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田世舒便被兄长叫了起来。
田世昌不但给她演示了一套太极八卦掌,还讲解了大、小擒拿手。
在这以前田世舒只知道前世大学时学过的太极二十四式,原来真正的太极拳是这样式儿的。
至于擒拿手,嚯!遇到了她就只有跑的份儿了。
田世昌一口气打了几套拳法,也是很不轻松的。他一边擦汗一边道:“你晚点走,我把拳谱画给你!”
“能行吗?”田世舒疑惑。
田世昌点头,“放心,这不是什么绝学。你也不必全都学会,挑拣一套适合你的就好。”
田世舒乖乖点头。
“咱们也不能一味的逃跑不是吗?”田世昌调侃道。
“谁说一定要跑了,姑姑教的也能支应一阵的。”平心而论,她能遇到的危险用张秀芳教的棍法足够了。
田世昌皱眉道:“如今武学式微,可物极必反,哥哥总觉眼下情形不对。”
“哥哥是何意?”田世舒闻言心头一跳。当年王禄被截杀,本以为朝中会有动作,可是一晃两年过去了,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临州这两年过来不少生意人,他们家也有接触过。不过因为金额不大,双方都有意无意避免过多接触。
田世舒晨练总是一身短打,头发扎个丸子头就行了。田世昌毫无压力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意思是纵观历朝历代几十年不动武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田世舒恍然,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到底是有些危险的,不过这些事不是他们小老百姓要操心的。她只需在危险来临时保护好自己和家人就足够了。
田世舒在兄长的诱惑下又住了一日,然后第二日一早就策马跑路了。再不回去,山上那二位非得让她丈量整座大青山不可。
她把哥哥画的手稿给江师父看了一遍,江师傅结合她的特点,建议她练小擒拿手。相交大擒拿手,小擒拿手更注重技巧和灵活性,手法细腻,动作幅度小,不似大擒拿那样大开大合。尤其这套动作更注重点、压、按、掐都手法,刺激和控制对手穴位,对田世舒来说会很轻松。尤其是太极的动作与这套技法结合效果很更好。
田世舒学的功夫刚好与兄长给的技法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处,若是能融会贯通,倒是能更快的帮她解决目前遇到的难题。由此她便知道这技法和拳法的选择,兄长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可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再有半个月兄长就要去乡试了,她也有两年没去过府城了,这次她会和父母一起去陪兄长考试。倒不是他们一家有多重视考试,实在是许久没见,想多陪陪家人而已。
江柳两位不打算同行,只要徒弟按要求练习,他们不是非得把人拘在身边。
田世舒一身书生打扮,骑着黑珍珠,一路和兄长并辔而行。兄妹两许久没见,不但不觉生疏反而话题多到互相抢话。
不过在这方面田世舒总要略胜一筹。
“哥哥,那天说的救人的事你还没回答呢。”
田世昌笑答:“那天回去想了想,既然不能见死不救,那就只好留下歹人做个见证,若她还执意赖上来不如成全对方。”劫持一个单身女子目的有且只有一个,万一错了,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就是了。
田世舒点头,她哥就没想过可以不救?
“哥哥动手前不妨仔细观察一下,究竟是真被抢劫还是设置的陷阱!”
田世昌略一思索,点头,“应是不难。”
“哥哥是翩翩少年郎,只怕以后日子少不了招蜂引蝶。哥哥出席宴请等事宜最好不要一人前往,譬如鹿鸣宴这类,这后宅的阴司手段还是要懂一些的。妹妹送你三个千万:忽然出现的帕子、首饰等私人物件千万不要捡,自己的物品也千万管理好,香囊帕子扇子一样不能少;游园时千万不要去水边;衣服脏了忍着,千万不要叫人带走换衣服。”
田世昌无语道:“第一个尚能理解,这第二条、第三条是什么道理?”
“一般大户人家宴请男宾女客都是分开的,只有一处不能做到那么细致,便是这湖边水榭之处,若有女子落水哥哥救是不救?救了这肌肤相亲不好解释,若不救,哥哥不但要担了贪生怕死的名头恐怕还辱没了师门,索性不去为好。至于最后一点嘛,若是哪家千金想不开来招惹哥哥,也许就有丫头下人不小心弄脏了哥哥衣衫,若是不防备,换衣服时有人闯入,那是什么境地就不用妹妹说了。”
田世昌听得头大,“恐怖如斯。”
田世舒叹气道:“这只是小手段,哥哥可知妹妹最擅长什么?”
“什么?”
“迷药啊!”
田世昌心头一跳,想起前几年她们师徒的丰功伟绩。
“劝哥哥一句,不熟悉的宴请少去,这酒水里加没加料也不好判断。”
“兄长虽没剃度可到底是佛家弟子自是不饮酒的。”田世昌到底不是书呆子,马上就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田世舒鼓掌,“就这么说。”
“还有吗?”
“还有?那就是高端局了,若感觉有人要算计你时,跑就对了,千万别有好奇心。”
“什么高端局?”倒不是他有被迫害妄想症,只是觉得有趣,他倒不知道太阳底下这么多新鲜事。
“仙人跳算不算?”田世舒挑眉问。
“这个我知道。”年少时话本子他还是看过几本的。
“经典的是卖身葬父。”田世舒又道,“不过哥哥这一身不像大富之家,若不往上凑人家不一定能选中你。”
田世昌嘴角抽了抽,“她们还挑人?”
“这个戏码一向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田世舒道。人家往那一跪又没强买强卖,自是愿者上钩,不愿买你往前凑什么?说起来她和小耗子也遇到过,可没被赖上,由此可见一斑。
“妹妹,你说这么多,哥哥总结了一下,你听听可对?听你的意思,哥哥以后穿衣打扮注意些便可免去大半麻烦。”
田世舒歪头端详了一下,点头道:“这么说也对,若是哥哥再遮一下面容就更好了。不过鹿鸣宴是不能这么做的,毕竟知府大人不但知道你还知道你的家世背景。”
田世昌恍然,然后又笑道:“妹妹这么笃定哥哥能考中?”
田世舒朝天翻了个白眼,“这次不中还有下次啊!兄长难道没有信心?”
“中举倒是还行,再往上就不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