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衡的双拳紧握,他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翻腾。
秋风中,两人的身影对峙着,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苏大人,该是你羡慕我才对,毕竟我是她第一个男人。她的第一次那才真是销魂。”
闫衡盯着苏御骤然转冷的脸,心中狞笑。他就是要故意激怒苏御。
他想看人前端庄持重的苏大人如何发怒,世人皆有七情六欲,凭什么他苏御稳坐高台,一副尘埃不可犯的模样。
闫衡伸了伸脖子,低声说道:“苏大人,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乎。可那又怎样?她的处子之身给了我,那种滋味,你永远也体会不到。”
说着,闫衡故意挺直了腰板,仿佛要将这份得意与轻蔑深深地烙印在苏御的心中。
对峙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
闫衡盯着苏御身侧紧握的拳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等的就是苏御朝自己挥拳。
然后,再一点点将他拉入泥潭。
苏御的星眸如暗涌的潭水,翻涌了一瞬。随着他嘴角掀起的一抹笑,消匿无形。
那紧握的拳头也缓缓松开。
轻笑出声:“她少时喜欢我,对我求而不得才选的你。闫将军你只是个替代品。我不在乎她的第一次,因为她终此一生都是我的了。”
“我与她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便是到了黄泉她也是我苏御的女人。”
此话一出,闫衡眼中的得意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意与不甘。
闫衡咬牙一字一顿道:“世事无常,话别说早了。”
“你是怎么娶到的她,我知道。她嫁你不是自愿,若是有选择,她一定不会选你。”
就如上一世,自己那么对她,她依旧没有选择去找苏御。就凭这一点,苏御就比不过自己。
想到此,闫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待错开苏御的肩。他嘴角的笑意又瞬间消失,神色中只余狠戾与决绝。
进了中和殿,朝皇帝叉手行礼。
皇帝正在批阅奏折,眼都没抬,只低声说了句:“闫将军免礼。”
自上次早朝,苏御对陛下进谗言,说自己在溯北深受镇北王赏识,与中信侯关系匪浅。
陛下就将自己视为镇北王的心腹,原本要将自己调入神武军的诏书也因此搁浅。
他此次来就是表忠心的,双膝一跪,正声道:“陛下,臣在溯北时曾发现中信侯私吞兵器。臣已暗中调查,并得知那些兵器被藏在苍山。“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件,又道:“这是中信侯与武部司员外郎勾结的书信。”
御前太监快步上前,将那封信件呈递到陛下面前。
皇帝没有立即打开那封密件,而是凝眸看着闫衡,眼神中既有审视也有考量,仿佛要将闫衡整个人看穿。
殿内寂静无声,只有殿外偶尔传来的秋风声,闫衡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
片刻后,陛下启唇:“这种密信,你从何得来?”
闫衡垂眸回道:“回陛下,臣故意接近中信侯之女,就是为了有机会接近中信侯。”
说着,闫衡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继续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忠君之事。臣十四岁入平洲军营,从一名小兵做起,历经无数战火硝烟,每一场战斗都身先士卒,只为保家卫国,不负陛下厚望。”
“那中信侯私吞兵器,意图不轨,臣怎能坐视不管?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言罢,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欲立先破,有舍才有得。这个道理闫衡明白,上一世中信侯死在苏御手中,这一世自己得了先机,用中信侯的人头换陛下对自己的信任。
他中信侯也算死得其所,至于镇北王,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得了自己的先机,镇北王只会更加倚重自己。
此刻,皇帝上下打量他一番,幽沉的目光,由暗转明。他缓缓扬唇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赞许与深意。
“你的一片赤诚之心,朕已明了。起身吧!”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大殿内回响。
闫衡闻声,却未起身,只将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面。
声音中似透着一丝颤意:“陛下,臣斗胆,有一不情之请。沈知凝虽出身中信侯府,却深明大义,愿助臣揭露家族罪行,此乃大义灭亲之举。”
“臣恳请陛下网开一面,让她将功折罪,得以保全性命。臣愿以余生之功绩,为陛下尽忠,为沈知凝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