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光流匪后,向北呆呆的靠在树上,虽然流匪畜牲不如,但上辈子连鸡都没杀过的他,乃是过不了心中那道坎。
“少家主,村里的男人都被流匪杀了,只乘下十几个女人与八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向战带人清查过村子后,找到正在发呆的向北,“村里没了男人保护,这些女人与孩子怕是很难熬过这个冬天。”
在深山中居住,除了要解决暖饱,还得防着猛兽流匪。
等到落雪之后,村里这些女人孩子即便不被冻饿死,也肯定会成为猛兽口中的食物。
向北回过神,叹息道:“活着都不容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把她们带回营寨吧!”
七级浮屠是啥?
向战虽一头雾水,但是向北的意思他听明白了,是要救那些女人孩子。
不大一会儿,满脸绝望的女人孩子被带到向北面前,一个个浑身颤抖,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我们是弘农郡向氏族人,这是我们少家主,你们可愿跟我们去向家的营寨?”
照向战的意思,直接将人带走就得了,可向北不同意,非要让他征求一下这些人的意见。
“你们不是流匪?”一个怯怯的声音从女人群中传出。
竟然被当成流匪了,向战非常生气,“流匪是畜生,你看我们像吗?”
说话的女人颤抖着扒开人群,跪到向北面前道:“民女槐花,多谢小郎救命之恩。”
向北忙闪到一边,抬手阻止,“不必如此,同为汉家人,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这些流匪是从那儿来的,你知道吗?”
“俺爹昨日去白家峪换过粮食,流匪可能是从白家峪跟过来的。”槐花后退一步,看一眼向北,又赶忙将头低下。
向北吩咐打猎队帮女人们去掩埋亲人、收拾东西,单独留下槐花问话,“白家峪在哪儿?那里流匪很多吗?”
“回小郎君,从这儿向北翻过三道山就是白家峪,那儿有一个集市,方圆百里的山民需要啥,都可以在那儿换到。”
大山里竟然还有集市,槐花说的这个消息对向北非常重要。
向氏族人要想在山里长期定居,单靠打猎是不行的,而这个白家峪,或许就是个转机。
向北对白家峪的情况很感兴趣,但是槐花没去过白家峪,她爹又被流匪所杀,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来时跑了小半天,回程时却一直走到后半夜。
打猎队根据向北的吩咐,将槐树沟村能用东西的全带走,到家后一清点,向北才知道,这一趟他们的收获到底有多大。
除了一些衣被毛皮、锅碗瓢盆外,竟然还有两袋小麦,五袋粟,七八袋蜀黍,十几只鸡,五六只羊与一些农具。
有了种子,向氏就可以开荒种地,让族人们的生活从此稳定下来,不用再单一的靠打猎为生,这比什么都重要。
还有一点让向北没想到的是,槐花他爹竟然是个铁匠,虽然老人被流匪害了,但是却留下了一套打铁的工具,与二百多斤铁料。
次日清晨,向北将向山、槐花、守备队与三个打猎队队长叫到自己屋里。
直接开囗道:“山爷爷是向家的管家,以后营寨的事就交给您了,还请您老多费心。”
向山正重的弯腰行礼,“老奴生为向家人,死为向家鬼,只要老奴不死,就一定为少家主打理好营寨。”
“山爷爷不必如此,我们是一家人,没那么多规矩,以后……”
“少家主不可!”
向山执拗的阻止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汉家儿郎,礼不可废。”
“好吧!随你们。”
向北不想在这些小事儿上与向山争执,继续道:“槐树沟的女子归入后勤队,队长就由槐花担任,有什么不懂的去问我娘。
孩子们暂时由我娘带着,上午跟我娘读书认字,下午跟着黑子练武。”
读书认字?
槐花愣了下,忙激动的跪在地上,“谢少家主大恩,我们一定努力干活,报答少家主的恩情。”
哎!一点小事儿,至于行大礼吗?
向北示意王氏将槐花拉起,然后看向打猎队,“今后打猎队除了打猎之外,还要负责北、西、南三面的警戒,一旦发现有流匪靠近,要立即回报。
猛叔,守备队除了尽快建好羊圈,还得挑选一些适合庄稼生长的地方开荒,人手不够可以找槐花帮忙。
以后营寨中的事,你们都找山爷爷商量,拿不定主意的山爷爷可以找我。”
送众人出门时,向北拉住向山问道:“山爷爷,咱们的族人中还有没有铁匠?”
“没了,只有向铁一个,不过打些农具足够了。”
向北听了很是失望,决定先将炼铁炉弄出来,人手以后再慢慢培养。
当向北带着狗子、黑子,将打铁工具与生铁块搬到制弩作坊时,向铁的眼都绿了。
随后的日子,向北跟着向铁建炉子、烧木炭,靠着前世掌握的知识,经过一次次的尝试,向北终于渐渐掌握了‘灌钢法’炼钢的要领。
其间,除了烧荒时,向北怕引起山林大火,带着守备队烧了一天荒,余下的所有时间几乎全泡在铁工坊里。
第一场雪落下后,山里的气温猛降,除了打猎一队有皮衣皮裤皮靴,可以在雪地里自由行动外,其他人只能躲在屋里烤火取暖。
向北见所有人都闲着无聊,就在营寨的空地中间燃起火堆,然后将他们组织起来,练竹枪阵。
为了增强防护,向北又让向木带人做了几十面方形木盾,竹枪方盾配上弩弓,气势立即上升了一大截。
男人练竹枪阵,女人练射箭,开始各自练各自的,后来竹枪阵与弩阵混合着练。
有时候向北的兴致来了,还会亲自下场指挥各队,来一场对抗大比武,赢的有肉吃,输的只能干看着。
从大雪封山到冰雪融化,外面到处天寒地冻,营寨内却每天都练的热火朝天。
尽管吃不饱穿不暖,营寨中的条件也非常简陋,但人们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多。
雪化之后天气回暖,打猎队继续外出打猎,守备队与后勤队则开始开垦荒地、播种小麦(冬小麦还是春小麦,咱就不细分了),整个营寨内看起来一片欣欣向荣。
同时,向北与向铁终于将灌钢法研究透彻,并制造出了第一把钢刀。
刀身漆黑,笔直狭长,全长三尺六寸,宽一寸二分,锋利厚重,可双手握刀挥砍,向北将之命名为汉刀。
向铁拿汉刀与从流匪手中缴获的铁刀互砍,铁刀应声而断,切口平滑整齐,汉刀上则只留下一个小小的豁口。
狗子哭丧着脸,心疼的捡起断刀,“少家主,上次我们总共就缴获了六把铁刀。”
“呵呵!有了钢刀,还要那些铁刀干啥?”
向北列着嘴,接过汉刀插进竹制刀鞘内,随手丢给狗子,“给你!这把汉刀以后就是你的了。”
“少家主真的要将这把刀给我?”狗子将刀紧紧抱在怀里,不敢相信的看向向北,恐怕向北反悔。
削铁如泥的宝刀,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绝对是千金难求的无价之宝。
如此贵重的宝物,向北说给就给,狗子感动的两眼发红,险些当场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