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哥哥。”
没等贺景渝发作，温梨初径直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后退一步保持距离。
“你误会了，我只是回来取些东西，取完就走。”
顾砚还保持着环抱少女的动作，听见这话，指尖蜷缩，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几秒过后，他才慢慢放下手，低沉的嗓音透出几许涩然：“初初，你真的要和我分手？”
温梨初没有多说，只轻轻“嗯”了一声，随即便绕过对方朝楼上走去。
贺景渝见此，抬步就要跟上，却被顾砚长臂一伸，拦住了去路。
“贺总，这里是我的住处，不欢迎你，还请离开。”
“李言哲，送客。”
“好嘞砚哥！”
李言哲快步走过来，整个人挡在贺景渝身前，胳膊向外一挥，妥妥一副赶人的架势。
“抱歉了贺总，请吧！”
贺景渝恨恨磨牙，却也不好硬闯。
看了眼已经消失在二楼拐角的少女，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
楼上，温梨初刚推开卧室门，便倏然被人从后面拥住。
“砰——”
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一个旋转，就被紧紧抵在了门板上。
“初初……”
顾砚收拢手臂，高大的身躯佝偻着，将脑袋埋进少女颈间。
“初初，不要分手，好不好？”
温梨初背对着男人，脸颊贴在门上，不适地皱了下眉，有些恼怒：“顾砚，你放开我！”
“顾砚？”
听着少女异常疏离的称呼，顾砚心脏下沉，唇角染上一抹苦涩：“怎么，连砚哥哥都不叫了？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
温梨初深呼一口气，语气无奈：“砚哥哥，这样真的没什么意思。”
“既然没感情了，那就好聚好散，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曾经……没必要闹得太过难看。”
“不是的初初，不是没感情！”
顾砚将少女转过来，两手握住对方肩膀，弯腰直视那双水润漆黑的杏眸。
“之前的确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独自一人留在便利店，对此你想怎样惩罚我，我都毫无怨言。”
“但是初初，你不能仅凭这一件事就否认我对你的感情，这对我来说不公平。”
仅凭这一件事？
温梨初迎上男人的目光，想竭力从里面找出一丝心虚的痕迹，却最终什么都没发现。
“顾砚，我不知你是太过善忘，还是刻意回避，你扪心自问，我们之间真的只有这一件事吗？”
“从前我没有挑明，只一次次地问你，是否还喜欢我，你回答喜欢，我便相信了。”
“也因此我一遍又一遍地催眠自己，跟自己说，你还是那个把我放在心尖尖上的砚哥哥，可结果呢？”
温梨初看着男人眸底一闪而逝的慌乱，放轻声音：“砚哥哥，在别墅区遇到高阶丧尸那次，还有在军事基地丧尸冲过来时，以及……”
“先前你和林静姐抱在一起的事，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都被你轻飘飘揭过了吗？”
“初初……”
顾砚眸中溢满痛楚，握着少女的手微微颤抖，心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对不起初初，你能原谅我吗？”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保证，类似的事再也不会发生。”
温梨初长睫轻颤，一滴清泪顺着白皙的面颊缓缓滑落下来。
“砚哥哥，我很累，真的很累。”
“其实从很早之前我就察觉到了，你在有意的一点点疏远我。”
“或许我性格骄纵，看起来头脑简单，但一个爱我至深、恨不得把我宠上天的人，忽然开始跟我没话聊，甚至不再主动关心我……”
“砚哥哥，你真的把我当傻子吗？我同你说过的，我不想当傻子。”
顾砚心中刺痛，伸手擦掉少女脸上的泪痕，将人揽进怀里。
“对不起，初初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好，让你伤心……”
温梨初没有挣扎，只将头枕在男人肩膀上，语调平静。
“砚哥哥，你还记不记得，大学时有一次我发高烧，你守在床边一直照顾我到深夜。”
“后来我说想吃西街云芝阁的糕点，你没等天亮就亲自开车去帮我排队买了……”
“每个女生都渴望拥有明目张胆的偏爱，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末世降临后，这份偏爱不再属于我了，而是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初初，别说了，求你……”
顾砚抱紧怀里的少女，嗓音隐含痛苦，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般，疼得喘不过气。
温梨初没有停下，继续道：“砚哥哥，每次看到你和林静姐相视而笑，我心里都特别疼。”
“你大概不知道，自己当时笑得有多温柔，多宠溺，明明从小到大，你只会这么看我的。”
温梨初停顿一瞬，挣脱男人的怀抱，抬手轻轻擦了擦脸。
“砚哥哥，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会伤心，会难过，骗了自己那么多次，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所以……我放弃了，不再喜欢你了，我们分手吧！”
顾砚浑身血液凝固，猛然握紧拳头，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沉默许久，他才垂下眼眸，声音苦涩：“好，初初，我尊重你的决定。”
“是我没有好好珍惜，我放你离开，但我不会就此放弃，我会把你重新追回来的。”
温梨初没再多说，默默走向床头柜，打开抽屉，取出里面的东西。
顾砚就这样站在门口，盯着少女的一举一动，眼见对方折回身，准备走出房间，一把握住纤细莹白的手腕。
“能不能多留几天？”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可以吗？”
温梨初略一犹豫，轻声道：“如果太久不回去，殷漓会担心，我最多只能待一个晚上。”
顾砚听见从少女口中吐出的那个名字，眸色一暗，嗓音又低又沉：“好。”
……
【小梨子，你为什么还要再留一晚？】
温梨初看着窗外逐渐沉没的金色夕阳，勾了下唇。
“当然是给某些人留机会，干一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