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大伯家的小洋楼时,发现前方有身影晃动,潘巧韵自然而然放开了他的胳膊。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突然窜出来,身上披着床单,手里拿了把粗制滥造的木刀,拦路抢劫。
“妈妈呀,你这三傻子大清早不睡觉,跑出来装什么土匪?吓死老娘了!”
潘巧韵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吓得不停拍打胸脯,使得胸前一阵晃动。
借着灯光,她看清楚拦路之人,正是疯疯傻傻的张家兴。
“大胆,我乃蓟州病关索杨雄,无知妇人,安敢辱我?”
张家兴跟唱戏似的,说话间牙齿不断磕碰出声音,举着木刀大声怒斥。
张玄知道病关索杨雄,是水浒传中梁山好汉之一,因妻子与报恩寺和尚通奸,于是杀掉妻子与协助通奸的丫环上了梁山。
让他无语的是,杨雄妻子名为潘巧云,与自家嫂子姓名高度相似。
若非张家兴是个傻子,张玄都怀疑他在暗讽自己与嫂子有不正当关系。
“我身上这点盘缠了,拿去吧。”
张玄当着他的面,随手在路边的树上摘下两片叶子递上前。
“算你小子识相。”
张家兴接过了叶子,往兜里一揣。
潘巧韵顿时感到哭笑不得,心说这也行?
“我们可以走了吗?”
张玄继续逗他玩。
“对了,你俩上山,有见着我家宋江哥哥吗?”
张家兴晃着木刀询问。
这时,一条大黄狗带着一条小花狗从地里窜出来,也不知道谁家养的,估计是来流水席上捡骨头吃的。
“宋押司在那儿。”
张玄抬手一指大黄狗。
“哎呀,宋江哥哥,你可听说过蓟州病关索杨雄?正是区区在下,听闻哥哥在梁山立了山头,我杀死家中出轨妻子,特地不远千里前来投奔哥哥。”
张家兴把木刀一收,直挺挺便跪在了大黄狗面前。
谁知大黄狗理都没理他,带着小花狗摇头摆尾朝已经开火的露天厨房跑去。
“宋江哥哥慢走一步,这是急着去作甚?为何不拿正眼瞧在下?莫非是看不起我杨雄?”
张家兴见大黄狗跑远了,连忙起身追上前去。
“咯咯……”
潘巧韵实在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旋即在张玄腰间掐了一把嗔怪道:“没想到你个傻小子这么坏,不过嫂子喜欢。”
张玄没敢接话,带着她走进大伯家院子,发现徒弟史乐智等人已经起床了,戴着孝布在院子里练功。
不得不说,史乐智非常勤奋!
相比起来,张玄感觉自己这个师父当得很不称职,不禁汗颜。
直到天亮之后,母亲周玉枝才带着睡眼惺忪的妹妹到场,正好开始早席前的法事,张玄拿着孝布上前给母亲与妹妹戴上。
“又折腾了一天,好累啊!”
晚上回家的路上,张悠然忍不住抱怨。
道士做法时一会儿起一会儿跪,关键一天还要做好几场,让她感觉腿都快没知觉了,心里很是抵触。
“老太太明天一早就上山,再坚持坚持吧。”
周玉枝用手机照明,在前面带路。
“爸爸一个人睡在灵堂里守着,不害怕吗?”
张悠然好奇,她觉得要是让自己在灵堂睡一晚,一定会被吓死。
“人死如灯灭,活人才可怕!”
周玉枝笑了笑。
回到家里,张悠然便钻回自己房间,整个裹进被子才算安心。
在她的认知里,被子等于是封印,鬼是不能钻进被子的。
“嫂子,要不我今晚还是睡地铺吧?”
进入房间,张玄忍不住小声寻求意见。
“想什么呢,赶紧上床去。”
潘巧韵锁上门,转身瞪了他一眼,神态妩媚中带着娇嗔。
“噢。”
张玄只得拿起被子爬上床,希望今晚嫂子睡觉别不老实了,那样太过尴尬,且很难受。
“两天没洗澡,有点受不了,我想热水洗个澡。”
潘巧韵解开头上的橡皮筋,一头秀发散落下来,似黑色瀑布一般。
“冬天不怎么出汗,再将就一晚吧。明天回雁城再洗,这里条件不方便。”
张玄劝说。
“行,太累了我也不想折腾,只要你不嫌嫂子身上有味就好。”
潘巧韵说着坐在床头柜前,拿出化妆镜开始卸妆。
“没味啊。”
张玄下意识回了一句,有味也是香味。
看到嫂子睡觉前都要往身上抹各种护肤品,张玄心说早该腌入味了,出汗估计都是香香的。
潘巧韵做完睡前准备工作,拿出睡裙爬上床,瞥了眼板板正正靠墙躺着的男人,唇角微扬道:“傻小子,我要换睡衣了,不许偷看喔。”
张玄如同前两晚一样,正在闭着眼睛装睡,听到这话老脸发烫,连忙侧过身面朝墙壁。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灯光熄灭,房间里陷入了黑暗。
张玄刚放松下来准备睡觉,便感觉到被子掀开,身后传来柔软触感,两条胳膊从腰间穿过抱住了自己。
“嫂子,你这是在干嘛?”
张玄惊慌失措,连忙侧转过身体,与她面对面躺在一起。
“反正我晚上睡觉也不老实,干脆你就充当嫂子的布偶算了,让嫂子抱着,这样会睡得比较踏实。”
潘巧韵说着,两条腿又与他的腿缠在了一起,俏脸上露出满足之色。
似乎这样子睡觉,真的让她感到舒服。
“嫂子,咱们这样不合适。”
张玄脸色涨得通红,万万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
“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你对嫂子有不轨企图?”
潘巧韵微微抬起头来,使得两人鼻尖几乎贴在一起,能清晰感受到彼此扑打在脸上的气息。
“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
张玄把脑袋摇得跟弹簧人似的。
“既然如此,那便不用纠结。嫂子都不怕你兽性大发,难道你还怕嫂子会吃了你?”
潘巧韵说着把脸埋进他脖子里,扭动身子调整到最舒服的状态,真就把他当成了人形布偶。
张玄整个人都不好了,暗自叫苦不迭。
就算自己没有不轨企图,并不代表能坐怀不乱,除非身体或者心理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