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沉睡……
温梨初沉思片刻，把瓷碗放到床头柜上，转过身，正好对视上男人缓缓睁开的漆黑眼眸。
她面上一喜，连忙快步走过去：“你醒了？！”
殷漓听到声音，看清眼前之人，眸底的冷色迅速褪去，一点点被浅淡的温柔所替代。
他坐起身，看了眼旁边还散发着热气的面，薄唇轻抿，有些不自在。
“抱歉，还需要你来照顾我。”
温梨初摇摇头，直接扑进男人怀里，紧紧抱住对方。
眼眶一热，雾气便不受控制地浮了上来。
“殷漓，我好怕……”
“你这两天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好怕你会醒不过来……”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殷漓眸光微顿，抬手揉了揉少女的头发，又低头亲了亲，沉声道：“我会找到其他办法的。”
……
下午，殷漓一个人去了游乐园里的地下宫殿。
温梨初在对方离开后，悄悄溜进书房，从办公桌底下的暗格里拿出一本残破古籍。
这是一本有关阵法的书。
她翻到最后一页，看着上面异常眼熟的图案，以及下面那排标注着开启阵法关键的小字，红唇轻勾。
果然如此……
半个月后，殷漓陷入半昏迷状态，每天清醒的时间极少。
而楼下，已经被顾砚带来的人团团围住。
温梨初看着站在男人旁边的贺景渝，有些意外。
不过她现在没时间关注这些。
“顾砚，我可以跟你走，但你必须保证殷漓的安全。”
“如果他出事，我会毫不犹豫的，立刻自杀。”
“到时，你将什么都得不到。”
顾砚眸底一片冷沉，墨染般的眸子沁满凉意。
曾经只属于自己的少女，如今却一心一意维护着另一个男人，甚至不惜牺牲性命……
他心脏钝痛，唇角牵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好，我答应你。”
一个重伤不醒的废物，在得不到医治的情况下，他倒要看看，这人的命能有多硬。
……
回到国安基地后，温梨初还是住在原来的别墅，而殷漓则是被安置在了其他地方。
“咚、咚、咚——”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她没有抬头，只轻轻应了一声：“进。”
“咔哒——”
轻缓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一盘清洗干净的新鲜水果被放到了桌子上。
温梨初察觉出不对，柳眉轻皱，循声望过去，顿时惊讶出声：“林静？！”
林静在实验室里待了半个月，整个人憔悴不堪，身形更是极其消瘦。
她原本以为顾砚将自己接出来，是因为终于记起她的好，却不想……
“从今以后，她就是你的仆人。”
男人低沉冷淡的声音倏然自门外传来。
顾砚迈步而入，在少女面前站定，眸光淡淡扫过林静，语气带着理所当然：“初初，你可以随意使唤她。”
温梨初满眼震惊，一下子站起身，不可置信道：“仆人？顾砚，你疯了吗？”
“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砚轻轻一笑：“怎么，你以为我得了失心疯？”
“初初，我只是给她一个赎罪的机会而已。”
“当初如果不是她告密，你根本不会被贺振东派来的人带走，而我们之间……”
顾砚抓起少女的手，不容拒绝地紧紧握住，嗓音沉了些许：“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话落，他看向还站在一边的林静，冷声道：“送完东西还不出去，杵在这里做什么？你就是这么学的规矩？”
林静垂着头，尖锐的指甲深陷掌心，心中满是不甘与嫉恨。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沦落至此……
深呼一口气，才勉强开口：“是。”
温梨初等人走远后，用力挣开顾砚，直直逼视对方：“你把殷漓藏哪儿去了？我要见他。”
顾砚听到这话，本就不太好的心情立时又阴郁了几分。
“初初，我只答应你不杀他，可没说过……能容忍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继续恩恩爱爱。”
“什么恩恩爱爱？”
温梨初有些着急：“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他的安全，你不让我看，我怎么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活着？”
顾砚薄唇紧抿，好半晌才低声道：“你如今……对我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了吗？”
温梨初只觉得好笑。
“顾砚，你不是应该很清楚才对吗？”
“我以前的确非常相信你，相信到可以忽略自己的感受，只要你一句话，就会傻傻打破自己所有的猜测。”
“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呢？”
“顾砚，是你亲手毁掉这一切的。”
顾砚垂下眼睑，遮住眸底的情绪，一时没有说话。
沉默片刻，想再次去握少女的手，伸到一半又猛然顿住，徐徐收了回来。
“我……”
“顾砚，管理层闹起来了。”
贺景渝快步跑进来，径直打断男人的话，气喘吁吁道。
顾砚虽然架空了贺振东，实力也无人能及，但要管理一个偌大的基地，总归不能是他个人的一言堂。
毕竟他要的不单单是简单的武力镇压，而是真正的收拢人心。
少女仍在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顾砚转开视线，对贺景渝道：“你带她去见殷漓。”
说完，又不放心地叮嘱道：“不要让他们聊太多，见过之后，立即将人带回来。”
贺景渝瞄了眼少女，点头应声：“好。”
……
温梨初被顾砚限制了人身自由，每天都只能待在别墅里，这还是她回来后，第一次踏出这扇大门。
她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听顾砚的？”
在她的印象里，贺景渝可不是一个会轻易臣服别人的性子，尤其那个人还是他最讨厌的顾砚。
贺景渝苦涩一笑：“他给老头子下了毒。”
“什么？！”
“我虽然恨他，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丢掉性命，否则……”
贺景渝停顿一瞬，以往的意气风发全然不见，眸中溢出一丝哀伤。
“否则母亲也会怪我的吧？”
“初初，你怪我吗？”
温梨初一愣：“怪你什么？”
“怪我曾经那样对你，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