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吃炒鸡蛋了,这时候,毓想儿说要天上的星星,毓母也得想个法子摘一摘。
毓庆过来,看了一眼毓想儿身上的伤,沉默半晌,瘸着腿在屋里转了一圈,沉默的出了门。
萧振东看着自家老丈人那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打鼓。
嘶~
这老头子不会是打算故技重施吧。
他心下好奇,追出去一看,这老丈人又把自己的猎枪摸出来了。
萧振东:“……”
你说说,这是揍嘛呀!
“干啥呢?”
毓庆还算是冷静,“没事儿,我去吓唬吓唬沈盼儿跟毓河那两个王八犊子。”
“您去了,不顶事儿,而且,依照沈盼儿那性子,她能借题发挥,把咱们折腾的里外不是人。”
萧振东上前,轻轻松松取下了毓庆手里的猎枪,“对付这样的泼妇,以暴制暴是管用。
但,有些时候,用用脑子,兴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毓庆看着萧振东,“你什么意思?”
李香秀出来看着爷俩站在院子里,还拿着猎枪,只觉着眼前一黑,紧张的挡住二人的去路。
“你们干啥?咱们可不兴这么干!”
她这一嗓子,直接把全家人都吼了出来。
“没、没要这么干,”毓庆尴尬的解释,“我就是吓唬吓唬。”
“叔,治标不治本。”
“天杀的沈盼儿,当初相看的时候,我就没看上她。这死丫头,看着闷声不响,其实眼珠子不安分。
我当初就说不让同意,偏生毓河那王八犊子,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就非她不娶了……”
提起往事,毓母悔的肠子都青了。
“好了,现在说那些,管什么用?”
“得了,既然大家伙都在,那我问一个问题,这小丫头再在沈盼儿的手里,估摸着,都挨不到成年。”
萧振东打断大家伙的悔恨,直接道:“我有法子,能让她从二房那边脱身,只是这后续的养育……”
毓想儿,也就七八岁的样儿。
把她从毓河手里弄出来,不管她的吃喝,也不是个事儿。
“只要能让想儿跟二房脱干净关系,我能养。”
李香秀这话不是表忠心,她是心里就这么想的。
臭小子皮实的气死人,哪有女儿来的贴心。
白捡一个大闺女,半夜做梦都能笑醒了。
毓江野跟着表态,“我也没问题,想儿乖巧,我也年轻能干,不过是两口饭,多加一瓢水的事儿。”
大儿子跟大儿媳都表态,毓母心里一暖,“去去去,我跟你爹还活着呢,怎么就到你出头了。”
她深吸一口气,“芳芳下个月也要跟东子结婚了,到时候,这偌大的院子,就剩下我跟老头子了。
也孤单的很,想儿养在身边,她的日子能好点。
我也能有个伴,日子,不至于太冷清。”
毓想儿眼眶都湿了,她做梦都想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只可惜……
嗫喏半晌,毓想儿还是拒绝了,“爷、奶,大伯,伯娘,还是不了。
我娘她、她发起疯,真的很吓人,我不想她再……”
“傻孩子,”李香秀看着这样的毓想儿,心都要疼碎了,“你总是为别人着想,自己的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
“我能过,”毓想儿乖巧的,“伯娘,你是好人。”
她睁着眼睛,认真的,“我好几次饿的不行了,都是伯娘给我吃的水煮蛋。
去年过年的时候,您还给我端了一碗饺子。”
毓想儿记得很清楚。
过年那天,爹娘吃的猪肉白菜炖粉条,弟弟吃的是加了肉糜的鸡蛋羹。
只有她,啃得是冻的发硬的窝窝头。
就这,她也很感激了。
因为,她能吃饱了。
而且,因着过年,娘的心情好,没动手,只是骂了两句。
已经很幸福了。
可晌午的时候,隔壁家的王婶子拉着她娘出去玩儿,没到五分钟,大伯娘就偷偷的把她喊了出去。
给她喂了一碗饺子。
猪肉馅的。
她幸福的,感觉要死过去。
只有伯娘偷偷看着她,别开脸掉眼泪。
晚间的时候,爷爷奶奶也偷偷过来一趟。
给她吃了一碗白米,上头码着大块大块的红烧肉。
她知道,不是爷奶跟伯娘一家不想管她,是不能管,不敢管。
谁都有自己个儿的家庭,而她的娘……
一旦发起来疯,是能把全家都闹的鸡犬不宁。
“我、我……”毓想儿还是想自私一会儿,她打算吃了炒鸡蛋再走。
还没我出来,就被萧振东大手一挥,喝止了。
“一边去,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话虽然不客气,可萧振东拿来堵嘴的,是一块蜂巢。
甜津津的。
毓想儿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吮吸起来。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萧振东的心都受不了了。
遭了瘟的沈盼儿,没想到,这老娘们儿还有畜生属性呢!
“既然大家都愿意养,至于谁养,以后再议,咱们先把这事儿给办了。”
萧振东冷笑一声,“我有个招,损了点,但是管用。
要不,你们听一听?”
“你说。”
人啊,说白了。
横的,怕楞的。
楞的,怕不要命的。
毓想儿的日子都过到这份上了,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招数有俩!”萧振东认认真真的竖起三根手指。
刚想说什么,毓芳凑过来,给他掰下去一根。
认真的,“这才是俩。”
萧振东:“……”
哈!被他媳妇可爱笑了。
“好,反正就俩招。”
萧振东清清嗓子,“天不亮的时候,你就爬起来,拿了家里的菜刀,坐在他们窗口下,备一盆水,开始磨刀。”
众人:“?”
磨刀?
啥玩意?
众人面面相觑。
萧振东嘿嘿一笑,“其实,我最推荐的时间段,是半夜的时候,尤其是午夜!
磨刀的时候,记住了,一定要沉住气。不管谁问你话,你都不要搭理!”
那效果简直能翻倍。
你自己琢磨琢磨,半夜,睡得正香,忽然听到一阵磨刀声。
吓得颤巍巍的推开窗子,一看。
噢哟!
家里有个倒霉的闺女正在窗户底下磨刀。
你很生气,气冲冲的跑出去,质问倒霉女儿,是不是作死,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磨刀,怎么?
要杀爹娘?
可女儿不管你怎么说,没反应。
那时候,黑漆漆的夜,明湛湛的月。
小风一吹,树叶摇摆,飒飒飒~
气氛,挠一下就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