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调情方式真是弱爆了。”他说。
“调情?”斯塔茜扬起眉毛,“哦,不,我和你说的是事实。你当时的名字吸引了我的注意,而且雷古勒斯你三年级,一个孩子,未分化,我做不来这种犯罪的事。”
雷古勒斯甩开她的手,忿忿地抱起双臂。
“我不需要你强调未分化这件事——”
这对他是道心刺,斯塔茜清楚这个。
“你总会经历分化的,别太为这件事情担虑,雷古勒斯。”
斯塔茜抬手,揉了揉他被吹乱的卷发。
雷古勒斯脸有点红了,他躲开头顶作乱的手掌,抬腿埋头,自顾自地往城堡的方向赶:“我清楚,不要装出一副姐姐的模样教训我。”
斯塔茜抬眼挑眉,“按年龄,我的确比你大一岁。”
她往前赶几步,追上雷古勒斯走的并不快的步伐。
“但教训?你在冤枉我。”
雷古勒斯倏然戴上兜帽,月光一瞬间映出他食指和无名指上华丽的双戒,脸颊的温度在寒风中散的很快,他瞥了Alpha一眼。
“哼,是的,你平日摆出温和友善的态度,整个格兰芬多学院的人都喜欢你,你会教训谁呢?”
他话中摆明的讥诮。
斯塔茜但笑不语。
她视线微微移动,在扫过石栏上摇曳的藤叶,从容的表情浮现出一丝懊恼。
“我忘记去海格那里一趟了,他上次邀请我取一些新摘的乌鸦头骨。”
斯塔茜观时间未晚,她看向身侧的雷古勒斯:“我得去一趟海格小屋,我们要分开了,雷古勒斯。”
男孩皱了皱鼻尖:“随便你,我也要去礼堂,然后补草药学作业。”
斯塔茜笑了笑,她转身朝楼下跑去:“再见,小雷!”
直到女生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她的尾音回荡在空旷的长廊。
城堡外的气温骤降,大风吹得打人柳的枝条乱甩,就像发了疯的鬼魅跳舞,它蜿蜒漆黑的柳枝扬起地上的碎土,斯塔茜还没走两步,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求救声。
“谁救救……别打了……机关在哪!”
呼喊有些熟悉,扯着嗓子让彼得的声音变得沙哑。
“操!别打我!”
他的魔杖被打人柳不知甩到何处,此刻只能捂着头像只老鼠抱头乱窜,粗长的枝条时不时抽到他的背,火辣辣的疼!
“障碍重重。”
一道光芒救他于水火,彼得从刺眼的光中睁眼。
“斯塔茜!”他万般激动。
刚才的攻击一下子激怒了打人柳,它的攻势变得更加疯狂,将举着魔杖靠近的斯塔茜视为对手。
“统统石化!”
疾风冲来的枝条瞬间僵硬在半空。
“火焰熊熊。”
铺天盖地的红光从枝条一路延伸至打人柳的枝干。
斯塔茜皱起眉,大喊:“离开那里,彼得!”
彼得连忙抱头,他矮胖的身子在打人柳不断抽动的枝条中如蹂躏的娇花般抖成筛子,斯塔茜正凝神寻找打人柳树干的节疤。
下一秒,彼得的惊呼打断了她。
“救我!斯塔茜——”
男孩跌入树下的地洞,尾音戛然而止。
“什么鬼。”
斯塔茜迅速越过打人柳,她单手撑地,在最后一抹枝条抽来之际,利落地跳入地道。
地道比想象中的还要长,窄小的环境很容易影响心神让人惊慌,斯塔茜用鞋侧的边沿擦地,减弱速度带给她的摩擦。
当看到前方的一丝光亮时,她毫不犹豫举起魔杖射出一道盔甲护体,紧接着,在缓冲下平稳落地。
斯塔茜从半蹲的姿势站起来,她环顾四周。
小屋看起来很可怕,到处都是破旧不堪、尘土飞扬、泥泞不堪的地方和一团团的东西,墙上和地板上到处都是。那里有破碎的玻璃框架,散落在地板上的玻璃,还有半边墙上的破壁纸。
远处传来奇怪的声音。
像巨怪的脚趾踩在地板,沉重,用力。
斯塔茜将魔杖朝下,她半掩在墙壁后面,试图在混乱的场景中寻找彼得的影子。
这或许是一个幽灵的住所,但直觉告诉斯塔茜,或许更糟。
她抓着栏杆,沿着楼梯向下,她需要找到彼得尽快离开这里。
楼梯口处有一间卧室,有一张四柱的床,上面铺着又旧又硬、布满灰尘的床单。帐篷被扯破了,木地板上有一些松散的瓦片,瓦片混杂着玻璃铺在地板上。
斯塔茜心神一松。
如果她没看错那些扯痕,就表明这里应该住着一个狼人。
该死的,狼人——
谁在这里养一头狼人!
干什么?
编着英版山海经?
斯塔茜屏住呼吸,她确认自己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它出现了,这只和禁林的那个不太一样,它有一双黄色的眼睛和一张巨大的嘴,尖利的牙齿可以像粘土一样撕裂血肉,拖着沉重的步伐,粘腻的涎液暴露了狼人赤裸裸的食欲。
斯塔茜下意识注意到狼人手臂上的伤痕,看起来像锁链的痕迹。
她脸色有些难看,没有银粉,赤手空拳地对付一只满月化形的狼人绝非易事。
这只生物移动了。
斯塔茜将魔杖对准楼梯边的窗户。
无声咒——
四分五裂。
玻璃爆开的巨响吸引了狼人,它挥舞利爪,如疾风闪移着高大的身躯,碾过地板上的玻璃渣,棕黄的眼珠子盯着破碎的窗户。
它仰嚎一声,冲了出去。
小屋内陷入黑暗的平静。
过了十秒,斯塔茜的身影逐渐从卧室门后浮现。
幸好,她之前学习过傲罗的幻身咒。
将狼人引开,斯塔茜奔跑到一楼门前,这扇门看起来岌岌可危,将其推开,夜风瑟瑟吹荡起她的发丝。
从下方看,远处遥遥亮着暖灯,这里距离霍格莫德村挺近,属于村口边缘,人迹罕见。
这里泥土湿润,斯塔茜移开脚,她低着头目光移到有人踩过地面而留下的鞋印,看程度深浅和清晰度,是今晚的没错。
难道是彼得?
今晚的一切发生的都很怪异,彼得·佩迪格鲁为什么会出现在打人柳附近,还有它周围居然有一个直通霍格莫德的地道,没有人提及过这个。所以它是城堡内的人挖的,谁弄的?为什么要饲养狼人?邓布利多知道吗?
还是说,他默许了。
斯塔茜隐约感到一股寒意从身后袭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扑倒,直奔心脏的狼爪划过后背,鲜血立即从伤口渗出。
操。
斯塔茜反手将魔杖对准狼人,棕褐色的瞳孔闪过一丝幽深的绿。
“阿瓦达索命!”
“不——”
不远处骤然响起轰鸣声,斯塔茜猝然转头。
趁着她目光一瞬的转移,狼人飞一般躲过索命咒疾风扑来,毫毛在月色下威风凛凛,利爪闪着寒光。
来不及思考,斯塔茜疾步后退,赭红领结随着疾风摆动如云,平静的眼眸不为狼人的恐怖威压所动,身姿宛若行云流水,魔力伴同滚烫炙热的火焰喷薄而出。
“厉火咒!”
扑面而来的热浪将他们倏地隔开,狼人仰头发出一声战栗的痛嚎,随即倒地没了声响。
“莱姆斯——”
三道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飞快跑来,西里斯率先扑到狼人身边,彼得被眼前的惨状吓了一跳。
詹姆斯大口喘息,他震惊地看着烧成炭木的树皮,干草堆里碎落了一地的火星,他下意识来了个清泉如水。
“梅林啊,斯塔茜……”他呆呆地看着受伤的伙伴。
斯塔茜喘了几口粗气,她从地上站起身,望向三人的瞳孔微微颤动,后背的抓痕正源源不断激出撕扯的痛感,冷汗沿着她惨白的额角滴落。
三人几乎要为她的伤势感到心悸。
“我需要一个解释。”她沉声道。
詹姆斯咽了咽唾沫,他嗓子因紧张而异常干涩,“这个很难解释,我…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和你说——”
斯塔茜道:“狼人是莱姆斯·卢平。”
她打断了詹姆斯的话,一向和气的Alpha语气隐隐带着令人胆寒的强势。
詹姆斯一时半会没反应,只是像傻瓜般顺着斯塔茜的话点头。
西里斯用魔咒检查过躺在地上的狼人伤势,除了胸口有火烧的痕迹,其他地方都还好,并无大碍。
显然是斯塔茜听到了他们的呼声,偏移了施咒的角度。
西里斯站起身,走到斯塔茜跟前,听着她因疼痛而变得沉重的呼吸。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这个我们可以稍后解释!你伤势很重,现在得先去趟——”
医疗翼像塞子,堵在他的喉咙里。
彼得惊呼道:“不,等等,我们要去医疗翼——可是,可是,那样的话他们就知道莱姆斯攻击人了——他会被开除!被人知道狼人身份!被送到威森加摩审判庭!”
“停下!彼得,这些还没发生!”
“可是——!”
“够了。”斯塔茜厉声道。
她的脸色从未如此难看,平静的语气让三人瞬间噤声。
后背的伤痛不断蔓延,当务之急是把血止住。斯塔茜皱起眉,她难得感谢雷古勒斯没有和自己一起过来。
“冷静点,小子们。”她的指尖失血过多而发白,斯塔茜吩咐道:“距离夜结束还早,西里斯你,或詹姆斯一个人留在这里守着,刚刚的魔咒能够支撑莱姆斯昏迷三小时,剩下的你们应该有经验。”
西里斯和詹姆斯对视片刻,前者沉思地举起魔杖:“我留下。”
“那我们呢?”彼得焦急地问。
斯塔茜试着给后背的伤势来个愈合如初,但这个角度吃力的很,她咽下喉咙残留的血,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缓缓启唇。
“你们带我回寝室,我房间的橱柜里摆着一些治疗药剂。”
四年级的孩子没经历过如此夸张的事情,这让他们慌了神,詹姆斯愣在原地,他双手发凉,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
“斯塔茜,你的伤势很重,那些魔药是我们上课做的,真的行吗!我是说——万一伤势止不住——”他有些语无伦次。
斯塔茜觉得她再站一会儿,就真该升天了。
“如果你们想让莱姆斯攻击我的事曝光的话。”
她简短的一句话,让詹姆斯他们彻底放弃了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