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
”王妃?……怎么了!”
小丫鬟从廊檐下快步跑来,难得在姜梨脸上看到焦急,所以她一刻也不敢耽误。
“现在能请到大夫么?”
“大夫?是王妃您不舒服么?”
姜梨摇摇头,“是王爷,他发烧了。”
小丫鬟显然是震惊了一下,没想到看起来那么魁梧的王爷也会生病。
“奴婢这就出去找医馆!”
“且慢。”
流苏刚转过身,就被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的宋喆拦住。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等着他说话。
男人快步上前,先是拱手附身朝着姜梨行了个大礼后,才垂着眉眼出声。
“启禀王妃,菖州……已经没有大夫了。”
“没有大夫?!”
一个城镇,怎么可以没有大夫呢?
男人明白她的吃惊,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菖州自从发生饥荒以来,城镇里但凡有点金钱的家族就都已经迁到其他地方了……其中就不乏一些夫子和大夫,他们这些人,无论在哪个地方,都有生存的一技之长。菖州……自然是留不住他们的。”
说话间,宋喆的脑袋越来越低。他已经把菖州衰落的责任归结在了自己身上,是他没有治理好,才会让土匪横行,市井罢工,农民苦不堪言的……
“既然如此,知府家里可备有普通的草药?”
姜梨抿了抿唇,厉瑾渊的病情拖不得,那就只能她自己来诊断了,反正他现在昏睡不醒,应当是发现不了自己会医术的……
“有!寻常草药还是有的!”
“嗯。”,姜梨点头,随即就侧眸看向流苏。
“流苏,你去端一盆热水进来。”
“是!”
……
床榻边上,姜梨缓缓附身,白皙的小手轻搭在男人的额头。
“嘶……这么烫。”
眉心微皱,这温度有点棘手。
刚想把手从他额上拿开,床上的人就不安的轻晃脑袋,灼热的大掌也摁住了她的手背,不让离开。
“好凉……舒服。”
薄唇间的呓语轻喃,让姜梨松了力道,他现在看起来可真脆弱呀,和平日里的冷面阎王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任由厉瑾渊的脸在自己掌心轻蹭,姜梨呼吸一滞,这感觉,就像一只凶猛的老虎忽然化身小咪咪和自己撒娇一般。
“王妃,热水来了。”
流苏的声音传来,姜梨立马做贼心虚的把手抽了回来。
床上的男人皱紧了眉心,看得出对刚才的“天然冰块”十分不舍。
“放在这里吧。”
“是。”
“对了,那桌子上有张药方,你拿去找宋知府,让他帮你抓药,然后去膳房煎好后端过来。”
“是。”
流苏拿着药方出门,心头划过一抹疑惑。
也没有大夫来过呀,这药方是小姐开的么?可是……她什么时候懂医术了呢?
……
看着手边的热水和罗帕,姜梨陷入了沉思。
要不要找齐玉进来帮他擦拭身体呢……
脑海里忽然闪过男人冷冽的骇人目光,姜梨缩了缩脖子。
算了算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被齐玉看过摸过,估计等他好了,齐玉的小命也要没了。
女孩深呼吸一口气,把长袖捋至手肘,一脸英勇赴死的表情。
他的身体自己又不是没看过!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白嫩的小手摸上了厉瑾渊的领口,顺着敞开的缝隙,一点点拉开,直到冷白色的胸膛彻底暴露在自己眼中。
“呼……”
杏眸一瞬不瞬的落在垒块分明的腹肌上,耳根渐红。
不得不说,他的身材真的很完美,完全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热罗帕顺着胸肌的沟壑擦过,所经过之处暴露在空气中,传来了阵阵凉意。
男人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了凤眸。
但是姜梨并不知道,杏眸依旧入迷的落在腹肌上,手上的罗帕随着目光一点点擦过。
厉瑾渊没想到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顾不上头痛欲裂的眩晕感,他只觉得身体上被女孩触摸过的地方都舒服的不行。
罗帕来到了人鱼线处,小手僵住了。
这下面……也要擦么?
姜梨犹豫再三,还是克制住了自己邪恶的想法,不行不行,她怎么敢对厉瑾渊耍流氓的……
“不擦么?”
突如其来的虚弱男音吓得姜梨惊叫一声,手上的罗帕都飞了出去。
他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姜梨瞬间红透了脸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不会看到了自己盯着他腹肌看入迷的画面吧?他不会以为自己对他有想法吧!!!
厉瑾渊好整无暇的望着她,眼神里竟然还有抹失落。
失落什么?是因为她没有继续擦下去……?
疯了疯了!
姜梨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故作平淡的把被子重新盖回男人身上,遮住了那大片风光。
“你醒了啊……?什么时候醒的……”
小心翼翼打量起他的神色,希望她的形象还有挽回的余地。
“在你撩开我衣服的时候。”
轰——
大脑宕机了一瞬,毁灭吧……
“梨梨擦完了?可是我还是觉得身上烫的不行,要不……”
“不要!”
女孩拒绝的声音嘹亮又干脆,只恨不得把他丢在这里自生自灭算了。
厉瑾渊见此也不忍心再继续逗她,凤眸望向女孩攥紧裙摆的小手,越发贪恋刚才的那抹凉意。
“王妃,药来了。”
流苏端着汤药碗走进来,打破了姜梨的尴尬。
“药来了,快趁热喝吧。”
厉瑾渊侧眸看向那个碗,眼神里是毫不遮掩的嫌弃,他不喜欢那股苦涩的味道。
会让他仿佛回到小时候那段痛苦的记忆,身体上传来的感官不是疼痛,就是苦涩的药味……
姜梨并没有发现他神色的变化,而是把他身后的枕头垫了起来,扶着他靠坐在上面。
女孩的发丝不经意扫过他的肩头,甜腻的馨香让他不自觉凑上鼻尖轻闻。
倘若让姜梨看见了,肯定又要骂她变态了。
眼见女孩端着碗坐在床边,舀起汤匙,轻轻对着汤药吹气。
厉瑾渊眼底的厌恶一下子就随风消散了,反而亮起了期待的光。
如果是小狐狸喂自己喝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