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复活节后的第一个周五,曾经广受孩子们喜爱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唐纳德·方特洛伊先生,回到了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并且以客座教授的身份,为大家上了一堂别开生面的公开课。
“你们或许会好奇我这段时间哪里去了,说实在的,我重新参与竞选去了。”唐纳德侃侃而谈,“我作为共和党的代表参与魔法国会主席的竞选,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但是,也很危险。”
“作为你们曾经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我觉得刚好可以就这段经历,来给大家讲讲防御术……有些时候,我们不仅要防御具体的某种黑魔法,还需要防御更多的东西。”
“比如说,今年年初的时候,就有人声称我为了强占交趾的一处香蕉种植园,进行了可鄙的司法串通,”唐纳德露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而我压根都不知道交趾在哪里,更别提什么香蕉种植园了。”
“照这么说,是有人诬告你?”阿诺德忽然举手提问道。
“是的,这还没完呢,很快就有蒙大拿州的一个巫师声称我在上学时期就经常偷他的东西,还有人造谣说我经常在酒吧里喝醉到深夜。”唐纳德循序渐进地说道,“有人声称被我敲诈,还有人指控我行贿,脏水一盆一盆地朝我头上泼,最坏的是还有人告我强奸。”
“安排这起诬告的家伙实在是坏透了,他竟然特意找了一个又老又丑的大妈——谁能对这种肥猪产生兴趣!”唐纳德貌似很愤慨地说道,“接着,在某次会议的时候,我正在演讲,忽然就有两个蹒跚学步的宝宝上台抱住我,还管我叫爸爸,你们说这事情有多么荒唐?”
哈利对于唐纳德是否真的参与了选举,以及魔法国会的党派之争是否真的有这么无耻,他是持怀疑态度的。在他看来,唐纳德的这个故事,其最重要的就是最后的那部分——他预先做了一个防御性的动作,如果卡珊德拉忽然决定说出真相,那么他还可以反咬一口说那是污蔑、是政治迫害。
“所以,孩子们,如果你们有兴趣参与一些伟大的工作,牵扯到某些既得利益团体,就不得不面临巨大的阻力,而且这阻力往往还会针对个人。”唐纳德的确是在合适的时间挑了一个合适的话题,孩子们一下子就想到了刚刚“遭受了不公平对待”的赫敏。
“我很高兴地注意到,你们正在参与一起民权运动,为所有的麻瓜出身者骄傲发声。但这也意味着,一些老牌的,对血统论深信不疑的贵族,会对你们的运动抱有敌意,会对你们当中最优秀和耀眼的一些人展开攻击。”唐纳德貌似很中肯地开始提出建议,“你们要对抗诬告,最好用的办法就是找到详实的证据来反驳,唯有无可辩驳的证据,才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闭嘴。”
“但是,如果没有或者找不到证据,我们该怎么办?”一个学生举起手来问道。
那就捏造证据,哈利暗暗想道,阿不福思和唐纳德都用过这一招。
“那我们就只好……选择相信司法公正。”唐纳德避重就轻地开始讲一些正确但未必有用的东西,而哈利也自然而然地开始走神。
在略微克制地吹捧了一番魔法部以后,唐纳德把话题换到了现代决斗理念上,这恰好是罗恩和纳威都爱听的,哈利也觉得他说得不错,适当地掌握一些格斗技巧是很有用的。
比如说,走廊里不允许施魔法,但是没规定不允许动拳头——而且对庞弗雷夫人来说,后者造成的伤反而更轻。
最终,唐纳德算是比较圆满地结束了自己的讲座,他这次讲座的主题是“成年巫师综合防御术”,说起来是包含了对社会身份的自我保护和对人身安全的自我保护,但实际上在哈利听来,本质上是针对赫敏和罗恩的小灶与私货。
周六晚上的时候,罗恩满面春风地回到寝室,哈利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样子,也大概猜到他翘掉魁地奇训练的原因了:唐纳德准备在霍格沃茨待一个周末,依然信任和喜爱着他的罗恩,多半不会放过这个请教的机会。
“你或许不知道,哈利。”罗恩乐呵呵地说道,“我已经能和唐纳德打个平手了。”
“你说的是单靠拳头,不用魔杖的平手吧。”哈利打量着他,“虽然没啥用,不过也算是进步了。”
“对,他说这是因为圆桌骑士血脉的缘故。”罗恩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你越是表现出领导力和号召力,我就越强,这很神奇吧?”
“哈?”
“魔法部一直在吹捧你,这在无形之中也帮了我一个忙,”罗恩看起来对那一套理论深信不疑,“所效忠之人越是接近贤明的王,圆桌骑士就越是能发挥出强大的力量。”
“当然,他还说我的天赋尚未完全兑现,因为我似乎还没能下定决心远离异性。”罗恩挠了挠头,“不过也就像张秋说的,经历过艾莉娜的事情以后,我觉得可能在这方面我也是进步了的。”
认真地说,哈利认为这套圆桌骑士血脉的理论纯属无稽之谈,但是他又没法证伪。哈利更愿意相信罗恩的体质是受益于规律性的锻炼和高蛋白饮食,可的确罗恩比起同龄麻瓜来说,身材要更显强壮。而一旦承认了“魔法”在其中发挥作用,他又如何能解释这发挥作用的“魔法”究竟是怎么发挥作用的呢?
“唐纳德有没有和你说艾莉娜的事?”哈利问道。
“算是说了吧,他说艾莉娜同样会影响血脉的发挥,让我注意保持距离。”罗恩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只是做个朋友就行,不过无所谓,反正现在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哈利有些怀疑,他吃不准这招是不是唐纳德在欲擒故纵。第二天的时候他们见到了依然满嘴火药味的艾莉娜本人,罗恩毫不客气地呛了回去,哈利赶忙把他拉走了。
在图书馆的时候,他们再次请张秋帮忙,分析情况。
“虽然唐纳德没有找过我,但我有自信,自信唐纳德已被艾莉娜骗到了。”张秋昂起头说道,“而且,艾莉娜和罗恩之间进度应该算是处于一个存档状态。”
“存档?”
“对,如果有需要继续发展的话,会有个人出来给罗恩洗头,或许是赫敏,或许唐纳德会另找一枚棋子,她会告诉罗恩,女生的心思是十分奇怪的,她表现出来的那些所谓敌意,其实是一种名为傲娇的微妙情绪,只要罗恩有意向的话,艾莉娜随时可以恢复正常并继续他们之间的关系。”
“还有这种事?”哈利一下子被震惊了。
“令人吃惊的事情多着呢……你再想想,唐纳德大概是是相信了你和赫敏过情人节,但他同时也注意到艾莉娜起了小心思。”张秋说道,“艾莉娜的误判虽然很好地解释了她的行为,但也暴露了她不喜欢罗恩这个事实。”
“所以他才会劝罗恩连艾莉娜也放弃。”哈利有些困惑地挠了挠下巴,“可如果罗恩执意不想和艾莉娜和好的话,就哪怕有这个所谓的傲娇可以替艾莉娜解释,他们恐怕也没法继续了。到明年,若是罗恩真要和赫敏跳舞了,那唐纳德又该怎么办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唐纳德决定尊重艾莉娜的选择?”张秋眨了眨眼,“在赫敏之外的事情上,他其实没那么烂的。”
“艾莉娜的选择,那又会是什么?”哈利依然有些想不通,“她如果不喜欢罗恩,那唐纳德不就会怀疑她喜欢赫敏了吗?她该怎么和唐纳德说呢?”
“艾莉娜一定不能暴露自己喜欢赫敏,她最好喜欢哪个男生,”张秋忽然一拍大腿,“对,她可以假装自己喜欢哈利。”
没来由的恶寒再一次席卷哈利全身。
“最首当其冲的是,艾莉娜需要继续留在霍格沃茨。如果唐纳德不尊重她的想法,那么她就需要依照任务来继续勾引罗恩;如果唐纳德尊重了她的意愿,那么她想要留在这里设法追求某个男生。”张秋分析道,“好,那么有哪个男生足够优秀,并且和罗恩还截然不同呢?”
“然后就全部扣我头上?”哈利不满地说道。
“因为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点在于,唐纳德没有来找我,也没有给我们安排什么接吻的机会。”张秋耸了耸肩,“排除他不敢得罪玄君这一点,那么很有可能的解释是,他做出愧对于我本人的事情了。”
几天后一个晴朗的下午,唐纳德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他这次来访好像单纯只是上了一堂公开课,然后和孩子们叙叙旧。然而在哈利眼里,这些只是他表现给赫敏看的样子,在赫敏注意不到的地方,意图反水的艾莉娜算是惊险地堪堪混过了第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