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如林笠笠所说的那样,朱方平以及手下一干人等,还有学校各路人马,把不足二百米的死亡之路翻了个底朝天。
没有发现禾文一丝痕迹,不要说血迹了,就连根头发丝都没有,更不要说其他的。
唯一的线索就是禾文的手机。
禾文出事的那段时间,手机拨出了几个号码。
一个是管林伟的手机号,但是并没有拨通。
还有两个一看就知道不是电话号码,一个是659,另外一个,具体含义无从得知。
朱方平把这两数字发给了林笠笠,让她帮忙猜一猜,这两数字有什么特殊含义。
林笠笠查看了下数字下面对应的字符,6对应mNo,5对应JKL,9对应wxYZ,一下就猜到,禾文想告诉别人凶手是毛靖子。
当然,她是根据结论推测出来了,如果不知道结论,那无论如何也是猜不出来的。
至于第二串数字,她一时半会也猜不出来到底什么意思。
林笠笠让朱方平帮他换的香包也有了着落。
朱方平对管林伟做完笔录后,趁他不注意,弹出了一个小石子,击中了他的小腿,又在他快摔倒时扶了他一把,就在管林伟弯腰趴向地面的瞬间,香包被调包了。
禾文失踪案成了悬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除了千魂云,林笠笠几人外,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遭遇了什么,重案组在学校调查了几天,一无所获,只能铩羽而归。
这件事最终被学校压了下来,没有造成大面积的恐慌,但是,大家都知道,禾文是在死亡之路上失踪的,私下都传言,说他被冤魂给拉进了黄泉路,所以,在人间就算再怎么找,也不可能找到。
自那以后,死亡之路就真的成了死亡之路,没有一个人敢再踏足了,谁也不想成为第二个禾文。
千魂云依旧跟着管林伟身边转,她依旧对那个香包不死心,不亲眼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她如何能够放心,但是,现在,停留了个心眼每次靠近管林伟时,便在周身布下结界,防止香味进入自己周身。
管林伟对香包看得也很紧,几乎不离身,可是,终究还是会有必须离身的时候。
比如说学校游泳课时。
管林伟特意把衣服锁进柜子里,还确认了锁没有问题才离开。
瞅着间隙的千魂云很快就拿到了那个香包,这次,她留了心眼,塞了一个看着很像的香包进去,想以此拖延一下时间。
可是,看着眼前已经被她拆开的香包,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香包里的药材虽然都碾碎了,但并不是粉末状的,依旧还是可以判断是什么。她一点一点看过,都是些常见的花瓣,中草药而已,她还仔细闻了闻味道,的确跟她平时闻到的味道是一样的,这一点她可以确定,她闻了不是一天两天,一个多月了,那味道早就闻熟悉了,不可能错的。
“不行,再看一遍。”千魂云不死心,拿了一把镊子过来,一点一点捏起药屑看,连碎末都没有放过。
半个小时后,她死心了,不得不承认,这个香包没有问题,里面就是些普通的花花草草或中药,功效不过就是驱虫,安神,促进睡眠而已,并没有她之前预料的用来帮助毛靖子魂魄的成分存在。
费了那么大劲,还杀了禾文,结果居然是这样,这让她很气馁,觉得有点得不偿失。
自从禾文失踪后,管林伟的心情就非常不好,最近压根都不搭理她,整个人也不怎么笑了,还消瘦了不少,这让她也着急上火。
千魂云私下到外面饭店定了很多补品,托何一帆带给管林伟,可管林伟碰都没碰,她什么办法都试了,就是没有办法。
管林伟自从禾文失踪后,心情就很不好,他暗自懊恼自己当时明明感觉不对劲,为什么不拉住他,如果自己当时拉住他,或者跟他一起去,也许他就不会出事了。
他们宿舍总共不过四人,现在就剩他跟何一帆了。另外两人,一个进了局子里,一个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隐隐觉得禾文的失踪似乎跟自己有关,自从这个毛靖子来了以后,他身边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管林伟对此一无所知,还是朱苗雨看不下去了,偷偷跟他说的。
禾文失踪后的第二天,他在餐厅碰见了许久没有走到一起的朱苗雨。
当时他正一个在吃饭,对面突然坐了一个人,他抬头一看,居然是名义上的前女友朱苗雨,他略微尴尬地打了声招呼。
“小雨,好久不见。”
“哪有好久不见,我可是天天看见你。”朱苗雨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他的假意。
“呵呵!”他干笑了两声,没有说什么。
朱苗雨看了看周围,这个位置相对比较偏僻,这个时间点人也不多,她压低声音快速地说道,“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多注意一下那个毛静子,她不简单。”
“为什么这么说?”管林伟也没有想到朱苗雨是跟他说毛靖子的事,而且一开口就这么劲爆。
“我知道你不太关心学校的很多事,所以,我先告诉你一些事,你先听听,然后再思索。”
“行,你说。”管林伟放下筷子,注视着朱苗雨,等着她的话。
朱苗雨抬头看了看四周,似乎在确定某人不在餐厅,随后,身子尽可能地朝墙角缩了缩,防止目标太大被人发现。
管林伟看着朱苗雨一系列迷之操作,一头雾水。他不知道朱苗雨为什么这么紧张,不过就是跟他说几句话而已,何至于如此防范?
朱苗雨小小的身体躲在角落里,几乎就露出了一点点肩膀,她一边说着,还一边不停地观察着餐厅门口。
“护理系的李言西上个月无缘无故摔了一跤,腿断了,现在还在医院。临床系的肖敏晚二十多天前肠胃不适,去医院查出胃出血。她同宿舍的夏怡得了抑郁症,休学了。陆诗也说病了,休学一年,回家休养了。葛佳慧走路走得好好地,却差点从楼梯上直接掉下去。”
朱苗雨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把管林伟搞懵了,他一脸不解地问道:
“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呵,你眼里果然只有林笠笠,对其他人的事果然一点都不上心”,朱苗雨被管林伟给气笑了,她心中有些难过,为自己也为这些无辜的女孩难过,她语气一下子就有些激动。
“你难道不知道这些人都曾经是你的追求者吗?”话说一半,她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响,立马往墙角缩了缩,眼睛瞥了眼食堂门口,随后放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出事,其他人都已经不敢在你周围五米内出现了,你难道没有发觉吗?你的周围已经没有女性敢靠近了,你难道也没有发觉吗?”
管林伟想了想,难怪他最近感觉清静了好多,除了毛靖子外,似乎的确再没有人过来跟他搭过话,情书也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收到了,他为此还开心了一下。
“所以,你的意思是……。”
管林伟不太明白朱苗雨的意思,难道说这些人的消失跟毛靖子有关?
“我不知道,我也没有什么意思,你自己想一想,别跟别人说。我得赶紧走了,回头别把我自己也给整掉沟里了。”
朱苗雨说完,立马就端起盘子,站了起来,迅速离开了,前后不到二分钟。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朱苗雨离开后,管林伟好长时间没有回过神,他突然想起上星期天去罗教授家报告论文的事。
罗教授有一个女儿叫罗家玲,长得可爱得很,比他小了好几岁,今年刚刚上高二,只要看到他过去,就一直跟着自己转悠,还总喜欢喊自己小伟哥哥,他也把她当妹妹一样。可是,上周末,他去罗教授家做论文报告时,没有如同以往一样看到家玲,他还有些奇怪,就随口问了问。
罗教授说家玲最近不太好,几乎天天做噩梦。还老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说什么梦里有一团黑雾不停地纠缠着她,啃咬她,死活不肯睡觉,导致睡眠严重不足,学习也一落千丈,最近正在看心理医生呢。
正如朱苗雨说的那样,这些事情看上去似乎跟毛静子也没有直接的关系,但稍微心思细腻一点的人,都会觉得不太对劲,巧合太多了,就一定有猫腻。
管林伟越想心里越发毛,朱苗雨其实还漏说了一件事。
就是女生篮球队的队长邢亚烟的事,她打球打了好些年了,也是个有经验的老球员了,却因为抢球时不小心摔倒了,导致腿筋拉断,再也不能打球了。而他跟她是朋友,曾经常一起打球,她性格开朗,两人挺谈得来。
她出事后,他曾去看过她一次,当时他记得她想跟自己说什么来着,后来又岔开了话题,现在想想,她应该是看见了门口的毛静子,所以就没有再说什么。
管林伟在食堂待了很长时间,他把自从靖子来了以后的事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突然发现,很多他们几个在宿舍里随便说的话,毛靖子居然知道,当时他以为是禾文或者何一帆嘴碎告诉她的,可如今看来,也许她是通过其他方式知道了。
难道她在我们宿舍安装了监控?不可能呀,女生不能进男生宿舍,她怎么可能装监控?难道是移动监控?
他一边思索一边掏出手机看看几点了。结果不小心按到了通话界面。
659,两个最后出现在禾文手机上的数字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
看着键盘上的数字,再看一看数字下面的字母,他不寒而栗。
659,下面正好对应毛静子的三个首字母mJZ。
,他先打了77,出现的几个词语,他毫不迟疑选择了“宿舍”,9他选择了“有”,55一大,第三个词语居然是“监控”!
连起来就是,宿舍有监控!
管林伟惊骇地手机都掉桌上了。
他被自己的猜测吓坏了,可是他立马想到了更严重的事。
四天前,他曾从毛靖子手上抢过那个香包,当时他虽然怒火中烧,可也瞥了眼毛靖子当时的表情,当时,她满脸的震惊跟受伤,这些他完全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毛静子为什么突然会拿他的香包?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的香包如此感兴趣,不惜偷拿!
她知不知道这个香包是林笠笠掉落的,然后被他捡到了却没有归还?
管林伟的脑海里跟放电影一样,快速回忆着从捡到香包开始的事。
回想完,他松了口气,他确定,不管是他,还是何一帆都没有在宿舍提过香包的事!所以,千魂云应该还不知道香包是林笠笠的。
那阿文是怎么回事?是毛靖子下的手吗?
管林伟的心中将禾文的失踪跟毛靖子悄悄挂起了钩,他开始琢磨起这件事。
如果阿文的失踪真是毛靖子下的手,那她为什么无缘无故对阿文下手?
难道是因为阿文曾在宿舍说过她坏话?不,应该不是,阿文说她也不是最近说的呀,要对付也应该早就下手了!那会是为什么?
难道是想知道香包的事?很有可能,从毛静子偷拿自己的香包看,她非常在意自己手里的香包,所以,为了知道情况,会做出这样的事也不足为奇。
可是,阿文现在到底在哪里呢?是生是死?毛靖子一个女孩如何能够悄无声息地就将阿文这么大的人藏起来,还不被警察发现?这显然有些不可思议。
今天一天,毛静子依然跟着自己,上课时也坐在自己旁边,他因为心情不好,又不想搭理毛静子,所以一直没有关注她,自然就没有去好好观察她是不是有些异样。
管林伟一个人坐在餐厅想事情,差点错过了上课时间。
上课期间,管林伟几乎是没有听进去什么,他心头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