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可能是贾母这辈子过得最冷清的一个年,祭完祖,吃完饭大伙儿就散了,后街上那些族亲因为贾母说自己身体不适受不了吵闹也就没来拜年。“鸳鸯,”贾母对正在添碳的鸳鸯道,“怎么这么安静?”
鸳鸯顿了一下,“哥儿姐儿都大了,不像以前那样闹腾了,”说着走到贾母身旁笑道,“过两年那些小的长大就又闹起来了,到时候您又得说闹得脑仁儿疼!”
贾母打量了一下鸳鸯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这是哄我呢!”鸳鸯苦笑的欲要解释,“你甭说,我老太太活这么大年纪要是连这都看不明白那不是白活了嘛!”
贾璞原要回林宅但被拉着到贾琏的书房,看着贾琏脸上的伤痕,不禁好笑。“二哥,你这最近别出门了!”
贾琏将手上的酒杯气愤的摔在桌子上,“臭娘们儿,要不是你拦着这回我指定让她死,”说着还摸了摸自己被挠得跟抽象化似的脸,“你说我怎么就遇着这么个人,这毒妇啊这是,这就是谋杀亲夫啊!”
贾璞拿着杯子和他碰了一下,“行了,翻篇儿了,翻篇儿了,”见贾琏还在骂骂咧咧,“喝,喝......”
“我是实在没想到啊,”贾琏拿起筷子夹了块牛肉,“你说这王家的女人怎么都这么狠呐,我跟你说,我这半夜搁这躺着我都害怕,”说着还哭了起来,“璞哥儿,我不怕你笑话,哥哥我也就在二姐那边像个男人,你说她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贾璞听他念叨了半天捏了捏鼻梁正准备离开去马姨娘处接林黛玉,林丰跑了进来,“三爷,外面戒严了!”
“戒严了?”贾璞搓了搓自己的脸以为自己听差了,“今儿怎么会戒严?”
不大一会儿柱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忠顺王爷造反了!”
“谁?”贾璞和贾琏同时出声道。
“忠顺王造反了!”柱子再次说道。
皇宫里,“朕真没想到你会造反,”宣历帝环顾了一下在场的宗亲道,“朕以为怎么也得是自己的儿子!”
忠顺王哈哈大笑道,“你的儿子们都是废物,”他轻蔑的看着宣历帝,“你瞧瞧他们一个个的哪有什么帝王之相!”
宣历帝摇了摇头,“朕经常觉得身后有个看不见的影子,原来是你!你先前不争,这会儿为什么呢?”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忠顺王指了指宗亲所在的角落,“你问问他们为什么,你倒行逆施,克扣族亲,动不动就下狱抄家,惹得宗亲们怨声载道的!还有我的母妃,她对你有什么威胁?你对她做了什么,就因为她姓甄吗?她在深宫里能做什么啊?”说着就将剑拔出剑鞘朝宣历帝刺去。
“王叔,”恒毅先一步突然起身挡在宣历帝面前,剑直接没入恒毅的身体。让一旁的吴王和齐王很是气愤,可见到一旁严以待阵的士兵还是老实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小六......”宣历帝和陆皇后见血从恒毅身体渗出着急喊道。
忠顺王愣了一下大笑起来,“收手,这会儿整个皇宫上下都是我的人,我为什么要收手?”说着对恒毅道,“老六,你倒是比你两个哥哥真心!你看看他们那废物样子!”说着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许,“别怕,没刺中要害,你打小就跳脱天天喊着王叔给你找好玩意儿!”
恒毅欲要再说,宣历帝推开他,“既然你不想回头那就不要怪朕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号弹往天上放去,“你以为朕就没有任何防备吗?”
“你,”忠顺王愣了一下随即又道,“哈哈哈哈,就你手上那些人,那些见不得光的老鼠吗!怎么回事?”突然一阵响彻天际的爆炸声不同于刚才的烟火响起。
“王爷,有人将宫门炸开了!是,是牛继宗!”有个士兵捂着受伤的胳膊跑了进来。他话音刚落不消一会儿就听见训练有素的队伍往正殿跑来。
“参见陛下!”牛继宗和陆平身着戎装齐齐跪在宣历帝面前。
“你们来得早了些了!”宣历帝笑道,“朕的王弟还没有表演完呢!哟,守初也来了!”
贾璞将忠顺王的亲军首领押到宣历帝面前,“参见陛下,臣没控制好死了几个!”
“哼,乱臣贼子死了就死了,”恒毅捂着自己已经包扎上的伤口无所谓道,“你怎么会来,会知道?”宣历帝等也看向贾璞。
“是牛侯爷,”贾璞解释道,“牛侯爷说给我立功的机会!”
宣历帝听罢大笑起来,“好啊,好啊,”宣历帝坐回自己的龙椅,“你确实了立功了,呵,没想到朕的大年三十收了这么一份大礼。”
等到尘埃落定之后,已经是大年初一的晌午了。“三爷,都在荣庆堂等着您呢!”林之孝见贾璞回来赶紧上前接过他的缰绳然后将他递给一旁的小厮。
“都没事吧?”贾璞边走边问。
“没事儿,”林之孝殷勤的跟在贾璞身后,“柱子小哥将人都安排得很好,一只麻雀都没飞进来!”
“三爷回来了!”小角儿看见贾璞高兴地喊道。荣庆堂里的众人立马打起精神往外看。
“没事儿,好好的,”贾璞将着急检查自己有没有伤的林黛玉扶着坐到椅子上,“一点儿皮都没擦破!”
林黛玉上下打量了几遍方才放心,天知道她听说贾璞被喊去评判的时候她有多心焦。“哼,倒是我白操心!”她坐下之后瞪了一眼贾璞。
“都完事了吗?”贾母在上头着急的问道。“他们说得没头没尾的到底谁造反了?”
“老太太,是忠顺王!”贾璞接过林黛玉递过来的帕子随便擦了擦脸,“这会儿都没事了!”
“忠顺王,他怎么会造反?”贾赦皱着眉问道,“他打年轻时就会胡闹,怎么这会儿就造反了?”
贾璞摇了摇头,“对了,咱们家的爵位可能会升一升,”说着就牵起林黛玉的手,“我太累了,我先回去歇会儿去!”
“什么?”贾母等人听罢喜笑颜开,尤其昨天耷拉着脸的贾母,“可当真?”
“真真儿的!”贾璞笑道,“陛下亲口说了的,”见贾赦还要说话,“父亲,父亲,我先睡觉去,其他的陛下会安排的,您等着接旨就行!我们先走了!”说完赶紧拉着林黛玉离开。
林宅,贾璞刚进了门春桃就迎了上来,“怎么样?我在家听见声儿了!”
贾璞比了个大拇哥,“场面及其壮观,”眨了眨眼睛道,“这会儿真的要累死了,等我睡醒说!”虽说他没干什么,但是跟着牛继宗前后跑,然后粗糙的整理了材料还是将不多的能量耗光了。春桃无奈只能摆摆手先回自己屋里去。
林黛玉在紫鹃伺候下换完衣服,本想再说道说道贾璞几句,可是一回头他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呵呵,三爷倒是好睡!”紫鹃在一旁笑着说,“奶奶也睡会儿吧!”
林黛玉摇了摇头,“我这会儿不困,”她拉过紫鹃,“你这会儿有身子了,别在跟前伺候了,让她们来就行,平常跟我一块儿说说话做些活计就行!”
“哪有那么金贵的!”紫鹃笑道,见林黛玉嗔怪的看着自己,“行,行,以后就让绿荷她们伺候!奶奶,这爵位以后是三爷的吗?”
林黛玉皱了皱眉,“想什么呢,老爷还在,而且还有琏二哥呢!这话以后可不敢说了,要是让人听见还不定怎么编排呢!”
“这不是咱们在这儿说嘛,”紫鹃小声道,“我想着这不是三爷冒死挣回来的嘛!”
“自古嫡庶有别,”林黛玉无奈道,“虽说咱们不在意,可礼教就是这般。你让林丰跟底下的人说可别在外头瞎说。到时候给你们三爷招祸!”紫鹃赶紧应下。
皇宫里,宣历帝坐在龙椅上,看着空旷的大殿许久没有出声。“陛下!”李满在底下站得腰都发酸了不由出声道,“人已经关进宗人府了,您看?”
宣历帝嗯了一声后又半晌才出声,“李满,你说朕的三个儿子都是废物吗?”
“陛下,”李满笑道,“忠顺王是挑拨离间,不说别的,光秦王就足见赤诚孝顺!至于能力,他上过战场,表现也是可圈可点,在处理政务中也很有自己的见解。”
“呵,老六,”宣历帝闻言笑了起来,“老六,确实极孝,朕都没想过他会挡在朕的前面!”说着突然又朝李满道,“李清河还在老六的府上吗?”
“是!”李满解释道,“先前从顺天府的牢里出来殿下以防万一直让他住在秦王府。”
宣历帝敲了敲桌子,半晌起身道,“他通过蛛丝马迹猜到有人可能会对朕不利,心智如此之妖,他适合当个谋士却不适合当帝师,”说着还将拳头握得极紧,“让他回南省去吧,跟他说在京城折腾够了!”
李满听罢赶紧应下,“臣一会儿就去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