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江家必须负责!”
兰菊嬷嬷面色惨白,竭力安抚愤怒的道士们,费尽口舌才让他们同意赔偿。
道士们满脸愤怒:“一万两银子!”
兰菊嬷嬷听后惊愕万分。
可她不敢得罪这群道士,只能恳求前去主家汇报。
好不容易得以离开,慌乱不已地去找周氏寻求解决之策。
却未曾想到,周氏自身也陷入危机之中。
她的四肢冰冷,目光呆滞地看着面前的大夫:“你说无法挽回是什么意思!?”
“那……那个物件不是刚被取下吗?你再把它放回去!”
大夫满面苦楚:“夫人啊,它已被干净利落地切掉了,并且还沾染了泥沙,即便是华佗再现人间恐怕也无法修复。”
他回想起早些时候目睹到的伤口,极其平滑整齐,显然施害者技术娴熟至极,心态更是残忍无比。
简直就是一个毫不留情的人间煞神!
至于这家人是如何招惹上凶恶之辈的,他一个老大夫是断不敢深究的。
想到这层道理后,大夫连医药费都不敢提了便匆匆告退。
周氏颓然坐倒椅背之上。
一切都完了……
完全毁了……
想象到周二夫人知晓孙朗遭遇此等厄运时将会多么绝望!
而江家同孙家必然将因此结下不死不休之恨!
正当此时,兰菊嬷嬷急急忙忙带来关于那些道士的消息令她气愤填膺却又无可奈何。
“哼!一群市井无赖,居然胆敢开口索要一万两白银!”
“区区一个小观长,还计较他曾擅闯过我江府后院!”
周氏怒不可遏地下令道:“你就给他们带上二百两银票作为打发费用,如果对方仍然纠缠不舍,则可直接告上官衙处理!”
此类常干隐秘勾当之观门背后不知藏了多少丑事恶行,最怕见官不过如此!
听闻此言,兰菊嬷嬷觉得有些过分激进了。
但见周氏脸上的表情异常狰狞也不敢反驳只得赶紧照办去了。
“这是拿我们要饭花子看不起我们么!”
立刻引来云山道馆一行人愤怒地质问,并气势汹汹地上前似乎想要采取激烈手段。
随即有随行保护者上前挡在两者中间。
受到惊吓之后又迅速振作精神反击道:“贵观主持究竟出了什么意外各位心中应当清楚!”
“若是非要争个明白大可以直接报警求助看看最后法官会采信哪一方证词为准!”
面对这样的责难,小道徒们虽然情绪激动但也只能勉强忍住攻击冲动。
直到最终还是穿青色长袍那位年长些的师兄轻轻颔首答应了下来:
“既然如此我们就接受这笔赔偿金吧。”
语气里充满了难以名状的意味。
然后转身指示同伴抬起师傅的遗体离开了现场。
自那一刻起兰菊嬷嬷就感觉心里没着没落的。
站了很久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迈开了脚步。
管不了许多先完成使命要紧。
嘴里这么嘟囔完就往周氏住所方向赶去结果刚进院子耳边就响起了悲怆的哭泣声……
她迅速跑进屋内,只见周二夫人伏在孙朗身上大声痛哭,孙家的仆人们也是满面悲愤。
而一旁的周氏,则面色阴冷地站立着,右侧脸颊上有着明显的红色印记。
“夫人!”
兰菊嬷嬷惊讶地叫了一声,急忙上前扶住周氏。
周氏摇了摇头,神情冷漠。
周二夫人顿时停住了动作,猛地站起来向周氏扑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是你害了我儿子!”
她的红色指甲几乎刺进了周氏的眼睛,好在兰菊嬷嬷体型壮实,奋力扭转身体才勉强挡住。
周氏心惊胆战地往后退,差点摔倒。
在这众人面前如此难堪,周氏愤怒无比,厉声吼道:“这件事情能怪我吗!”
“主意是你们出的,那个道士也是你们找的,结果怎么样?现在比死了还要惨!”
“你找死啊!”
周二夫人被周氏这句话戳中痛处,“啊啊”尖叫着扑上来。
就算是泥菩萨也有脾气!
更何况周氏根本是母夜叉。
她紧咬牙关,一把抓住周二夫人的手,重重地打在周二夫人的脸上:“滚开!”
这一巴掌打得周二夫人踉跄几步,周氏随即厉声喊道:“护卫们在哪里?全都没了吗!”
门口看热闹的护卫们立刻冲进来,将正在嘶喊哭泣的周二夫人制服。
就连想要动手的孙家仆人们也都被压制住了。
周氏松了口气。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害了我家儿子!我们孙家绝不会放了你!”
“不知廉耻的畜生!你会不得好死!”
周氏看着不停挣扎、口中满是脏话的周二夫人,脸色阴沉。
“全部给我下去!”
兰菊嬷嬷和丫鬟们仿佛得到了特赦,护卫们也赶紧押着孙家人离开了。
转眼间,屋里只剩下被绑得像粽子一样、骂个不停的周二夫人。
周氏头痛地任由她谩骂。
直到周二夫人疲惫不堪,她才叹了口气。
“姨母,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我害朗儿能得到好处?你难道不记得我们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吗?”
周氏诚恳地说:“你是我的亲姨母!我怎么可能害你呢?”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另有其人啊!”
周二夫人满脸麻木。
得知儿子被阉割,她的心已经彻底凉透了。
特别是朗儿这些年来一直胡作非为,却没有留下任何子女,而她年纪已大,再不可能生育了。
想到孙家因此绝后,周二夫人眼中仿佛要滴出血泪。
尽管周二夫人明白周氏的话,但依然无法抵挡内心的仇恨。
凭什么!
江家内部争斗,却让孙家断子绝孙!
更别说她的宝贝儿子,如今还不知生死……
周二夫人伤心欲绝,张大嘴巴痛哭起来。
“我的儿啊!”
周氏抚着额角,咬紧牙关,走上前解开绳索。
刚一解开,周二夫人就扑过来想咬周氏的耳朵。
周氏急忙用手去挡,却被周二夫人一口咬住。
剧痛突然袭来,周氏紧咬牙关强忍着。
一炷香的时间悄悄流逝,周二夫人才松开了紧咬的双唇。
再次注视周氏的右手,那手鲜血淋漓,已经露出了骨头。
周氏因为剧痛而眼前一片漆黑,哀伤地看向周二夫人:“姨母,您的怨气是否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