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熹自那晚上了直升机起,避免被付浔找到,手机和卡再次被她拔了出来。
至今,她都未曾开过机。
在这边生活,用的是新买的手机和卡。
对于付浔的消息,她也是全方位屏蔽,从不会主动去看有关他的消息。
且在这,要不是换成国内的社交软件,接收到的基本都是暹罗国的新闻。
在听到‘付浔’两字时,叶南熹脚步明显一顿,整个身体都绷紧了一瞬。
脑子里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再听,离开这。
可脚就像在这扎了根似的,挪动不了一点。
付浔能把蒋兰弄疯了,确实是他的作风。
付文皓进了监狱,也被他用了点法子,将监禁期判到了最长期限,全然不给付鸿信半点面子。
付文皓之前是想要他命,顺便给她报仇,而送进监狱,叶南熹还能理解。
那蒋兰又是因为什么事而惹到他了?
不等叶南熹想明白,对面继续传来了两路人的交谈声——
“天啊,那付浔确实疯,不过我听说他车祸出院后,比以前还要疯,怕不会下一步对付的就是付文州。”
“可不是,我要是回去跟付文州相亲,不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送。”
“嗐,也别那么悲观,你爸还能坑你?付文州不很早就接手了集团业务,听说做事挺雷厉风行的,输的不一定是他……”
两人似乎已经拿好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迈步离去,交谈声是渐行渐远。
叶南熹脑子嗡嗡地响,修长的手指紧紧抓着手上的盐包。
两路人的话,她只听见了前半段。
车祸出院。
他出车祸了?
叶南熹在原地定了好一瞬,一只手伸到了口袋里,摸到了手机。
她熟练地输入了一串电话号码,在指腹快按下拨打键时,她如梦初醒般把手机屏幕按灭了。
并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他出院了,还把蒋兰弄进了精神病院,证明他此刻是安然无恙的。
她这电话拨出去,她这两个月的平静生活便将会打破。
而且,说不定,两个月时间,已经足够他忘了她这个人。
她又何必庸人自扰。
这样想着,叶南熹将男人摒除脑海,阔步去了收银台结账去了。
回到家里,她一如既往地整理着厨房里的菜,就是话比平时少了些。
叶北枳在旁边帮忙着,看着她情绪有些低落的样子,关心地问道,“姐,你是哪里不舒服么?”
叶南熹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扯唇勾了个笑,“没有呀,怎么这么问?”
叶北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就好。”
话落,刚好门口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不久莫言便出现了在厨房门口。
他身上穿着白衬衫和麦白色的西裤,外披了跟裤子同色系的西装外套,一脸的温润和风尘仆仆。
手上还提着一篮子水果。
一看,就是下了飞机就往这里赶。
叶北枳看到他,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莫医生,你来啦?”
莫言视线先是落在了叶南熹身上,朝她点了点头,再看向叶北枳,“嗯,给你带了些护眼的水果。”
他抬手,给叶北枳展示了一下。
叶北枳起身向前,把莫言手上的水果接了过来。
他低头一看,确实有些是对护眼的,可剩余大部分都是叶南熹爱吃的。
很明显,莫言这是借着他的由头,给叶南熹送爱心。
心照不宣,叶北枳意味深长地看着莫言道,“谢莫医生了,就是我一个人不好吃独食,我去洗出来,大家一块吃。”
顿了顿,他补了句,“厨房窄,我去外头院子里洗。”
说着,叶北枳拿着水果,就出了厨房。
一时间,厨房里,就剩下了莫言跟叶南熹两人。
莫言轻车熟路地走了进来,站到了刚叶北枳的位置上。
他挽起了袖子,露出了结实的手臂,接替了刚刚叶北枳的工作。
叶南熹已经见怪不怪,就随他去了。
毕竟起初他要帮忙时,她也阻止过,但是被他巧妙地用言语挡了回来。
说什么不让他帮忙,他就不好意思动筷了。
那会她以为他就是言语上说说,没想到当晚吃饭时,还真是没吃多少。
自那次以后,叶南熹也只能让他帮忙了。
暹罗国这边的房子基本是两层,但是面积比较大。
外头的院子一般都是用护栏围起来。
厨房的方向正好面向院子外,外头的太阳穿过窗户,打了进来,恰好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莫言先开启了话题,侧头看她一眼,“确定在这住下了?不换地方了吗?”
叶南熹抬眼看了眼窗前碧蓝的天空,点了点头,“这挺好的,我喜欢这边的天气。”
莫言‘嗯’了一声,笑容温和,“喜欢就好。”
叶南熹怎能听不出他话里藏着的那丝落寞,但她却只能自私地装不知道。
他飞过来这边要很长时间,他是想把她安排到一个较近的地方……
她不想心里还没腾干净,为了还恩,而跟他尝试。
叶南熹刚想转移话题,腰间绑着的围裙带子忽地松了,从她身上掉落了下来,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脖子上。
莫言也看到了,自然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来到了她身后,修长的手抓起了两根带子。
随之,他温沉的声音在身后头顶处落了下来,“我帮你。”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叶南熹不好拒绝,只能仰头对他不好意思地笑道,“那麻烦了。”
莫言比她高了近乎一个头,低垂着眼,看着她,笑了笑,“绑个围裙而已,跟我客气什么。”
窗外的微风吹来,翻飞了女人脸上的碎发,拨弄到了她脸上。
她微微低垂着头,抬起了手,将乱飞的碎发拨弄到了耳边。
像是娇羞而下意识做的小动作。
两人又是对视相笑,又是羞赧得不知所措。
看着,郎有心妾有意。
深夜,Z国。
黑白格调的房间里,桌面上摊放着一本相册,上面是一男一女的合影。
男人捏着女人的嘴巴,对着镜头笑得狡黠嚣张。
站落地窗前与合影同样样貌的男人,他看了眼桌上的合影,指尖夹着烟,眯眼深吸了一口烟。
白色的烟雾从他薄唇溢出,喷向他手上那手机里头的男女。
他冷冷地嗤笑了一声,嗓音如冬日寒潭从喉咙里挤出,“他妈真当老子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