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然赶在她哕出来前眼疾手快地塞了颗酸梅干给她。
怎么说呢!她也没料到在苦味占领了她整个口腔直达胃里之后还有酸味直接冲上云霄天灵盖,眼泪刷一下就来了。
吴浩然吓坏了,“这么苦!哎呀,这可怎么办!”手忙脚乱地安抚着。
这么忙活了一通,倒是让她忘了苦,而是挑起她的怒火,最后被人赶出了房门。
田世舒刚缓了一口气,他又探头探脑地扒着门,见她翻了白眼没说话,他又嬉皮笑脸地进来。“刚吃了药,你是不是想到外边去?我帮你把衣服穿好。”说着就帮她挑了件厚衣裙过来。
田世舒无语,“放心吧,我又不是残了,还能不会穿衣服!”
吴浩然不赞同道:“你现在这话就没有说服力,再说小心无大错。”
交代完了,他才抱着药碗出去了。
孙妈见田世舒出去,她抱怨道:“咱姑娘也真是的,在房里放个尿桶有什么的。唉,这被风吹着可怎么好!”
张姑姑道:“咱们都太依着她了,死丫头穷讲究,一会儿我就去买个屏风回来。”
家里的小伙子们难得来一次县城,这会儿也收拾妥当,准备出去逛逛。
吴浩然借口准备开学事宜,留在家里照顾小舒。
田世舒吃了药,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因为发了汗,一身黏腻,十分不舒服,孙妈端了一盆热水进来,给她擦擦脸和手。
“头发等好利索了再洗吧。这回姑娘还是听老奴的,老实养养吧,不然总生病可怎么好,这脸都尖了。你姑姑找了整个县城,才找到那个屏风,你看看怎么样?”
田世舒这才发现靠近山根处立着一个三折的屏风,不知道是什么木头的,刻着八仙过海。
“这是做什么的?”田世舒好奇。
“这样的能是干啥的?解手用的。马桶也是新买的。”
“啊?这天都马上热起来了,不需要了吧?”田世舒一想到床旁边就是马桶就接受无能了。
“怎么不需要?倒春寒厉害着呢!以后姑娘就在房里解决,每天早上老奴来给你倒了。”
孙妈妈一副通知的口吻,田世舒只好闭嘴。
“妈妈,我饿了。”田世舒撒娇。
“好,知道饿就说明好了。我去下碗面给姑娘吃,正好泡萝卜能吃了,再煎个蛋,姑娘肯定爱吃。”
午食孩子们是在店里吃的,长相出众的公子集体出游还是很惹眼的,连带着店里的生意都比平时好上几分。
张姑姑刚好赶上,便和他们做一桌吃了,还顺手接过宝珠,放在自己身边。
宝珠很喜欢卤肉,猪肉软烂入味,拌在饭里,咬上一口,那个香啊!
等田傲告诉她这好吃的肉是田骄哥哥做的,她立刻放出豪言:“明天就嫁给骄哥哥。”
张姑姑哈哈大笑,“好孩子咱可不能被几颗糖块骗走知道吗?”
宝珠:“姑姑,我没被糖块骗走呀!我喜欢吃肉肉。”
田世舒坐在书房里吃了一大碗汤面 ,汗水直流,身心舒畅。
吴浩然就坐在她对面的陪着,“你慢点吃,我又不抢。”
田世舒睨了一眼,没回嘴。直到吃完了,擦了嘴。她才慢悠悠地道:“你没遇到过面条怪人吗?”
“什么意思?”吴浩然问。
“小时候吃汤面,吃着吃着半碗就变成了一碗。有一回直接给我吃哭了,我吃得没有它长得快。然后爹爹说有个面条怪人,不好好吃饭的孩子就会追到他的碗里去。”
吴浩然想了一下那情景,点头道:“那还真是吓人。”
田世舒道:“所以以前我很少吃面。后来孙妈妈做的面条很好吃,就又忍不住吃起来了,就是要快点吃。”
吴浩然道:“还真被唬到了?你嘴小,吃得慢那不是很正常?真有怪人来我帮你打他好了。”
田世舒噗嗤笑了,“爹爹是怕我没有汤喝才那么说的。一碗面最后变成干巴巴一坨,又软又烂,还能好吃?”
果然,软烂的猪肉人人夸,软烂的面条人人嫌。
小田不想回床上躺着,便靠在她的懒人沙发里瘫着。
不一会儿,晚上的汤药按时送达。
“这药竟然要一天三遍?”田世舒的脸色比药汤还要黑上三分。
“明天起只有早晚的。先开了三天的药,到时候让老爷子看看,再调方子。”
“从什么时候起睡不好的?怎么没听你提过?”吴浩然想了想还是问了。
“刚开始没太注意,大约是上次病好以后吧。”田世舒回想了一下。
“以后有哪里不舒服要及时说知道吗?”
田世舒乖乖点头,“本想出了正月再瞧的。”
“竟然还信这个?要你这说法,这正月还不能死人了?”
田世舒沉默,这人说话太噎人了。
“明天他们回去,夫子一定要问的,只怕过两天家里就要来人了。”吴浩然给她打预防针,“就怕是夫子来接你回家的。”
田世舒一愣,她倒是忘了这茬了。
“你家哥哥早就想让你回家了,夫子每每想起你就要叹气,要不是婶母拦着,只怕早就来接了。”
“婶母倒是希望你能多学点手艺的,不过她也不放心,经常让罗家的人来打听你。”
这些事她是头回听说,心里觉得暖暖的。
“所以你才要死皮赖脸的住过来?”她问。
吴浩然面上一红,咳了一下,“我说的那些也是真的。”
“明天让二哥陪你定一辆拉脚的驴车,这里到县学有些远。”嫌弃是有些嫌弃,但还是嘱咐起来。
“嗯,放心吧,我们都约好了。你只管养好病吧。”
“周家那有什么说法?”田世舒犹豫了一下问道。
“死了两个下人,无外乎主家赔些银子。奇怪的是,明明是后院起火,昨晚风不大,这火是怎么烧了前院的?”
“前院也烧了?”田世舒打了个冷战。
吴浩然又起身给她加了毯子。
“烧了也不打紧,据说周老爷的书房早就空了。”
田世舒顿了顿,“你帮我留意一下吧,按理这么大的事,我们该上门问一下的,可我师父一直没回来,我也不好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