔的洒脱此刻荡然无存,他的身形在悲伤中显得佝偻而落寞,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气。
姒皊泪流满面,作为半兽人的她,更能体会到母象的悲哀。
她紧握着一团象鼻脉须,无比轻柔的脉须却如针般刺痛她的心。
她泣不成声,哽咽着,身体颤抖得厉害,仿若秋风中的落叶,无助又绝望。
那曾经娇魅万分的眼眸,如今红肿不堪,满是对母象的眷恋与不舍,哪里还有半分得到宝物时的欣喜。
沙灵儿蹲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自己,目光呆滞地望着母象溃散的身躯。
她手中拿着两颗眸晶,长发随风轻摆。
“对不起...”她喃喃低语,声音微弱得几近听不见,泪水断线似的滚落,打湿了衣衫。
俏颜苍白如纸,平日里的活泼俏皮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满心的哀伤与凄凉,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
翟柠缓缓走近,静静地看着那三根玉化肋骨。
她的双手止不住地哆嗦,操控着灵力用布料将它们包裹起来,又忍不住伸手触摸地上的一片母象残留的皮毛,眼中泪光闪烁。
她咬着牙,极力压抑着哭声,可那颤抖的双肩还是泄露了她的悲伤。
此刻的她,心中满是沉甸甸的责任,与获取普通材料时的轻松愉悦形成鲜明对比,满心只想着如何为母象讨回公道,告慰其在天之灵。
白墨静静地伫立在一旁,他的右手紧紧抱着母象留下的内核晶,那原本炽热如火、光芒璀璨的晶核,此刻却似被一层阴霾笼罩,光芒黯淡了许多,仿佛也在为母象的离去而哀伤。
他的左臂无力地垂落在身侧,微微颤抖着,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又松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他低垂着头,额前的发丝凌乱地散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双唇,那嘴唇已失去了往日的血色,干裂起皮,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他内心的痛苦煎熬。
良久,白墨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眼中的悲痛如汹涌的潮水,肆意翻涌。
那曾经清澈明亮、意气风发的眼眸,此刻已被哀伤填满,深邃的眼底倒映着内核晶微弱的光芒,却更衬出他的落寞。
他凝视着手中的内核晶,目光仿若被定住,眼中时而闪过往昔与母象相处的温馨画面,时而又被现实的残酷拉回。
每一次回忆的闪现,都让他的眼神愈发沉痛,眼角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想要把内核晶攥得更紧,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可最终,却只是轻轻地摩挲着晶核的表面,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宝。
周围的空气仿若都因他的悲伤而变得凝重,微风轻轻拂过,带起他衣角的一角,却没能吹散他周身的哀伤之气。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那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他内心悲叹的回响。
那坚定的复仇决心,也如同内核晶中隐匿的火种,在他心底悄然燃烧,愈燃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