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随着贾母等人到了宁国府,她一直知道王熙凤是能干的,但是见她和外人那般自来熟的交谈还是不禁咂舌。
好容易和贾母一起回了荣国府,“累坏了吧!”贾母笑着同林黛玉说,“晚些时候别去了,你身子弱,那边也不肃静就和我在这歇着。”
这正如林黛玉的意,高兴的应下。“就凤姐姐去会不会不合适?”
“无妨,”贾母坐下之后也松了一口气,“并不是每个人都擅长那些俗事,不用在意那些,”接过鸳鸯递过来的参茶喝了一口,对林黛玉道,“你也赶紧喝一口!”
贾母喝过参茶之后闭着眼睛倚在罗汉床上,鸳鸯坐在下首给她敲着腿,林黛玉见贾母一直皱着眉便也上去轻轻给她摁着头,“嗯?”贾母忽的睁开眼睛,“我说这手劲儿不对,”她拉过林黛玉的手,“这些事儿有她们,你快歇着。”
“我不累!”林黛玉反握住贾母的手,“老太太,你闭上眼。”
贾母虽是疑惑不过还是听话的闭上眼,林黛玉从怀中掏出一个帕子打开里面是一条手链,依旧是简单的一条红绳,但上面有一颗透明精致的珠子,珠子里面有一尊小小的寿佛。鸳鸯在一旁惊讶的看着林黛玉将它戴在贾母手腕上。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林黛玉笑着说。
“呵呵,玉儿大了反倒调皮了,”贾母边说边睁开眼,“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这,”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琉璃吗这是?”
林黛玉用手掌将那珠子捂住然后再让贾母看,“这,”只见那寿佛在珠子里散发着光芒,“玉儿,这?”
“孝敬您的,”林黛玉笑着说放下贾母的胳膊,“喜欢吗?”
贾母满意的点点头,“哈哈,这好东西怎么会不喜欢。”贾母来回的晃着手上的手链,“她们的呢?”想起上次林黛玉说给其他人也准备了。
“都准备好了,这两天那边不是忙吗,过些日子再给他们,”林黛玉指了指荣庆堂促狭道,“家里就咱俩,不会有人说嘴。”
贾母宠溺的点了点头林黛玉的额头。
贾璞正和贾琏陪着贾蓉招待来往的勋贵,突然林丰过来了。“怎么了?”
林丰着急的将贾璞拉到一旁,“三爷,出事儿了?”
等贾璞和林丰策马赶到庄子上的时候,人还没散开。“怎么回事?”贾璞厉声道,“都没事儿干吗?”
“贾大人,怎么是个女的?她一个女的竟然对我们挑三拣四指手画脚的!”从恒毅府上临时借调的那些守卫脸红脖子粗道,“这算怎么个事儿啊?”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
贾璞环视了那些人,“女的怎么了?”他瞪了一下那些人大声道,“你们不是娘生娘养的,她会的你们会吗?愿意干的就干,不愿意干的马上走,我自会跟秦王说明。”
那些人原还不乐意但是听到说要告秦王都面面相觑起来,“贾兄,”柳湘莲在一旁尴尬道,“你先前没说是个女子来指导他们啊!兄弟们,一时接受不了。”
贾璞睨了一眼柳湘莲,“柳兄,据我所知你不是这般迂腐的人,”随后又大声道,“今日,没有闹事的月例增加三成,”看了一眼那些欲要再争论的人,“不服的,不想干的一会儿到林丰处登记。行了,都散了吧!”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那些人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三爷!”在贾璞反复敲门告知自己的名字之后雪雁哭着来开门,“三爷,你终于来了。”
“行了,没事了,”贾璞安慰了她两句,正欲再安慰一下春桃,没想到她正聚精会神的坐在那特制的大桌子前,聚精会神的调试着东西。“你没事儿啊?”
春桃摇了摇头,“预料之中,”她平静的说,“只是有些生气,不过也能理解,能解决吗?”
“差不多吧,”贾璞叹了口气,“你们俩都没事儿吧。”
雪雁在一旁委屈的摇头,春桃却道,“差点儿被封建礼教给埋了。”将自己手上的东西轻轻放下之后叹了口气,“要不再招些女工吧,我在先前林姑娘那庄子上见许多佃农家的女人也得下地干活,”摊了摊自己的双手,“我这个人还是比较畏惧权威的,他们人多势众的,我和雪雁都吓死了。”
贾璞皱了皱眉,“雪雁,我能理解,你怎么也?”
春桃摇了摇头,“要不是遇到你,”春桃轻笑道,“我可能还不如雪雁呢,这些日子托你的福过得顺风顺水的,让我误以为......”看了眼贾璞,“呵,那话怎么说来着,飘了!”
自碰到春桃的时候,她一直咋咋呼呼的,让贾璞一度以为她是个独立自主又坚强勇敢的独立女性。可现在她这般,倒是让贾璞有些不适应了。返程的时候他骑在马上陷入了沉思,以至于马惊了他都没反应过来,生生从马上摔了下来。
随行的林丰本来要将他送回林宅,但是他却让他送他回贾府。“怎么回事啊这是?快去请大夫?”贾母见状惊道,林黛玉同样心惊的看着他,不过却并未像往常那般流眼泪,而是检查他其他处有没有受伤。
“没事,没事,”其他都是擦伤,贾璞笑着说,“祖母,您不是说我天天不着家,得,这下要是成了瘸子就得天天在家歇着了。”
林黛玉听罢气急的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贾母在一旁道,“打得好,让你胡说。怎么好好的还坠马了?”
贾璞尴尬的抠了抠自己的额头,“走神了!”
张太医随林丰着急的前来,检查完贾璞的伤势,“幸亏骨头没有断,只是错位了,其他都是擦伤无妨。”
“嗷!”张太医一边和贾璞说话一边直接将他的骨头给复位了,贾璞痛得直接喊出声。林黛玉心疼的看着他,这会儿眼眶都跟着红了。
“祖母,我这......”贾璞指了指自己的脚,“隔壁那边?”
贾母瞧了瞧贾璞,“你个坏小子,我算是发现了,”对一旁给他晾着汤药的林黛玉道,“众人都叫我老太太,唯有他喊我祖母,但我近来发现,他要是心情好,有求于我老太婆都是喊我祖母,一旦我老太婆让他不如意他你就喊我老太太。”
林黛玉惊讶的看向贾母又看向贾璞,“祖母,您这可真是大大的冤枉了我了。”贾璞尴尬道,心说自己真有那么势力吗?
“哼!”贾母道:“我老太婆还没糊涂到那地步,”想了想继续道,“那边就不过去了,派人过去说一声就行了。你们这几天就在夕止院这边住着别来回折腾了。”
林黛玉本想说回林宅那边比较方便,但是贾璞轻拽了一下她,“是,这样那边有什么事情过去也方便。”
夕止院,“怎么不回咱们自己那边?”林黛玉接过紫鹃递过来的热帕子给贾璞擦着。
“我这两天不过去,但你得过去啊。要不到时候那些说嘴的,不得将你气死。”贾璞笑着说。
紫鹃又递了个热帕子,“三爷可是不知道,”对贾璞道,“现在那些说嘴的人看到咱们奶奶都客气着呢,一个个惯是会看人下菜碟的。”
贾璞听罢转了转眼珠,林黛玉则是无奈的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另一只手。“今天怎么回事?”她突然问,“怎么突然去庄子上了?”
贾璞想了想了就将庄子上发生的事情说了。林黛玉听罢半天没吭声,只是叹了口气,倒是紫鹃在一旁义愤填膺的骂了几句。
“能给春桃和雪雁派几个人吗?”林黛玉躺下之后侧身对贾璞道,“保护她们。”见贾璞应下她又道,“世人只许男子立威扬名,殊不知女子亦不输男子。”
“可不是嘛!”贾璞叹了口气,“咱们府上的女子就比男子强千万倍,个顶个的好,”贾璞突然想起自己刚入仕的陈条:让女子也能就学。
林黛玉听他如此说,好容易露出了笑容。“怎么了?”正开心着却发现贾璞在那皱着眉,“可是哪儿不舒服,头晕吗?”林黛玉慌张的坐起来,那会儿张太医说如果头晕恶心就会有点儿麻烦。
“没事儿,没事儿,”贾璞赶紧摁住她要摇铃的手,“快躺下,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贾璞叹了口气,“也不是一件事,!他有点儿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心理,这些日子虽说充实、忙碌但是他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刚才他好像抓住了缺失的东西。
“嗯?”林黛玉见他话说一半又停住了。
贾璞在大脑里快速复盘着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一会儿抓点这个,一会儿抓点那个,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他原先的初心是保住性命,现下虽说保住了性命,心里边却没着没落的。“我,好像丢失了初心!”贾璞有些难为情的说,他觉得这话有些矫情。
“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