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被连串儿这样那样破事整懵了,脑袋瓜不灵光了。
这货,怕不是装的吧?
想了想,云萱草给予肯定。
哼,若不是装的,她云萱草敢直播吃南瓜皮加西瓜皮!
高烧明明开始退了,斳令霆却还一个劲儿说胡话瞎哼哼“我要洗澡”,还跟个要奶吃的小婴儿似的死拽着衣摆不松手!
还有这三颗莫名其妙就挣开了的扣子,她可不记得他们之间有过这么剧烈的运动!
还有门外无人应这事儿,就更离谱。常规不都是主子喊一声“来人”,门口就呼啦啦有人拥进来吗?怎么到她这儿就不灵光了!
也是奇了怪了,打从进门开始,他们就一直在一起的。斳令霆是怎么给老管家他们发号施令弄鬼的?
还有齐宏,主子衣服没换,澡没洗,就溜了个没影儿,这是哪门子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贴身贴肺铁助理?
云萱草哼笑一声。抬手抓了自个运动服,“哗”一下将外套拉开,兜头摔到斳令霆脸上。再原样复制,将被人死攥着的衬衣也给扯开继续摔脸上。
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往洗浴间去。
见人气呼呼走了。斳令霆桃花眼悄咪咪张开一条缝儿,盯着只穿了件紧身小背心的窈窕背影。三月河边柳,二八女儿腰。身姿修长,劲拔如青竹,却又婀娜多姿胜春柳。
喉咙忍不住一阵犯干。
“过了这个村,还不知啥时再能有这个店!”斳令霆赶紧集中注意力,多看一眼是一眼。却见人通身甚至头顶梢梢儿都在冒寒气,气狠了的那种咕嘟嘟冒火寒气生。
斳令霆顿时不厚道的笑了。眉眼弯弯,慢镜头下的牡丹绽放似的,雍容笑花儿只开了一半,嘴角就又耷拉下来,“居然没有得逞,唉,好好儿一个裸裎相见的大好时机,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吗?心痒连着心痛!”
这丫头精似鬼,一旦反应过来,再想如愿,就难了。
看来,只能祭出他的杀手锏。
斳令霆小心翼翼从贴身口袋里摸出那两张纸。五蕴堂的时候,他呈到云萱草面前,想严肃认真谈一谈契约婚姻两年期间,云萱草仓促之间的三条口头约定,实在不合他的心意。他就想诚心诚意,好好谈谈两个人的“性福”问题。却被斳凌霄那狗东西给搅和了,没谈成。
现下补上,倒还来得及。正值良辰美景,虽不能享洞房花烛,但略微尝点小甜头也是可以的吧?
自从车上更清晰地察觉,云萱草身上清冽又洁白的浅淡甜香后,斳令霆就觉得莫名有些失控。然后又有了那个突如其来,却惊心动魄的吻之后,那种莫名的失控感与熟悉感,越来越浓烈。他更是后悔三圣殿领证前答应的那几条口头约定了。
干脆,趁此良机,用他秘藏的杀手锏,将那几条口头约定给红字抵销了?
斳令霆小心思还没转完。“啪嗒”一声,浴室门开了。
乌压压长直黑发如云雾散开,盈盈水汽衬得一张极具少数民族少女特色的杏仁脸,格外的立体又深邃,像是一朵洁白的天山雪莲,盛开在蒸腾的云雾间。零星水滴顺着光滑润泽的肌肤,露珠滚动在荷叶上似的,“吧嗒”掉进修长的颈口。
斳令霆吞了吞口水,莫名口渴,特别特别渴。连咽了好几口口水,喉咙的干涩不解反增,反倒更干更燥更渴。心里暗戳戳给老管家和厨子记了小黑账,这大晚上的到底怎么安排饮食的!
可就算记了小黑账那也不顶渴啊。
荷叶露,好想喝!
心思乱霏霏,眼睛却连眨也舍不得眨一下,更别说片刻移开,继续如狼似虎盯着看。
上身是一件白色衬衣。衬衣显然是斳令霆的,穿在姑娘家身上,太宽大,反倒托衬的纤巧劲挺又柔美丰盈的身体弧度隐隐绰绰,更是诱幻三分。衬衣前襟下摆相交迭,斜斜打了个蝴蝶结。
下身是一条黑色阔腿裤。细瞅的话,倒也不完全是阔腿裤。显然是将一条黑色男式西装裤“咔嚓”剪掉了下半截儿,倒成就了一件很时尚的九分裙裤。
斳令霆指关节捏的发白,将还半铺在脸上的运动服和衬衣攥得更紧了些,下意识深深嗅了嗅。属于云萱草的独特女儿体香,似桃花又似梨花的清冽从口鼻直通心肺。
“砰砰砰”声声如鼓,一声紧似一声,斳令霆清晰地听见,胸口处心脏蹦纵窜跳的狂乱。
云萱草一抬头,正巧对上斳令霆潋滟金樽碧波深的桃花眸。
“嗬”,好一副色中情鬼,色授待魂与的愉悦模样!
萱草一怔,脸莫名热了热,心跳也快了快。
斳令霆列车上为她奉汤、三圣殿为她出气、寒风里为她披衣、生死时为她挡箭……相识不久,相处不多,却已经有这么多的回忆了吗?
萱草有点点惭愧,她回报不起。却又不想看见这双潋滟玉宇水云满的桃花眸里,此刻添失意。
心念电转间,萱草姑娘做出了选择,她决定打直拳。
如果斳令霆只是想要她的身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以。她主动,他也愿意,算不得违约吧?
至于以心相许?萱草哼笑,爱情这东西虚无飘渺看不见摸不着,既不能当吃又不能当喝,她没那闲工夫。
于是,萱草眉目分明如画卷,不含一丝烟火气,清清淡淡地问,“你想做什么?洞个房吗?”
斳令霆一噎,又一僵。他如果真点了这个头,那才是对萱草极大的不尊重!
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他心里其实有个小人儿疯狂叫嚣,想要小鸡啄米忙不迭点头应是,“你说的可太对了!我就是突然后悔了,不想遵守约定了。我就是,想睡你!”
可好歹这是领证的第一天第一个夜晚,虽有婚前口头协议在先,但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独自睡了吧?
尽管他早就撑不住了。萱草洗澡那会儿,他就短暂昏过去过。他是靠着将伤口处戳了一次又一次,才勉强保持一丝清明的。这里是他的家,不是萱草的。
新到陌生的地方,肯定会有不适应和不安。他想多陪陪她,哪怕是没营养的扯闲,也好过他一头栽过去睡死了,只留下她一个人面对满眼陌生。
可云萱草这么一通直拳兜头冲,他有些招架不住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