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扬仰着脸等他说完,只是这次没有预想中难听的话。
车臣枫突然停顿说不下去,改了话语:“你从现在开始哪里都不许去,安心在家养身体。”
程飞扬双手改搂住他脖子,脸贴着脸痴痴的回应:“好,我在家你经常来看我。”
车臣枫现在心情很复杂,看着程飞扬心神不宁:“嗯。”
“那我们现在走吧。”
“今晚不出去了,很晚了,你先休息。”
程飞扬听话的放开他:“好,你明天再来,早点回去休息。”
车臣枫没敢看他故作轻松的神态,点了点头去开门,最后还是不放心回过身:
“晚安。”
“晚安。”
大门口的黑色轿车缓缓离去,程飞扬放下窗帘,脸上保持淡定的神态逐渐黯淡。
他拿出手机翻找曹文杰资料,这些资料是他长期以来偷偷收集,以防必要时候用上。
海中水泥藏尸案。
程飞扬把资料翻出整理一遍,打算明天一早去找禾丰盛。
第二日早八点半,
老医生把所有检查报告和程浩讲了遍,最后下定论:
“他身上各项指标已经正常,但还没痊愈,需要回家吃药静养。现在可以出院回去了。”
程飞扬松口气,再住下去他得疯。
程浩:“那好,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程飞扬急忙收拾东西:“爸,等下你把东西带先回去,我找禾局长有点事。”
“有什么事打电话不方便讲?没听见医生话,回家静养,你再不听话,我先去找禾局。”
程浩抢过背包,还想把他手机拿走:“给我!”
程飞扬递手机过去,待程浩手碰触到时,嗖一下收回手,接着快速夺门而出:
“我晚点回!”
程浩人老动作慢,追到电梯,人影都没有了。
禾丰盛这个点还在家,也不知道程飞扬怎么知道的,直接找上门。
“不是今天出院了嘛,不回去养伤,你爹又要骂我黑心肝压榨他儿子。”
程飞扬没皮没脸的坐下和人家一起吃早餐:“找你有事。”
禾丰盛郁闷看眼饭桌,他很省,平时家政阿姨做的饭量刚刚好,程飞扬这个家伙不请自来,闷头盖脸的吃了两碗粥,把他女儿那份也喝了。
眼见桌上的包子和小菜要清干净,禾丰盛默默把最后剩的萝卜干扒拉进粥中:
“你爸就应该找个伴,阿姨做饭比他一个老爷们做饭好吃。”
“我爸不会给我找后妈,他担心退休金要替别人养孩子。”
禾丰盛逗乐了:“年纪大了都这样,我也不找,留着钱给孩子。”
程飞扬端起碗咕噜一下把粥全干掉,完了还想吃人家的水果:
“禾千金买了榴莲?”
冰箱香喷喷躺着个金枕榴莲,还没有打开,味道却飘逸出厨房,看样子是熟透了。
禾丰盛似乎才想起禾洁三天前买的榴莲,但因为和他吵架去朋友家几天没回来。
看着二百多块钱一个的水果要浪费掉,赶紧让程飞扬打开吃:
“这玩意吃了会上火,你吃一块好了。”
程飞扬才不会跟他客气,打开分一块果肉给他,其它的挖出来美滋滋的吃:
“禾局,等下我要去趟旺角码头,要不要一起。”
禾丰盛吃一口果肉,已经熟过头有点酒精味,担心自己肠胃受不住,没敢继续吃。擦干净手,悠闲的说道:
“你去忙你的,我忙我的,为什么要一起。”
“嘿~得了,屋里没外人,就我们两个,咱们不说其他的,就我们的交情,还有什么要拐弯抹角的。”
禾丰盛像个老奸巨猾笑了笑:
“你这个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有这个胆量我很欣赏,但别怪我不提醒你,你不是他的对手,年轻人靠边站,让老子收拾他。”
“好了,走吧。”
程飞扬假装没听出他的话外意思,贴心帮他拿外套去开门。
禾丰盛:“……”
四十分钟后,旺角码头
旺角是个小海滩,程飞扬记得刚来苏市时这里没开发,还是个老旧的郊区,后面政府改造,短短四年成了热闹的旅游景点。
海边有个海上乐园非常多人,他和禾丰盛像一名普通游客在附近游玩,懒散的背住双手走到码头甲板。
两人在甲板走走停停,东看看西瞧瞧。甲板上的游客看他们神神叨叨的,嫌弃的离他们远点玩。
正合程飞扬和禾丰盛意,周围都没有人,程飞扬才指着远处一个位置道:
“当年是在那里捞出两个水泥桶的吧。”
禾丰盛难得不计较程飞扬为什么越界查案 ,可能这些年被人折磨习惯了,
“对,死者是李大成司机,报案人是曹文杰司机。”
“三个司机感情蛮深厚的啊,那个司机还活着吗。”
“活得好好的,只是想不明白曹文杰会放过他。”
程飞扬翻出当年的资料,三名司机是好友,两名不知什么原因被人活生生塞水泥桶沉海,四年前在这里动工时,从海里捞出两个水泥桶,另一名司机跑出来说里面有人。
接着立案调查,里面果然有两具尸体。只是才查到苗头,上级命令停掉。
“那名司机在哪里。”
禾丰盛睨他一眼:“行了,不关你事,知道差不多就行了,其他的交给我。”
程飞扬看着天上的海鸥意有所指道:
“你看连鸟都知道团结一心,人怎么就不明白呢,唉。”
“?”,禾丰盛摇摇头:“车臣枫有的是本事,你要帮他做事,人家愿意吗。”
“不愿意我也要做,他总是单枪匹马,没人帮衬怎么行。”
禾丰盛笑笑不语,把手机点开让他看个人。程飞扬看了眼瞬间明白:“谢谢。”
从旺角码头回来后,程飞扬不着急出去,先是去刑警队找车臣枫。
在楼下给他打电话,那边接通后背景是细细的流水声:“喂、”
程飞扬以为他在上厕所:“哥们年轻就是好啊,尿尿这么久。”
车臣枫回头瞥眼没关紧的水龙头,寡淡的脸闪过无奈:
“正经点。”
“你在哪,我上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