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姐姐挂心,妹妹的病已经大好了。”
“那便好。”甄嬛笑着点头,她额头上又蒙上了一层汗,崔槿汐见状给她擦了擦。
沈眉庄担忧道:“都病了这么些时日了,怎的还如此严重?太医的药竟是一点用都没有吗?”
“温太医的方子是有效的,只不过最近天寒,小主不小心受了凉,这才……”崔槿汐解释道。
甄嬛道:“无碍,姐姐莫要担心,我这只不过是潮热,大概是屋内太不通风的缘故。”
其实她只是因为欺骗了眉姐姐而心生愧疚,加之穿得厚,脊背发热,这才潮热。
这股热气很快便会散去。
安陵容瞧着刚见到甄嬛时,她的气色不太像病人,方才进来时又看到了撤下去的还没做完的衣物,心下便知晓甄嬛在装病了。
她一直都在装病!
甄嬛,上辈子输给你我不冤。你有女中诸葛之称,我不如你!
安陵容在思索,自己是否也应该勤加读书,至少不再稀里糊涂?
沈眉庄见甄嬛难受,不敢多待,怕影响她休养,便起身告辞了。
还不忘嘱咐甄嬛缺什么要和她说。
她今日带了红罗炭过来,比陵容的黑炭好,除此之外,还有些布匹、棉花,都是越冬的物什。
从甄嬛处出来,安陵容把沈眉庄送到了咸福宫后,才慢慢回延禧宫。
她故意绕路,先去了一趟之前弹奏月琴的地方,发现之前没有收走的茶盏等物已经不见了,落在地上的白梅发簪也被捡走,她只能祈祷是皇帝捡走的,为此她故意绕到养心殿附近。
胤禛正在养心殿外观赏雪景,忽然看到两个黑影越走越近, 仔细看后发现竟然是那日弹奏月琴的安答应,主仆二人目不斜视缓缓走着,就这样绕过了养心殿。
皇帝站在风中凌乱。
她们这是没看到朕?
她眼里竟然没有朕?
胤禛眸色微沉,忽然笑了起来,他气笑了。
这妮子,竟然敢无视朕的存在,待时机合适了,定要叫她知道眼里没有朕的后果。
安陵容眼神颇好,不然绣不得那精细的苏绣。
她早就发现了皇帝的存在,但他站在围栏后头,她不想跪地行礼,便装作没看见略过了。
反正皇帝也不会因此而罚她,目前她也没正眼瞧见过皇帝真面目,认不出来很正常。
回到延禧宫,宝鹃迎了上来。
“小主,内务府越发刁难咱们了,奴婢花五两银子也才拿回来几斤黑炭。”
一进门,宝鹃塞了个刚烧好的汤婆子给安陵容,又拿来干鞋给安陵容换上。
宝韵见宝鹃如此勤快,觉得有些反常。
“内务府踩低捧高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宝鹃,我让你去内务府取的红糖可有取回。”
“自然。”
“宝鹊会做醪糟圆子,你交给她做来大家一块儿吃着暖暖身子吧。”安陵容吩咐道。
“好的小主,小主最是会体恤人了。”
宝鹃欢喜地拿了红糖和糯米粉退了下去,也不好宝鹊一个人麻烦,便只好和宝鹊一块儿做。
“小主,今日从皇后娘娘那里出来,宝鹃和绘春又在小声交谈,绘春给了宝鹃一个荷包,荷包里具体装着什么,奴婢不清楚。”
“盯紧宝鹃,看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实质性动作。”安陵容将汤婆子放到桌上,拿起一旁的绣活做了起来。
“是,小主。”
宝韵端了炭盆来,放置在安陵容旁边,热气很快便驱散了安陵容一身的寒意。
天越发寒冷起来,安陵容正在配置一款能修复冻疮的润膏,宝韵从外头回来,抖落了一身的积雪。
宝鹃给宝韵拿了干净的帕子,擦掉头上的冰霜。
“小主,今日我听说碎玉轩莞常在身边的奴才好些个都跑了。”宝韵兴冲冲着,顺带看了一眼宝鹊跟小田子。
天气冷,安陵容便叫伺候她的几个都进了屋里来,用一盆炭火也好暖和暖和,两个小的都很感念她的仁慈。
“定是莞常在不得宠,那些奴才见无利可图才走的。”宝鹃道。
此时安陵容开口:“我也不得宠。”
走了好,走了心思多的,留下来的都是忠仆。
宝鹃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当即跪下道:“小主对下人最是仁善,即便是小主无宠,奴婢也愿意伺候着小主,绝无二心。”
宝鹊和小田子见状也立刻跪了下来,表示自己对安陵容忠心耿耿,绝不叛变。
“好了。”安陵容示意他们都起来坐回去,“你们是什么样的我一清二楚,你们对我忠心,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只是眼下我未曾侍寝,宫内处处受限,难为你们陪我一块儿吃苦了。”
“奴婢们不觉得苦,反而少是非多自在呢。”宝韵笑道。
不得宠,就连冬衣都是自己缝制的,但安陵容一直在赚钱,每个月进账越发多了起来,说是过得艰难,实则并不难过。
她上辈子到了嫔位都没这么宽裕过。
傍晚,安陵容吃了饭准备休息,她月事结束后,绿头牌又挂了上去,但她并不指望皇帝能记得她。
入冬后,皇帝愈发不来后宫,每次来了宣得最多的还是华妃。
因此安陵容坦然接受躺平。
这时,徐公公满脸堆笑得领着人进来,发现安陵容正要躺下,顿时皱眉调笑道:“恭喜安小主,皇上今天翻了您的牌子,您可得好生准备一番,这凤鸾春恩车就快到了。”
安陵容猛然站起来,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平复下来。
“多谢公公。”
安陵容眼神示意宝韵,宝韵从善如流,拿出箱子里的荷包打赏了徐进良。
“这位是教导小主侍寝的刘嬷嬷,小主可准备着吧~”徐进良揶揄笑着躬身退了出去,一旁的小太监也放下各色物品跟着离开。
安陵容坐上了凤鸾春恩车,很快到了养心殿,由于冬日的缘故,害怕妃嫔得了风寒,因此特许安陵容穿上衣裳进入侍寝殿内,不必像之前一样棉被裹身。
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过年了,安陵容也不知道皇帝抽了哪根筋记起了她,总之她坐在床铺上,觉得殿内十分温暖,自己穿的衣裳有些厚了,便脱掉了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