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白觉得时随已经彻底醉傻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小随,你还能认出我是谁吗?”
时随摇了摇头,凭感觉猜测,
“不认识了,我猜你是顾斯白,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是我猜错了。”
“没良心的。”
顾斯白揪住时随的后衣领,拎小狗似的把人从石墩上拎起来。
感受到自己的后颈被捏住,时随瞬间变乖了,缩着脖子老老实实的往前走。
折腾了这么久,终于把人按到了车里。
担心某个喝醉的傻蛋会偷偷玩车门把手,顾斯白还顺手打开了儿童锁。
大概是刚才闹累了,时随上了车就靠在窗边睡觉,乖顺的缩在角落里,垂着头闭上了眼睛。
车里开了暖气,热流吹的人有些躁意。时随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后,用手扇了扇风。
“暖气往下调几度。”
见时随热的开始扯衣领,顾斯白开口吩咐。
司机调了下空调温度后,睡不安稳的人终于恢复了平静。
大概是觉得枕在门上太硬了,时随摸索着躺下,直接枕到了顾斯白的腿上。
这位置确实舒服,时随躺下后就在动过,安分的不行。
“你倒是知道享受。”
顾斯白替时随撩起额前的碎发,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人儿,无声轻叹,黑沉的眸子里蓄满了柔和。
汽车平稳行驶,连轻微的晃动都没有,本来只是酒醉犯困的人彻底睡着了。
“顾总,到酒店了。”
司机注意到后座的情形,刻意压低了音量。
不想再把已经睡着的人吵醒,顾斯白索性先下车。
感受到垫在自己脑袋下的东西没了,时随闭着眼摸了两下。
但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时随也不想再去找到底是什么东西没了。
顾斯白把人打横抱起,走进大厅电梯。
刚上电梯,感受到颠簸的时随迷糊的睁眼,醉酒后的渴意上来,嘟囔着要喝水。
“我要喝水...给我买奶茶...”
很显然现在正抱着他的顾斯白没办法满足他喝水的要求,只能一遍遍安抚。
“等会回去了就给你买...乖一点。”
喝不到水的时随决定自力更生,双手一阵乱摸后选择勾住顾斯白的脖颈。
借着这个力道抬头,时随主动凑了上去,准确的寻觅到了“水源”。
顾斯白抱着他的手臂青筋暴起,眸色深沉像一滩化不开的墨。
房卡按在门上,滴的一声,门锁打开。
顾斯白把还在找水喝的某人扔在沙发上,去给他倒了杯真正的水。
水杯递到唇边,时随捧着杯子喝了个干净的喝完,还要表示一下不满。
“这水不对,刚才的水是软的。”
顾斯白沉默着伸出手,指尖抹去眼前人唇角的水珠,嗓音带着压抑的低哑,隐忍又克制,
“那是你出幻觉了,小随。你现在该睡觉了。”
“好吧,我知道了。”
玩也玩了,闹也闹了,水也喝过了,时随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
顾斯白不放心的跟在身后,直到他上床盖好了被子后才松了口气。
灯光熄灭,房门被拉上,很轻的一声晚安消散。
夜晚藏着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目睹了一切的饭桶在系统空间里满地打滚。
完蛋了,完蛋了,它家宿主喝醉和男主他爹亲在一起了!!!
啊啊啊啊!求放过,它只是一个系统,它的宿主还那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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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打在床上人薄薄的眼皮上,突如其来的亮意,惹醒了时随。
“好困,怎么感觉跟没睡觉一样。”
时随直接把枕头压在自己头上,全装看不见,身上的倦意挥之不去。
“宿主,你别睡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憋了一晚上的饭桶终于等到自家宿主睡醒,大声嚷嚷着。
所剩的睡意也在饭桶的轰炸下消失,时随蔫了吧唧的趴在枕头上,慢吞吞的打了个哈欠。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说来听听...”
饭桶赶紧出声准备描述昨晚的场景,下一秒,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它透明的身体里抽离。
“宿主昨天晚上...等等!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饭桶硬生生把自己给急成红色,在系统空间里上蹿下跳也没回忆起来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啊啊啊啊!是不是有人动我储存程序了,我完全想不起来。”
饭桶只觉得忘了很重要的事情,担心自己的疏忽会给时随带来麻烦,于是使劲的回想。
但无论它怎么调动 自己的存储库,昨晚的数据就像被凭空抹除了那样,没留下一点痕迹。
“宿主,我忘记我要说什么了。”
饭桶垂头丧气的,失落极了。
“没关系的,你可以慢慢去想,而且就算想不到也没事,反正已经过去了。”
时随不清楚饭桶所谓的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都是昨天的事了。
而且小系统是真的想不起来了,总不能把它给逼死吧。
“好叭,不过宿主我还会认真想的,等我想起来一定告诉你。”
饭桶觉得自己最近老出故障,或许应该找个时间检查一下自己的代码是不是出错了。
时随靠在床边坐起,身上还是昨晚的衣服,眉心抽痛,一跳一跳的疼。
“一口酒都能喝成这样...我真是没救了!”
时随捏了捏鼻梁,碎碎念。
当初还在寺庙的时候,也就是他五六岁的年纪,不懂事一头栽进了仓库的酒缸里。
要不是时远崇恰好跑过来喝酒,时随估计已经从缸里飘起来了。
时随被倒提双脚从酒缸里捞出来后,还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并且被勒令以后都不准靠近仓库。
记忆回笼,时随从那之后就没碰过酒,结果昨天猝不及防的一口下肚竟然能难受到现在。
“希望我昨天晚上喝醉后很安分,没有耍酒疯,不然真是对不起顾斯白了。”
时随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的晃了晃。
“小随这是在和我道歉吗?”
男人的声音响起,时随闻声睁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前的顾斯白,
“你可以这样理解,如果我真的耍酒疯了的话。”
时随定定的看着他,试图从顾斯白的表情上探寻出端倪。
可惜顾斯白还是平时那副挂着笑意的圆润,什么都没有透露,
“小随当然没有耍酒疯,你喝醉的时候很听话。”
顾斯白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平平,时随一时也分不出来他是不是在阴阳自己。
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
顾斯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缓步走到床前,轻轻的摩挲了下时随颜色淡红的唇,莫名其妙的一句。
“小随,还要喝水吗?”
一晚上没喝水的嗓子有些干涩,时随没懂他话中的深意,自顾自道,
“是有一点,我现在就去倒水喝。”
顾斯白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像在遗憾。
“果然,还是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