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江餐厅名副其实，是一间开在江边的现代化餐厅。
修瑾将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独自下车站在江边吹风，好在这条路人不多，不至于扰了他的兴致。
而万眠在进入这间餐厅内部装饰之后，微微站定，看到大厅顾客桌上的菜色，不自觉抿唇。
“您好，请问有陈威华定的位吗？”
“请跟我来。”
服务员没有丝毫停留，似乎预料到一般带着万眠上电梯。
电梯停在了八楼，这个包间竟是一梯一间，电梯门打开就是一个敞开式的用餐环境，色调偏暗，微微带点暗黑风，硕大的空间里只有一张餐桌子。
与其说是餐厅，不如说更像一间办公室。
“万眠，你还是赴约了。”熟悉的称呼从面前人的口中喊出。
“别这样叫我，我知道你不是他。”
“你这么确定吗？看，这里都是你喜欢的菜，这间餐厅有很多回忆，我一直替你保留着。”陈威华指着桌上已经上齐的菜。
万眠看了一眼，心中一滞，这些菜的确是她和陈辰分别前的那一餐，甚至还有几道菜，是他们以前热恋的时候经常点的。
陈威华在万眠坐下后，起身将身后的窗户打开，江边的风本就凉爽，陡然吹进来，倒是让人心中畅快起来。
他重新坐下，又开始点烟。
万眠制止住：“又要耍什么花招，昨天让我以为我见鬼了。”
陈威华疑惑地抬眼看向万眠：“我抽个烟而已，你又不是没看过。哦，你觉得是这个烟让你看到幻觉的吗？”
“你都说出幻觉了，难道还想说和你无关？”
“不是，昨天的烟有问题，今天的，就是普通的烟。”
“你倒是诚实，说吧，为什么对我下致幻剂，又为什么要装作陈辰？”
一口烟吐出，由于通风，并没有吹到万眠这里，而是顺着风向飘向窗外。
陈辰徐徐开口：“那不是致幻剂，是姓李的在陈家实验室研制的东西。”
万眠嗤笑一声：“你昨天的短信就在挑拨我们的关系，有意思吗？我根本不会相信你。”
“信不信随你，还有我没有装，我就是陈辰。”
“行，那我屁股上的痣具体在什么位置。”
陈威华弹了一下烟灰，随后往后靠坐，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万眠，开口说：“你屁股上没有痣。”
“你说错…”
“腹股沟处有一个。”
“噗…”万眠刚喝下的水又一不小心呛咳出来。
“我以前吻的时候，还说过很性感。”
“好了，闭嘴。”万眠抓挠了一下眼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气氛沉默了一阵，陈威华继续说：“你信不信不重要，我和你说这些也不是为了和你继续怎么样，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些事。”
“我信不信的确不重要，因为我根本不会信，你这个拙劣的谎言有个很大漏洞。”
陈威华撇撇嘴，倒了一杯红酒问道：“说说看？”
“完全异变药剂是用你的心脏组织制作的，你如果还活着，那难道是个没有心脏的人吗？”
话说到这里，面前的男人突然哼笑一声：“还说你不信，自己都说是我的心脏组织了。”
万眠哑然，她的确对着这张脸下意识代入了陈辰的身份。
“这不是漏洞，他们是不是和你说这个药剂是我快死的时候用衰老的心脏制作的？”
万眠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他继续说。
“那都是我故意留下的说辞，毕竟千年过去了，也没人会在这个细节上追究。”说着，陈威华慢慢掀开衣服，万眠看后呼吸也骤然加快。
他指着胸口的刀痕解释：“这道小的切口你应该很熟悉，而这另一道就是你这次使用的完全异变药剂。信了吗？”
万眠不想再纠结了，这些细节可以算作证据，但也不是不能人为解释，再探讨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混乱，她决定直入主题。
“你说吧，提醒我什么？”
“和昨天的短信一样，提醒你注意姓李的。”
“他是我的人，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而不相信他？”
万眠这句话似乎触怒了面前人，陈威华深吸一口烟，闭眸吐出，整理过情绪后继续说：“我留给你的u盘看了吗？”
“看了，没什么问题。”
说着他从口袋里又拿出一个小u盘丢给万眠说：“能认出来吧？这是末世才有的u盘型号，可不是我胡乱制作的。”
他指了指旁边的书桌继续说：“那里有电脑，你可以去看一看，你的人到底有多可怕。”
……
万眠起身走过去按照他说的插入u盘，前面的部分和之前看的没有什么不一样，但原本应该结束的地方，在经历了将近一分钟的蓝屏后，从没看过的画面映入眼帘。
感受到面前人逐渐变快的喘息，陈威华适时靠近，他指着屏幕里正在屠戮人命的刽子手说：“你的人，残忍阴暗，用屠戮人命做筹码逼我放弃你，他告诉我，如果我不完成计划，他会留着你的命用无尽的实验把你生吞活剥，为的就是从你身上找到末世终结的办法。”
“你看，他能带着笑容徒手搅烂活人的大脑，这一招，你们力量型也自愧不如吧？”
没有合成的痕迹，万眠强做镇定，那些画面过于残忍，哀嚎，求饶，血液，脑浆，脏器，甚至还有未成年的孩子…..而所有的来源都是日日陪伴在自己身侧的李泽然。
陈威华已经坐回原位。
“我听说他的眼睛出了问题，这都是报应，是他蔑视生命的报应。”
万眠吞咽一下口水，忍受不住这偌大的房间里传出这种可怕哀嚎的回音，于是将视频关闭。
“他…的确不择手段，但并没有伤害过我。这些事，我回去以后会和他问清楚。”
“问清楚之后呢？继续你们的恩爱生活？你还不明白吗？万眠，他根本不爱你，他所有的目的就是要利用你结束末世，掌控人类才是他野心的终点。”
“他早在末世的时候就已经坐到那个位置了，何必要多此一举到这里来花费这么大代价。”
“末世能坚持多久？他的那个位置坐的稳吗？而且，末世才几个人，怕是连现在的一个国家人口都不到吧？他怎么可能满足于这种程度，这种人是病态的，他喜欢解决问题，所以会主动去寻找问题，人多的地方就是问题的聚集点。”
万眠逐渐听不下去了，面前这个人挑拨离间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你要不是顶着这张脸，我真的想现在就拔了你舌头，我要走了，不想再听你胡扯。”
“万眠，我也是你爱的人，为什么不信我？”
“你不是他！”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压抑和思念再次随着眼泪夺眶而出。
陈威华叹息一声，最后提醒道：“他手上一定有能控制人类的筹码，除了管理密码和你们三个工具，你再仔细想想，特别是和男性异变者有关的…筹码。我一直在这里，想通了可以再来找我。”
万眠没有停留，她像没听到一样再次进入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