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苏凝秀沐浴完毕,听说了凌家的好意,顿时又落下几滴眼泪,并恭敬地向老太太磕头致谢。
“老太太与世子爷的大恩大德,凝秀终生不忘!”
看到苏凝秀懂得感恩的态度,凌老太太非常满意,笑眯眯地拉她起来。
晚膳时刻,则带领她与众家人见面。
连一向难以外出露面的江黛滢也被破例允许前来相见。
初次见到苏凝秀,大家都表现出几分好奇。
特别是萧姨娘,她目光锐利如同鹰隼般紧盯着苏凝秀,似乎想从中找出什么漏洞。
很快,凌樾向众人说了关于苏凝秀的事情。
大家得知并非新宠之人,顿时兴趣缺缺。
但萧姨娘先是一愣,然后假惺惺地握住苏凝秀的手表示关心:“可怜妹妹竟落得如此困境。”
尽管她说这话时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笑容,让整个屋子的人为之尴尬不已。
凌老太太更是皱眉以待。
幸而苏凝秀天性宽广豁达,摇了摇头道:“一切都过去了,在凌老太太的帮助下,相信生活还能重获希望。”
边说着边充满感激地看着凌老太太。
见此情景,凌老太太感到颇为欣慰,但她仍用冷峻的目光扫视了一番萧姨娘,吓得后者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然而凌老太太并未多言,只是温和地对苏凝秀说:“经历这么大的变化,想必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明天一早再来陪我说说话。”
敏感察觉到了空气中微妙变化,连忙答应下来,随后便由下人陪同前往毓秀院休养。
等人一走远,凌老太太的脸色骤然间变得极其严肃。
她狠狠地瞪着萧姨娘,冷笑着问道:“什么时候起,连你们这样低贱身份的人都能随随便便出现在客人面前了?”
闻言,凌樾和萧姨娘二人脸色大变。
“祖母,知书这孩子心思纯真,并没有……”
“还在替她开脱!”
怒不可遏之下,凌老太太毫不留情地训斥萧姨娘道:“你刚才那模样简直就是小肚鸡肠、揣度人心,太给咱们府上丢脸了!”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行为,要是换做别人早就被撵走了,也只有你会把她当成宝贝供着!”
一顿猛烈指责过后,凌樾惭愧得不敢抬眼。
而萧姨娘则更加显得惶恐,跪在地上身体不住颤抖。
凌老太太怒气冲天,冷言道:“樾儿,我只想问你一句,这个家我老太婆还能不能当家做主?”
凌樾急忙回应:“当然能!”
“既然如此,那么从今天开始,三个月内你不得踏入萧姨娘的房间,而她也要静心修佛,闭门谢客。”
“祖母……”凌樾惊讶地看着身旁脸色惨白、仿佛受到了沉重打击的知书,心中十分不忍。
“如果你还想要求情的话,那我就叫她去墨韵堂。”
听到这话,凌樾立刻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
甚至连萧姨娘都再不敢有丝毫造作,连忙起身恭敬地叩头领罚。
这才让凌老太太的火气有所平息。
她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在江黛滢和知书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孙子,居然娶回了个不上台面的妻子和妾室,真是家族之耻!
最终她沉着脸离开了。
围观完了这一出闹剧的其他凌家人也都心满意足地准备散去了。
胡氏故意发出一声悠长叹息,声音恰到好处地说:“看这事儿弄得……大侄子,你也是时候该重新考虑下自己的选择了吧。”
“别等到某一天所有人都因为老太太的决定而去庙里修行了。”
她掩口轻笑:“不了解情况的人说不定还以为你是娶回了一群小尼姑呢。”
“乱说些什么!”
二叔凌庄茂重重拉了胡氏一把,训斥道,“尽讲些莫名其妙的话!赶紧跟我走!”
胡氏一脸不甘愿地被他带走了。
凌予策是最后一个走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那副毫不在意的笑容。
出了前厅之后,他才懒洋洋地朝毓秀院的方向瞥了一眼。
江黛滢一言不发,低着头悄然离开,模样看起来像是一位平静的老妇人一般。
凌樾忍不住回头望向她,看着她苍白且消瘦的脸庞,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转瞬间,屋子里只剩下凌樾与萧姨娘二人。
“夫君……”
萧姨娘胆怯地看着凌樾,伸出手试图抓住他的衣角,但见他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并起身避开了她的接触。
“祖母已经生气了,你最近还是安分点儿吧。”
说完这些话,凌樾转身出去了。
望着凌樾消失的方向,知书愣愣地站了很久,最后猛然大声吼叫,眼中充满了仇恨,死死盯着门口……
……
江府前书房中,江文霆正忙于处理政务事务,眉头紧锁,表情异常严峻。
近日京畿一带发生严重旱灾,不仅距离近,还直接威胁到了京城稳定安全,因此上上下下都非常重视此次赈灾行动。
可目前国库空虚得让人头疼。
如此庞大版图下哪里不需要花钱?
况且去年南方洪涝灾害加上入冬后的北方雪灾以及边疆敌对势力蠢蠢欲动……
再多财富面对连续不断的灾难也是杯水车薪而已。
户部大臣无奈之下表示财力捉襟见肘,陛下震怒并严厉下令要求文武百官必须迅速拿出应对方案。
就在江文霆苦思对策之际,白逸端茶进入房间。
出于习惯动作,他伸手去接时却摸到了一抹异样光滑细腻触感。
“你怎么……”惊讶之余抬头看见面前站着一个长相俊美异常者。
原来是周氏装扮成新入职仆童的样子前来!
她未穿平常女装而是换成一身崭新西装男装打扮,头发全部藏匿于帽内仅露出颈部一片柔白细嫩肌肤。
周氏捧茶弯腰抬首看向江文霆时那份含情脉脉几乎让后者心头为之一荡。
禁不住伸出手指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她脸颊边缘,带着沙哑的声音问道:“夫人怎么想到跑这里来了?”
见到此状后,周氏自然知道对方心动不已。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伤,却又饱含着无尽的柔情:“我此行而来,完全是出于对你的深深思念。”
周氏将她那纤细的手伸入江文霆的衣内,尽力展现着温顺,脸庞上却写满了委屈之色:“若我不主动来寻夫君,难道夫君当真就狠心至如此地步,永远不再相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