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醉红颜一出来,沈瑶就被涂潇潇用灵绳绑住了手腕。
沈瑶抬脚便踢他:“你又绑我干啥?”
涂潇潇躲开一脚,手心灵绳缠上自己的手腕:“总觉得不绑着你,你随时会突然跑去浪,还是绑着放心。”
沈瑶委屈:“我哪有跑去浪?我是去采购,采购!”
涂潇潇:“是啊,去采购,龙渊城商铺都快被你搬空,这才多久,沈大财神声名远播,我都怕你出了龙渊城就被打劫。”
沈瑶试图狡辩:“我这不是为了醉红颜嘛。”
“为了醉红颜,要买那么多?”涂潇潇取出飞行灵宝:“也没见楼里用了多少。”
涂潇潇的飞行灵宝,是一个大大的玉制卷轴,卷轴表面装饰有白色毛毯,沈瑶总觉得这一大块毛毯,也是狐毛做的。
回到涂家大门,从卷轴下来,涂潇潇明晃晃牵着她,一路走的很慢,遇到亲友就停下来打招呼闲聊,动不动抬起手,刻意展示他们被绑在一起的手腕。
一系列操作,在沈瑶眼里就两个字:幼稚。
八百多岁了还这么幼稚。
男狐狸进了潇湘苑还不放开她,理由是一个月前,一会儿没看住,她就浪去青楼,因而在她爹回来之前,无论如何也不解绑。
沈瑶置了气,赖在紫藤花树下不肯走:“你不解开,我今晚就在树下坐一夜。”
涂潇潇飞身到树杈上一躺:“随你,大不了我在树上睡一夜。”
这俩杠一会儿后,涂潇潇问她:“想不想喝红颜醉?”
沈瑶:“那不是花逸的珍藏吗?”
涂潇潇翻身下树,手一挥,一排粉白色和浅青色的酒瓶,整整齐齐排在落满紫藤花的地上。
沈瑶一看酒瓶:“还真是红颜醉,你偷花逸酒窖了?”
涂潇潇打开一瓶递给她:“昨晚与他喝一夜酒,他见我可怜,送我的。”
“浅青色那些,是梦长歌,八百二十年。”
仙子闻过酒香,浅咂一口,夸了声真香,便自顾饮起来。
“小白眼狼。”涂潇潇神情不满:“你就不问问他为何怜我?”
沈瑶的回答令他吐血:“兄弟之间,喝多了之后总会相互怜惜嘛,我懂的。”
得,八尾狐自讨气受,算了,她是泥巴做的,不是肉长的心,气也无用。
他俩在树下对酌,霍叠和风瑜在回来的路上。
满心想着娘子的风瑜,离开药房不久,就听到了巡值护卫的小话。
他是君子,对偷听谈话这种事,原本不屑一顾。
可不远处几个巡值护卫凑在一起,话里话外似乎谈着他的雁舟。
风瑜和霍叠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几个护卫都像磕了蜜糖一样,毫无顾忌地欢笑讨论。
一个高个女护卫说:“你说,沈姑娘到底喜欢我们二公子,还是花五公子?”
她对面的男护卫回道:“这说不准,我觉得她喜欢花五公子,阿瑾上次不是说,二公子与花五公子,在醉红颜争抢沈姑娘,沈姑娘与花五公子抱着不撒手呢。”
风瑜仿若五雷轰顶,只觉得天都塌了,急切地想知道,他们口中的沈姑娘,是不是沈瑶。
一位灰色头发的女护卫,夸张地大声说:“天呐,我们二公子这是横刀夺爱呀!”
另一个男护卫挤眉弄眼:“瞧瞧,还是我们二公子有手段,我可听说了,自从那夜过后,沈姑娘与二公子同吃同住,走哪儿都在一起。”
那位高个女护卫捂着嘴笑:“你消息落后了,那夜之前,二公子和她在家里,就已经同吃同住了,二公子好霸道,用灵绳绑着彼此手腕,生怕她跑了。”
众护卫一脸兴奋:“天呐,二公子这么霸道的吗?不愧是二公子……”
风瑜的怒气噌噌上涨,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此时路过护卫们,听了一耳朵的涂家修士,插话道:“沈姑娘那样冷艳的女修,性格却活泼跳脱,出手大方还有本事,我也喜欢。”
与他同路的青衣女修笑道:“尤其是大方,这谁不喜欢?”
闲聊的护卫立刻拉他们入伙:“诶,听起来你们知道的挺多,快与我们说说,二公子是怎么迷上她的?”
青衣女修故作神秘:“怎么迷上的,你们去潇湘苑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我们过来之前,他们刚回来,二公子还与她绑在一起,手牵着手,与我们聊了许久,都舍不得放手呢。”
几个护卫激动又畏惧:“我们可不敢去潇湘苑看,你再说说,二公子同你们聊了些啥?”
霍叠已然听不下去,他大步走过去:“你们说的沈姑娘,是不是沈瑶?”
几位修士并不认识霍叠,只当他是吃瓜群众,热情地与他分享:“就是沈瑶,二公子一个多月前,带回潇湘苑的仙子,二公子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估计好事将近。”
灰发女护卫还在笑:“说不定好事早成,就等沈姑娘给个名分,不然怎么会总绑着她。”
风瑜已经风一样飞往潇湘苑,霍叠紧随其后,带起一阵狂风,将闲聊的修士们,通通刮到了湖里去。
刚到潇湘苑外,翁婿俩就听到院中传来的欢笑声,风瑜面色难看地停在门外。
潇湘苑院门敞着,他看见沈瑶与涂潇潇坐在紫藤花树下,肩贴肩挨在一起,谈笑对饮,亲密无间。
他俩穿的衣裳都是同色,靠在紫藤花树下,坐在满地紫色花瓣中,倾倒的酒瓶显示他们亲密已久,放眼看去,真是好一对浓情蜜意的眷侣。
九百年的陈酿又纯又醉,沈瑶喝了几瓶,面颊染上桃色,弯着双眼笑时,平白多了几分媚态,映在风瑜眼里,就是她与涂潇潇说话时,还一脸娇羞……
这情景,可一点不像被迫的样子。
风瑜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双腿像灌了铅,重的抬不起,走不动。
霍叠原本想着,若是涂潇潇敢逼迫他闺女,今日必定要在涂家揍他一顿。
可眼见此景…闺女与男狐狸相谈甚欢的模样…他倒是不好下手了。
霍叠活了几万年,什么事都见过,对这种事,也淡定的很,他清清嗓子以作提示,对着院内喊了声:“闺女,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