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刀图谱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张,而是一卷从冶炼开始讲述的说明书,虽然保存的相当不错,但因为年代久远,维拉斯蒂总觉得它下一秒就会散架。
“还好稻妻的锻刀图谱都会用质地较好的纸张。”
她轻叹一声:“不然就算浸了水也会变成一堆碎片吧。”
他们将图谱浸入了用于锻造的水盆中,几分钟后,图谱上的字迹的确有了些改变。
结果很明显,当初枫原家的确是被人篡改了图谱陷害的。
锻造武器淬火时,工匠身边常常放着水盆,但重复锻造了那么多把残次品,他们依旧没有意识到图谱上有错误...
万叶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地说:“不知道现在发现这个秘密,会不会已经太晚了。”
他轻声讲述起旧事:“其实,我爷爷年轻时多次对曾祖父提出要重振「一心传」,结果却被曾祖父大骂不自量力。”
当时,他的曾祖父甚至还到社奉行求了这份图谱,让他的祖父尝试锻刀,结果自然是失败了。
“于是曾祖父便说:「你找不出其中的秘密,一心传在世上消失也是活该。」”
“听了这些话,爷爷一气之下便离开了稻妻,结果就连曾祖父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现在看来,他们父子二人的争执,其实根本就没有意义。”
维拉斯蒂看向低着头的少年武士。
万叶平时总是随和温柔的,与人聊天时也总是一副悠然潇洒的样子,他为人处世都很成熟,常常让人忽略他的年纪其实并不大。
派蒙有些替他感到难过:“万叶...”
阿贝多思索着问道:“你曾祖父当年所说的话,真的是「你找不出其中的秘密」?”
维拉斯蒂侧过头,刚好对上白垩之子透亮的碧蓝色眼睛,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万叶的曾祖父单纯只是认为一心传技艺不精,看到自己的儿子失败,应该会说对方能力不够,而不是什么找不出秘密之类的话。
维拉斯蒂轻声说:“或许他那时候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呢?”
万叶微微睁大了枫红色的眼睛,他很快想通的关窍,思索着问道:
“不知道各位能否跟我去一趟天领奉行?”
他之前被通缉后,枫原家的旧物都被天领奉行查抄了,仔细搜查的话,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线索。
走入天领奉行的仓库时,万叶落在了最后一个。
虽然他刚刚拜托九条裟罗在他们调查后将剩余的物品变卖,用所得的钱救济百姓时说得十分轻松,但即将面对旧物时,还是带上了一点近乡情怯的意味。
这些东西留在这里,他在稻妻勉强还能算是有一处旧宅,如果变卖,那就是前尘尽散,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日后再重新置办,那也不是曾经的东西了。
大家应该都看出了一点,所以并没有人去打扰他。
从万叶身边路过时,维拉斯蒂放慢了轮椅前行的速度,轻声说:“蒙德和须弥都有不少好景色。”
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少年武士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片刻后又低声笑了:
“维拉斯蒂有什么推荐吗?”
“果酒湖?卡萨扎莱宫?唔——”
维拉斯蒂随口说了两个印象较为深刻的地名,发现自己见到的许多好景色都在犄角旮旯的地方,并没有一个正经的名字。
她有些无奈地说:“——不如等你来了,我来给你做向导吧,很多好景色都没什么名字。”
“这是我的荣幸。”
他轻笑着说:“我会保留好期待的。”
枫原家的旧物都放在一间仓库中,不过为了节省空间,东西摆放得有些分散,众人干脆散开,分头寻找线索。
维拉斯蒂下意识调动了附近的风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在现场的风神本人挑了下眉,笑着把少女连人带轮椅吹到他身边。
“来,维拉。”他语气轻快,指着面前的一堆瓶瓶罐罐说道:
“你鼻子最灵了,这里有这么多罐子,肯定会有一两个装酒的吧?帮我闻闻吧。”
“喂!”路过的小精灵听见了他的话,有些生气地抗议道:“其他人都在帮忙,你竟然还在找酒喝?”
“哈哈哈,开个玩笑。”吟游诗人弯起眼睛。
他看了看空和派蒙,发现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点担忧神色,笑着问道:
“我们已经快要找到真相了,为什么你们看起来却顾虑重重的?”
“我不是很明白,万叶为什么今天就跟裟罗说要把这些东西处理掉?”
派蒙不知为何有些沮丧,还带着点担忧:
“万一我们今天什么都没有找到...我是说万一!万叶今后不就再也没有机会寻找当年的真相了吗?”
维拉斯蒂微微挑眉,她轻声说:“可能在万叶看来,当年的真相并不是必要的。”
“怎么会?”
派蒙不是很能理解她说的话:“如果能找到当年的真相,我们说不定就能知道谁是陷害了万叶曾祖父的人。”
“然后呢。”少女轻笑着问。
“然后...然后...就去找他报仇!”小精灵坚定地挥拳。
她弯起眸子又问:“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万一那个当初陷害了枫原家的人已经死了呢?”
派蒙目瞪口呆,看起来完全没想到这一点,她有些疑惑地问:“难道真相真的不重要吗?”
“真相当然重要。”维拉斯蒂又补充道:“但它不是必要的。”
能知道当年的真相当然是最好的结局,但就算不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
最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现在,人终究要向前看。
而且维拉斯蒂觉得,就算万叶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大概也不会想着要去报仇。
派蒙看起来好像明白了但又好像没明白,温迪站在一旁,笑意盈盈地说:
“我知道你们很担心万叶,但我觉得他比你们想象中要坚强。”
风神摊开手,语调轻快,周围的气氛似乎都轻松了一些:
“万叶既然这样做了,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我们今天能否找到答案,无论答案是什么,他都会坦然接受。”
空的视线从维拉斯蒂身上挪开,他看向温迪,低声问道:“这是你身为神的直觉吗?”
这句话多少带着点试探的意味,周围的风仿若凝滞,温迪天青色的眸子微微转动,他轻笑着说:
“与其说是直觉,不如说是因为活得比较久,所以总结出了一些识人的经验。”
这句话总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这是什么风系小男孩之间的互相理解吗?】
【巴巴托斯:我选的小男孩,相信我的眼光!】
【这句话绝对是话里有话!从蒙德有千风神殿这件事来看,我合理怀疑温迪已经知道结果了!】
目光扫过格外长的那条弹幕,维拉斯蒂微微皱起眉头。
稍远处,万叶突然高声道:
“各位,请过来一下。”
他们一同朝着浪人武士所在的方向走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摆放在架子上的花盆,花盆里还种着植物,不过看起来已经枯死很长时间了。
“这个花盆是曾祖父留下的,他病重时,珍藏的大多数盆景都送给了别人,却唯独留下了这盆已死的植物,还留下遗言不许爷爷丢弃。”
万叶走近一些,一边用没有缠着绷带的那只手仔细摩挲花盆,一边轻声说道:
“爷爷因为懊悔他们父子未能和解,所以也一直原封不动地保留着它,不过现在想想,曾祖父专门留下它,或许另有用意。”
他指尖停留在花盆底部,眉毛微微皱起来,派蒙有些紧张地问道:
“怎么样?有东西吗?”
————
维拉:有机会来蒙德和须弥玩。
万叶:一定去。
突然反应过来,万叶真的先去了蒙德后去了须弥,阴差阳错的让这对变得好嗑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