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年:“娘!”
权晚宁:“好了,你说的道歉我也道了,下药的事不许再提。”
说完,权晚宁扶着红菱的手走出了厨房。
几个丫鬟也赶紧松开冯氏,跑出去跟着自家小姐。
冯氏一边揉着胳膊,一边还想追出去,沈瑾年上前把她拦住,“娘!”
“此事就这么算了,到此为止!”
“儿子啊!”
冯氏急了,“不能就这么算了啊!她给你下了药啊!那种药伤身体,她.........”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瑾年打断了。
“好了,娘,我心中自有打算,你先别管了。”
他抓着自己母亲的胳膊,声音压得极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等我有了功名,再跟她算总账!”
他原想让她风光一下,再慢慢死。
没想到她自己这么作死!
既然找死,那他就早点成全她!
他绝不可能有一个声名狼藉,还独眼的妻子!!
想到权晚宁给他下的药,除了身上虚软了些,他心里一点都不慌。
孩子,她绝不可能会有!
冯氏再不甘也只能作罢,出了厨房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身上脸上都是伤,可得好好收拾收拾。
这几天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了,免得被邻居看见,在背后议论。
沈瑾年自己打了热水,简单擦洗,换了身干净衣袍后,就带着银子出门去了。
找了个郎中看了脉,确认他被权晚宁下的药,除了身体虚一点,对身体没什么损伤后,也总算放下了心来。
想到权晚宁敢不知不觉的给他下药,还有她今天的态度,沈瑾年从郎中这里开了一包药。
这是个江湖郎中,手里各种稀奇古怪的药都有。
他专门挑了一种,能让人身体慢慢虚弱,却查不出来的药。
而且这种药的症状,跟普通的体虚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会让人越来越虚弱,直到卧床不起,或是轻微的着凉就能要了人的命。
这个药价格还不便宜,沈瑾年带来的银子,刚刚够。
他把药贴身放好,就转身走了。
等回到小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冯氏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
沈瑾年进了院子,关上院门,站在厨房外,“娘,她们人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做饭?”
“咳咳!”
冯氏被烟呛了一下,“你出门没多久,她们就收拾东西走了。”
“瑾年啊,这个媳妇要不得,哪有动不动就回娘家的媳妇?”
“我一个做婆婆的被儿媳妇打了,我都还没走呢,她就收拾东西把人都带走了!”
“怎么说也是我们家的丫鬟,怎么就不能留两个下来给我做饭,真是的!”
冯氏一边烧着火做饭,一边抱怨。
听了这话,沈瑾年眉头又皱了起来。
走了?
他快速走到两人的屋子,朝里面看了几眼。
天色虽然暗了,但屋子里的情形还是能隐约瞧见一些的。
确实没有权晚宁的身影。
他进去点了灯,屋里权晚宁惯用的东西,也少了不少。
柜子里的备用被子,也不见了。
床榻上的被子和枕头,还是他离开前的样子,凌乱又狼藉。
他黑着脸又去了杂物房,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丫鬟们用的东西,基本也都收拾走了。
看来她是暂时不打算回来了。
可她不回来,他的药怎么用?
捏着身上放的药包,沈瑾年抬脚往外走,路过厨房时朝里面的冯氏说了一句。
“娘!我去侯府看看!”
“哎?”
冯氏赶紧丢下手里的柴火追出去,“瑾年?都这个时辰了,天都黑了,就别去了!”
“她自己走的,你去找她做什么?让她走!”
在冯氏看来,权晚宁走了才好。
最好永远别回来了!
沈瑾年刚出了院门,想起自己身上的银钱已经花完了,又折了回来。
冯氏:“我就说不用去找她了,她自己会回来........”
冯氏话还没说完,沈瑾年就站在了她的面前,“娘,给我点银子。”
“呃.........”
冯氏嘴边的话噎住了,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你!”
“娘,我得把晚宁找回来。”
“科考在即,侯府那边还有不少书册和题集,儿子还需要侯府这个助力。”
沈瑾年没把自己要去找权晚宁最主要的目的,告诉冯氏。
权羡之手里的书册和题集确实重要,可给权晚宁下药,迫在眉睫!
他必须要赶在科考之前,就让权晚宁卧病在床!
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冯氏也不再说什么,“行,你等会,娘去屋里给你拿银子。”
说完,冯氏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从藏钱的地方拿出一个布袋子。
里面有不少的铜板和碎银子,还有几锭银锭子。
她把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拿了些铜板和碎银子,又拿了一张面值十两的银票。
把布袋子装好放回去藏好,这才拿着钱出了屋子。
她把手里的银子全给了沈瑾年,“给,路上小心点,若是太晚了你就在侯府住一晚,明早再回来。”
“好,我知道了,娘。”
沈瑾年把铜板、碎银子、银票都放进自己的钱袋子里,“娘,你早些歇息,我去了。”
说完,他转身就出了院子。
冯氏站在院门口,看着自己儿子急匆匆的背影,“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
走远的沈瑾年遥遥应了一声。
冯氏目送沈瑾年的身影消失在暗黑的夜色里后,就转身回了院子,关上了院门。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和厨房,她也没了什么胃口。
鼻尖忽然闻到一股烧焦了,什么东西糊了的味道。
看着冒着黑烟的锅,她才想起来,锅里还煮着饭呢!
“哎哟!都糊了!!”
冯氏赶紧三步并做两步,冲到灶边,揭开锅盖。
锅里弥漫着黑烟。
“咳咳!”
她舀了一勺水倒进锅里,刺啦一下,锅里的黑烟没了。
锅里的饭,也全糊了,只剩下上面薄薄的一层,还是白色的,下面全是黑乎乎的。
一勺水下去,黑的白的也全混在了一起。
“可惜了,我的饭啊。”
冯氏叹了口气,把灶里的火全熄了,从柜子里拿了个昨晚剩的饼子,咬着饼子就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