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朝着某处闹中取静的城市别墅开去。
无论如何,慕舟不打算跳车,也不打算毁掉这门婚事。
原世界中,原主的自杀被定性为意外身亡,结婚一事自然作罢。
慕家以死了一个女儿为代价,艰难保住一分生机,在遭受了一波围剿后,断臂求生,后来凭借慕臻嫁给一个二世祖,这才让慕家喘了口气。
那位二世祖虽然花心,但却也不差钱,所以慕臻的后半辈子过得还算富贵,慕曾国也维持着他生意人的体面。
只有原主,早早离世,用命抹平了这件事。
原主很不甘心。
她恨姐姐将自己推出去顶包,更恨父亲不将她的命当回事,让她这二十多年来活得战战兢兢,最后被当做弃子。
她的心愿,就是毁掉慕曾国最爱的事业,让他彻底失去财阀梦,让姐姐慕臻失去富裕的生活。
等慕舟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在大门前停下。
在经过确认后,大门打开。
这边的别墅区仿佛庄园一般,大门里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大门里,仿佛是哪个风景园区。
车子又开了十多分钟,才终于停下。
慕舟下车时,忍不住瑟缩着抱紧手臂,她出来的匆忙,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
如今已经是深秋的季节,但她仍旧只穿着一条鹅黄色长裙。
裙子是标准法式风格的方形领口,露出大片白皙肌肤和线条明显的锁骨。
腰身束得纤细,不盈一握到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起。
她一头黑色长发及腰,被秋风吹得散开。
一位管家模样的人来到她的面前,对她做出邀请的姿势。
慕舟强忍着冷意,怯生生的将脸颊吹散的碎发挽到耳后,跟着她走进了那扇门。
*
屋内要明显暖和一些,只是莫名压抑的气氛,让慕舟仍旧难以放缓紧张的心态。
她垂着头,跟在管家身后,一路来到二楼客厅。
此时的客厅只有一对中年男女,管家为她介绍着。
原来这两人就是苏执宴的父母。
“伯父伯母好。”
慕舟轻声不算大,依旧不太敢抬头的样子。
两人态度不冷不热,随意点了下头,就让管家将她带到爷爷的房间。
慕舟又闷头跟着管家去了别的楼层。
别墅大得仿佛迷宫,她跟得紧紧的,生怕迷路。
当到达苏爷爷养病的楼层后,慕舟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走廊最尽头的一个男人。
男人身形颀长,穿着正式的西装衬衫,却整个人懒懒散散的斜靠在窗边,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香烟。
“少爷。”
管家毕恭毕敬的躬身问候,态度格外的谦卑恭敬。
因为眼前的男人,就是苏家的现任掌权人,苏执宴。
男人在整个苏家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所以即便在老爷子疗养的禁烟区域,他也敢肆无忌惮的抽烟。
慕舟自然也得知了对方的身份,同时从0001那里知道了他就是这个位面的男主。
也就是慕舟要攻略的男人。
她随着管家一起弯了弯腰,怯怯的出声:
“苏先生好。”
之后就迅速垂下头,降低存在感,无意识的绞着手指。
苏执宴没有出声,只是回了下头,深邃的黑眸微微眯起,紧盯着那个恨不能躲进地缝的女孩。
眸色玩味又危险。
无声的压力在扩散,慕舟禁不住这样的窒息,身子微微颤抖。
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太冷。
因为走廊窗户打开的缘故,这里的温度和外面几乎没有区别。
慕舟被冷风吹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苏执宴收回了视线,将手中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摁灭,离开了窗边,缓缓朝着慕舟这边走来。
慕舟和管家一起贴着墙边让路,努力缩成一团。
视线所及,只有一双大长腿和皮鞋,踩在木制地板上啪嗒啪嗒的响,仿佛每一下都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
一股烟草的味道缓缓飘过。
苏执宴没有停留,下楼离开。
他一走,慕舟明显的松了口气。
她刚刚一直垂着头,都没敢看苏执宴的脸,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如外界传言一般毁了容。
看他好好的站在那里,残疾瘫痪一说应当是假新闻。
慕舟忍不住悄咪咪的想,外界传闻他不能人道一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跟着管家继续朝着前面走,在靠近窗边的一扇门前停下。
慕舟下意识看了眼刚刚苏执宴站过的地方,这才发现,从这里看下去,竟然刚好能看到刚刚她下车的地方。
这是不是说明,刚刚她从下车起,就在他的视线中?
不过,两次见面,他的好感度倒是一点都没有波动,一直维持着0%。
门被打开,慕舟没再多想,跟着管家进了苏爷爷的房间。
*
慕舟只在苏爷爷的房间待了不到十分钟。
苏爷爷已经病入膏肓,每说一段话都要费好大的力气,自然不愿在慕舟身上浪费太多力气。
他似乎只是想看一看未来的孙媳妇,之后就让她走了。
慕舟重新回到客厅里,这才发现苏执宴也在。
这一次慕舟看清了,他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没有一丁点瑕疵,仍旧俊美异常。
看来外界传闻有误。
慕舟在管家的示意下,默默坐在沙发的一角。
就听苏母道:
“老爷子真是病糊涂了,一个用下作手段爬床的人也敢要执宴娶。”
慕舟保持沉默,不敢吭声。
毕竟在他们看来,确实如此。
虽然并不是慕舟干的。
苏父面色微冷,却没否认,显然也认同。
一家人仿佛完全当慕舟不存在的样子。
就在慕舟以为苏执宴也会如此认为,并将她赶出家门的时候,他却道:
“爷爷确实老糊涂了。”
不等慕舟开展头脑风暴准备说辞,就听他继续道:
“不过,满足他倒也没什么。”
一句话,让在场另外的人全都朝着他看去。
每一个人,都是意外又震惊的样子。
苏母更是猛地起身,不敢置信:
“执宴你疯了,你要娶她?”
苏执宴坐在沙发上,一双长腿交叠搭在一起,即便说出如此让人难以置信的话,那张俊脸仍旧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起伏。
仿佛娶妻对他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事。
他直直的看向慕舟:
“娶给爷爷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