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槐树沟还有一里多地,前面探路的族人回报,说槐树沟被狼群围了。
向北立刻让队伍停下,让下午赶回的向战带一队前往查看,又安排狗子带人护住车队,然后自己带二、三队尾随接应。
在荒山野岭中碰上狼群,比碰上流匪更麻烦,一旦被狼群包围,将很难全身而退。
向北赶到时,打猎一队已经冲进村子,正在村中的空地上与狼群厮杀,四周绿芒闪动,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少只狼。
向北带打猎二、三队赶到,三支打猎队合到一起,一队汉刀、二队竹枪,将向北与用弩的三队护在中间。
刀枪弩混合战阵,是向北为了对付狼群,根据打猎队的经验专门编练的,不过今天是第一次实战。
狼群围上来,汉刀与竹枪防守抵挡,狼群后退,刀枪阵散开,弩箭开始射击,不论狼群怎么进攻,都始终躲不过打猎队的绞杀。
村后的一棵大树下,一个大汉正提刀与狼群对持,树杈上趴着老人与两个孩子。
“老虎,再坚持一会儿,咱们的援兵到了。”
大汉背靠大树,身上的伤口正往外滴着血,“先生,你又骗俺,下午你就说援兵快到了,这都过几个时辰了,哪有援兵的影子。”
“虎叔,这次是真的,好像是前两天射伤你腿的那些人又回来了。”
说话的是个女孩,此刻她正站起身看向村中的空地,“先生,你是不是早就算准了这些人会回来。”
老者捋捋胡子,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这些人武力很强,又有规矩,带头的小郎心也善,咱们跟着他最起码不会有危险。”
嗷……
一阵狼吼传来,围在树下的狼群立即开始后撤,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中。
村中的空地上,向战正指挥打猎队燃起篝火,清理狼尸,剥皮烤肉的手法,个个娴熟无比。
向兵与向勇带着人去村中搜索,狼群围攻村子,肯定不是无缘无故。
狗子带着车队赶到时,打猎二三队已经搜索完村子,老人、大汉与两个孩子被带到向北面前。
“老丈,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向北看到老人与大汉,略微有些吃惊,“战叔,快拿些刀伤药,给这位壮士包扎下伤囗。”
交待完向战,向北便对狗子喊道:“将牲口背上的东西全卸下来,想办法弄些草料,然后再给每头生口喂一捧蜀黍。
让俘虏去那边休息,不经允许不得乱跑,否则杀无赦!
孩子们都到这边来,在这儿待着别动,一会吃了烤肉就地休息,切记不可乱跑。”
安排完所有人,准备去休息的向北一转身,发现刚才那个老人竟然还站在自己身边。
“老丈有事吗?”
“呵呵,小郎好本事!”
老人先拍了下向北的马屁,然后接着道:“白家峪乃虎狼之地,小郎能从白家峪全身而退,并且还带回这么多货物,实在出乎老夫的预料。”
“老丈有事吗?”向北再次问道。
“咳咳……”
老人被向北噎的差点出不来气,“不过白家峪虽为黑市,但它背后牵扯甚大,你如此高调行事,岂不知已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乎?”
“天色已晚,老丈若无其它事,还请早点去休息吧!”
向北像是没听到老人的话,朝老人拱手离开,径直走向空地边的屋子。
“先生,此子好生无礼。”
老人看着向北的背影,对身后说话的小女孩道:“他不是无礼,是不相信吾等。
由此可见,此子除了心性纯厚,能力出众外,做事还相当谨慎,且心中极为有主见。”
小女孩撇撇嘴道:“先生是不是准备跟着他混饭?”
“呵呵!知吾者岩儿也!”
夜晚,村子外狼吼不断,但是有打猎队轮流守夜,向北睡的很安稳。
次日一早,留下打猎一队驻守槐树沟,向北带着队伍继续向营寨进发。
一路上尽是深山老林,队伍行进的非常艰难,直到第二天下午,他们才回到营寨中。
看着成群的牲口与成堆的粮食物品,向山忍不住老泪纵横。
直接伸出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向北高高举起,然后放到自己肩上,“少家主救我向氏一族于危难,此后我向山唯少家主是从!”
“少家主威武!向氏族人愿为少家主赴汤蹈火……”
从绝望中看到希望,从一无所有,到生机勃勃,短短几个月时间,向氏一族经历了由死到生的艰难转变,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向北。
人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虽然现在向氏族人仍吃不饱穿不暖,但他们有营寨,有开垦的田地,现在又有了牲口,那离吃饱肚子还远吗?
看着激动欢呼的人群,向北渐渐的也被众人所感染,举起右臂高呼:“万众一心,其力断金。
只要大家团结一致,心往一处用,劲往一处使,我向北对天起誓,今后一定让向氏一族过上安稳日子,有饭吃,有衣穿!”
“万众一心,有饭吃、有衣穿……”
“向北!向北!有饭吃、有衣穿……”
听着族人的吼声,向北感觉刚才的话又白说了。
果然吃饭穿衣才是天下第一大事,所有励志的话都比不上一句有饭吃、有衣穿啊!
老人扶着受伤的老虎带着两个孩子跟在人群之后,见到如此情景,不禁道:“此子年不及冠,在族人中竟有如此高的声望,看来老夫还是有点看轻他了。”
“先生,看他们的情况应该才搬来不久,连田地都没几亩,以后我们真的要在这儿落脚吗?”女孩担心以后会饿肚子,忙提醒老人。
可老者却不以为然,“万物人为本,只要有人在,人心不散,一切都会有的。
以后住在这儿,你们要多看多学,总结得失,至于我们要不要在此长期定居,日后再说。”
队伍进入营寨内,原本空荡的营寨顿时显得有此拥挤。
向北挤出人群,见王氏正带着一群孩子向这边张望,忙走过去,“娘,我回来了!”
王氏拉住向北的手,喜极而泣道:“好,回来就好!
你们不在的这几天,族人们心神不宁,一到晚上便全体戒备,山叔怎么劝都没用。”
向氏族人的信心刚建立起来不久,脆弱的就像一棵幼苗,稍有风吹雨打就可能会夭折。
这一点向北心中非常清楚,也正是如此,他才在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决定去白家峪赌一把。
不过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在白家峪的收获超出了预期,如果不出意外,凭着这次的冒险所得,定然能将向氏推向新的发展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