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着熟悉的空气,陈默心情都好了几分。
“陈主席!”一道激动夹杂着欣喜的声音在陈默耳边响起。
陈默微笑着转头一看,果然是宋长兴这家伙。
“总指挥,你怎么在这儿?”
陈默设置锚点的地方,距离传送阵还有些距离,周围是一片碧绿的草甸,远处还有个湛蓝的小湖泊,风景秀丽,但并不是蓝星人类在界兽小世界南半球的先期开发区。
宋长兴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远处的湖边。
陈默一看,会心一笑。
这家伙竟然在这里钓鱼呢。
一道的全建新也小跑着跟了过来。
“陈主席!”
“全参谋,好久不见。”
“你们这看起来挺悠闲啊,还有闲情雅致钓鱼?”陈默笑着问道。
宋长兴咳咳两声,尴尬道:“最近咱们主要是处于开发建设阶段,也没有了异常威胁,的确清闲了不少。”
“瞧瞧,我又没说清闲点不好,紧张什么?”陈默笑道。
“还有鱼竿吗?”
全建新愣了一下,连忙欣喜道:“有!陈主席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去拿!”
不多时,湛蓝的湖边,三人悠闲的躺在躺椅上,享受着微风,等待着鱼儿上钩。
“陈主席,这次回来,还走吗?”宋长兴轻声问道。
陈默良久没有说话。
宋长兴还以为自己问错了话,正要找个由头岔开话题时,陈默开口了。
“我也不想走。”
陈默看着宁静的湖泊,轻叹了一口气。
“但好像我停下脚步,就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推着我走。”
“我若是停下了,蓝星人类好像也就停下了。”
“我不喜欢那种命运被人掌控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
陈默欲言又止。
其实他想说的是,就像是推演中的自己。
“我不停,才能一点点的将前方的雾霾打散,不是吗?”
宋长兴眼神复杂,他此时,才反应过来身旁这少年肩上究竟扛了多少重担。
陈默转头,咧嘴一笑:“放心吧,总指挥,我心态很好的。”
“该休息的时候我会休息的,劳逸结合嘛,我懂!”
经宋长兴这么一说,陈默心头突然有一个念头一发不可收拾。
他虽然成了孤儿,但在蓝星,他并不是没有亲人。
在父母去世后,姑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对陈默接济一二(详见第一章)。
只是这三年过去,自己还没有去看过姑姑一次。
好在实际上,因为陈默的身份原因,和他有关的人,早已被暗中保护了起来,这一点宋长兴曾经对陈默提过,也提起过已经给陈默姑姑安排了新的、轻松且高收入的工作。
只是这三年来,陈默脚步飞快,从未真正停下来看过周围的人。
“总指挥,麻烦你一件事儿。”陈默突然开口道。
宋长兴愣了一下,从躺椅上起身:“陈主席,别说麻烦不麻烦,您的事就是我的事!”
“额,其实不是啥大事,那个,总指挥,我就是想问问你,我姑姑家最近是什么情况?”
...
一日之后。
夏国东北。
距离远山市五十公里外的一座老钢铁城市——铁河市。
陈默从东风越野车上下来,踩到了浮着一层黑灰的人行道上。
这座城市和三年前并无二致,和远山市相比,这座城市还保有很多钢铁工厂,整座城市的空气都仿佛带着一丝铁锈的气味儿。
“陈主席,您姑姑家就在前面那个钢铁厂小区,十号楼402室,之前给您姑姑安排了新房子,但她老人家不愿意搬走...”
陈默摆了摆手道:“我明白的,小李,你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哎,主席,您不用管我,您忙完了给我打电话就成。”
不多时,李小毛驾驶着东风越野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陈默一步一步走到那有些熟悉的小区门口。
年幼时,父亲还没沾染赌博,自己家里和姑姑家关系极好,逢年过节都会在一起吃饭。
陈默那时感觉最有期待的事,便是坐上那突突突的绿皮火车,跨越那短短的五十公里路程,走进这老旧的钢铁厂小区。
只可惜后来...
人会变,感情也会变。
姑姑对陈默的感情可能没有变,但对父亲的感情绝对所剩无几。
那些年,父亲可没少霍霍周围亲朋好友。
循着记忆和楼牌,陈默找到十号楼,踏上水泥楼梯,扣响了那道深绿色的铁皮门。
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谁啊?”一道熟悉的中年女性声音传进陈默耳中。
吱~
铁皮门带着刺耳的声音向外侧打开,些许是许久没有上润滑油的缘故,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姑姑,是我。”陈默的心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动了起来。
这种情况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
陈林芳看着门口这俊朗的少年,眼神中先是迷茫,很快便变成了惊喜。
“陈默!”
“当家的!你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快进来快进来!”
“哎呦!几年没见,我家陈默长这么高了!”
陈林芳抓住陈默的手,被岁月摧残,布满褶皱的手掌却让陈默感觉到一股由心而生的力量。
陈默被带进房子,按在沙发上。
姑父高明伟给陈默倒上了浓茶,口中唏嘘不断:“唉,你小子,大忙人啊!”
“几年没见,老陈家的儿子,竟然做了主席。”
陈默的事迹在蓝星早已人尽皆知,身为陈默的姑姑姑父,两人更是如数家珍。
陈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荣誉的,荣誉的。”
姑姑陈林芳坐到陈默身旁,一手握着陈默的手掌,另一只手轻轻拍着陈默手背。
“别说咱家孩子得了什么成就,要我看,孩子还这么小,承受的却那么多,那得多累啊!”
“当家的你看看,陈默这孩子,一下子成熟的我刚刚都没认出来!”
高明伟笑道:“瞧你说的,陈默有出息,成熟一点不是很正常嘛!”
听着这些熟悉又朴素的话语,陈默的心,终于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