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妄见到斐言之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对方,可他不敢,只能千方百计的暗中关注着。
可还没过多久,甚至斐言之还不知道他秦妄是谁的时候就消失了。
那时候秦妄费尽周折也没找到对方去了哪,等他再见到对方……就是在看守所,斐言之作为他母亲委托的监护人,来领他出来。
几年不见,对方的变化翻天覆地。
冷淡干净的少年已经成了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面目冷峻又深沉的男人。
那时的场景和刚刚在警局差不多,对方平静且游刃有余的处理着一切,然后领着他回去,告诉他,他受了他母亲委托照顾他,从今以后就住在他这儿。
至于那会儿秦妄为什么打架……因为他被他父亲为了家里的公司要把他卖给一个男人做情人。
别说秦妄心里有喜欢的人,就是没有他也不会同意,于是一怒之下,打了起来。
后来……
秦妄父亲又死皮赖脸的把秦妄丢给了斐言之,美其名曰他已经成年了,也该为家里做贡献了。
秦妄气的眼睛发红。
他喜欢斐言之,哪怕多年不见仍旧如此,哪里肯挂上监护人和孩子这种关系,可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他这辈子都和对方扯不上其他可能。
再之后,他难堪又期待的住进了斐言之的房子,同处一个屋檐下。
他本来可以离开,可以消失的,但是那样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可妄想着未来他还是留下了。
可和秦妄想象中的日久生情不同,斐言之是个极为冷淡和冷漠的男人。他的所作所为连对方眼里的一丝波澜都未曾惊起。
秦妄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斐言之会在他爬床败露后没有把他扔出去,只是长时间的避而不见。
即便这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斐言之会突然变了态度。
“哐当!”
连卧室都没来得及进,秦妄便被大力压在门框上,他本能的想要后退,可他根本就无路可退也不想退。
“斐哥……”
“嗯……”斐言之抽空应了一声,用手指捂上他的唇,细碎的吻落在他的侧颈,低沉的声音贴着秦妄耳边响起:“觉得疼了就叫出来……”
秦妄并不知道斐言之的算盘,还以为对方是心疼,很乖的低声应着:“……嗯……”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有了进展吧。
情人就情人好了。
……
等到一切停止下来,秦妄趴在凌乱的大床上,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碾碎。
他侧头看着日暮西山的余晖落在站在阳台的人身上,想到自己终于有了进展,沙哑的声音怎么听都带着得意:
“斐哥……从今以后你总不能再把我当小孩了吧?”
露出两颗小虎牙的人,灿烂的脸上带着满足。
斐言之回头,指尖燃烧到一半的香烟火星明明灭灭,看着秦妄微微勾唇笑着: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孩子养,秦妄。”
他带着笑意的低沉声音伴随着微风一起涌来,被卷起一截的衬衣衣袖露出白皙的腕骨,而手背上是一个深刻的吻痕,靡丽又色情。
但他本人显然并不在乎,只依靠着阳台的金属栏杆,静静的望着卧室大床上的青年。
那种专注又深邃的目光很容易让被注视着得人觉得自己是对方的唯一。
秦妄也想,却不敢奢望这种可能。
他喜欢对方喜欢的要死要活,也从来不敢奢望自己成为对方生命里最重要的那部分,因为太晚了。
对方的性情早已经构成,秦妄自认为自己没那个本事让对方为了他改变。
“斐哥……”
秦妄望着站在阳台的人欲言又止。
斐言之的眼神落在趴着一动不动只仰头看着他的人身上微微点头,目光却游离又晦涩,像是喜欢和在意,但仔细一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斐言之的家庭和出身都在告诉他这世界没有人会无条件爱他,底色便是灰的。不过幸好,时间会弥合一切。
他已经自我疗愈,杀死从前的自己蜕变出新的自我。
这是一件好事儿。
这世界没有人能伤害他。
而坏处是……他也不相信爱,更不相信会有人无条件爱他。
秦妄心知肚明,于是也只敢期许着只要能够一直留在对方身边,占据一点点的位置已经心满意足。
“我还以为斐哥当初答应把我带在身边仅仅只是因为你答应了我母亲。”
秦妄趴在床上裸露出满是吻痕的后背,仰头笑着,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多么让始作俑者赏心悦目。
斐言之用食指弹了弹烟灰,抬眸看了秦妄一眼,微风吹拂着衣角,他的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想多了。”
他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养成的宝贝儿的确感觉不错,但……
也仅限于此。
斐言之回应的散漫,没有给出更多的解释。
其实也无需解释。
他的冷酷无情,从只用了六年就白手起家成了商界新贵便可见端倪。
更不用说亲手把自己父亲送去非洲挖煤,就连母亲……也被他送进了疗养院,从来不曾去看过。
一个死人不值得他花费这么大的力量,哪怕是斐言之本人踩着对方的肩膀才有了今天,哪怕对方是秦妄的母亲。
不过这些,斐言之认为秦妄就不用知道了。
对方不过是猎人为了实验而特意捕捉训练的猎物。
斐言之摁灭了指尖将尽的烟头,走了过去,把被窝里把浑身酸软动弹不得的人捞了出来。
因为是第一次,秦妄很羞涩。斐言之动作间很轻柔,但摆弄着怀里的人眼中比爱更多的是对玩具的兴趣盎然。
秦妄,一定要乖乖的哦,不然……那个代价你承受不住的。
斐言之亲自动手把人清洗干净后,抱着已经疲倦的沉睡过去的人回到卧室。
宽大的房间里,到处都散落着两人得衣物。他没注意,把青年放到自己被窝里,长舒了一口气。
靠在床头望着秦妄沉睡的脸,静静的,目光却一寸不错过的划过每一处。
阴影里分割出那张冷淡的脸,也将他的身影埋在黑暗里。
六年前很平静的一个夜晚,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喜欢自己喜欢到死了的傻逼。
这种无厘头且光怪陆离的梦他一般一概都当作垃圾处理,直到真的看到秦妄出现,看到那张脸,也察觉到对方暗戳戳的讨好。
那时时间过了很久,他已经记不太清了,但对方临死前望着他的眼神,却如同附骨之蛆一样在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
明明下手掐死对方的人是他,可那个眼神却没有恨,只有心疼、爱意、包容,仿佛献祭一样。
斐言之冷硬了那么多年的心脏里第一次生出了异样。
爱这种东西他早就不屑一顾,也从来没想过生命里会出现一个秦妄这样的存在。
直到看到青涩的人真的出现,内心开始疯狂的叫嚣着得到对方。
这无情情爱,只是想得到、想占据。
他并不喜欢秦妄,也对男生的身体没兴趣,养着对方完全是因为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未知情绪,哪怕是现在,他也只是觉得秦妄会是一个合格的玩具。
而这个玩具,现在给他的感觉还不错,至少……足够配合……也,足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