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ri一早,张长贵带着几名身手好的弟兄先去公路沿线侦察了一番。其余各部仍然隐蔽待命,毕竟现在还没有脱离险境,一切都得小心从事。
吃过早饭后,齐思贤本想辞行的,郑卫国拍拍他肩膀说:“兄弟,傅长官也不知撤到哪里去了,你不如先跟我混吧!”
齐思贤一想确实如此,又感念郑卫国援手之德,便留了下来。郑卫国任命他为直属四营营长,统率所有的原晋绥军士兵。
张长贵他们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战士们都有些心焦,纷纷请命出战,可郑卫国一直压着没有同意。好在快到中午的时候,一名侦察员终于回来了。只是带回来的消息并不好——这一带已经全部沦陷了,他们事实上还处在鬼子占领区域的腹地!郑卫国听了之后,一点儿也不着急,他的镇定让战士们稍稍安心了些。
吃过午饭,郑卫国对段双虎说:“带上一个排的弟兄,换上ri军军装,跟我到公路上去化化食。”
这些ri军军装还是二龙山大捷的战利品,都是挑选的码号相对较大且比较完整的军服,其中还有不少是军官制服。这一路运来虽然占了保安团不少运输空间,可郑卫国一直没舍得扔,为的就是能在关键时候用上。
段双虎闻言大喜,说:“好嘞!”说完忙喊了一个班的战士跟他去搬军服。去了没多久,他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说:“旅座,昨天晚上过汾河时那些军服大部分都给弄湿了!”
郑卫国一听就火大了,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早不报告?”
段双虎也是一脸晦气,说:“要不是您说要用,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呢!”
郑卫国忍不住骂了一句娘,又问道:“全都湿了吗?剩几件也好啊!”
段双虎跑回去抱了四件回来,说:“干的就这四件了,李营长正在组织战士想办法把其余的弄干。”
郑卫国有些无奈,说:“咳,四件就四件吧!给我留件大点的,你、冯锟还有那个牛chun子赶快给我换上。”牛chun子就是攻打黑鹰寨时,孤身闯入敌寨的勇士。这家伙有勇有谋,胆大心细,是个特种兵的好料子。
换装之后,郑卫国带了一个加强排来到了公路附近。经过一番布置后,大部分战士都远远躲了起来,只留下他们四个守在公路边上。
一个多小时之后,汾西一条公路上开过来一辆汽车。他们是从南边来的,一般都是运送伤员,或者运送物资后返回的。由于各部已经溃逃,所以他们显得十分嚣张。
汽车拐过一个大弯,汽车兵小仓一郎突然大叫一声,惊醒了正在补觉的同伴隆本。隆本极不情愿地睁眼一看,只见前面的公路上躺三名帝国士兵,还有一名大个子士兵在一旁守护。这么大的个头在ri军中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所以他们并没有太在意。
小仓一郎将汽车开了过去停在路边,冲大个子喊道:“喂,你们是哪部分的?”
大个子士兵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们是第五师团的汽车队吗?”
小仓一郎一听是广岛口音,对隆本笑道:“是个南方佬(ri本内部也有地域歧视)!”然后回答道“不是,我们是20师团的。”
那大个子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说:“我的同伴受了重伤,你们能帮忙捎到太原去吗?”
小仓犹豫了一下。大个子忙走过来递给他一包香烟,说:“我是上等兵野原新之助,请多关照!”
小仓一看是个好牌子,心中暗喜,说:“哟西!我是小仓一郎,野原君真是太客气了。呃,勇士们都是为帝国圣战负的伤,我们自然不能把他们扔在荒郊野外。隆本君,你说是不是?”
隆本抽了一根烟出来,笑道:“说得没错!”
野原新之助听了大为欢喜,问了一句:“车上就你们两位吗?”
小仓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野原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一个人可没办法把同伴们弄到车上去。”
小仓有些无奈,说:“呃,隆本你睡了半天也该运动运动了。”
隆本没有办法只好打开车门下去帮野原抬人。两人抬着一名负伤的士兵去了车厢后面。没多久汽车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野原跑过来说:“小仓君,不好了,隆本君从车厢上摔下来了!”
小仓大吃一惊,忙打开车门跳了下来。刚落地,他突然感到脖子上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这时,地上一名“伤员”跳了起来嚷道:“旅座,我不扮伤员了,躺了半天什么也没捞着!”
车后面跳出一名“伤员”笑道:“冯锟你不要着急,我们在这儿等等,说不定还有收获!”
搞了半天,原来这一伙人是郑卫国他们假扮的,其中主角大个子“野原新之助”的扮演者就是郑卫国本人。
车子在路边停了一会儿,对面山头几棵小树突然摇了起来,然后一齐倒了下去。
段双虎吃了一惊,说:“旅座,来了一大股敌人!”
根据他们之前约定的暗号,来了一辆军车就放倒一棵树,如果来了两辆军车就放倒两棵。如果来了一百辆军车呢,呃,不好意思,树没有那么多,呵呵。
郑卫国说:“你们两个马上躲起来,我和冯锟留下。”
段双虎说:“那怎么行,我们一起走吧!”
郑卫国指着汽车说:“如果只有车没有人,会引起鬼子jing觉的。别废话了,执行命令!”
段双虎懊恼地叹息了一声,带着牛chun子迅速向小山坡上跑去。他开始痛恨自己当初没有好好跟那个胖翻译学ri语了。
没过多久,十几辆汽车排着长龙开了过来,打头的还是一辆装甲汽车。鬼子们从公路上径直开了过去,压根就没理会郑卫国他们。
冯锟从车底爬了出来,说:“咳,又白钻了一回。”原来,他和郑卫国两人装作在路边修车。郑卫国坐在驾驶室里,冯锟则钻到车肚子下面去了。谁想到鬼子根本没有怀疑他们,一路过去停都没停,害得冯锟白弄了一身机油。
郑卫国见他手上脸上都是油污,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正笑得起劲,段双虎他们又溜回来了,身后还多了两名弟兄。他隔老远就听郑卫国的笑声,嚷道:“旅座,啥好事啊,乐成这样?”
话音刚落,他们也看到冯锟满是油污的脸了。弟兄们都跟着大笑起来,只有冯锟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平ri跟冯锟关系较好的战士笑道:“你傻啊,整得跟包公似的!”
冯锟这才恍然大悟,忙跑到倒车镜前看了看,然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弟兄们见状笑得更加放肆了。
郑卫国突然看见对面山头上又有小树在摇晃,忙道:“别闹了,有情况!”
段双虎看了一会儿,说:“旅座,来了三辆汽车!打还是不打?”三辆汽车对于他们这支小部队来说有些多了,可就这么放走又有些可惜。
郑卫国略想了一下,说:“南面回来的车上应该不会有多少兵力,我们想办法把它吃掉!”
冯锟说:“可是我还没洗脸呢!哪里有水?哪儿有水啊?”
郑卫国笑道:“洗个屁,这个样子就挺好!”
说完他转身一看,见新来的两名战士还在手忙脚乱地换ri军军装,不由地有些生气,说:“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慢,还没换好!”
一名战士苦着脸说:“旅座,裤裆太小穿不进去。”段双虎过去一把就撕开他了的军裤,说:“滚到车厢上去!”
那战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营长,你,你要干嘛?”
段双虎没好气地说:“弄条绷带缠在大腿上!装伤员,懂吗?”
战士嘿嘿一笑,说:“懂了,懂了!”说着忙爬到车盒子里面去了。
另一名战士衣服换好了,可鞋子太小,一双大脚恁是塞不进去,急得满头大汗。
段双虎哭笑不得,现在又没有合适的鞋子,只好让他装作脚负伤了。
他们刚收拾好,那三辆汽车就过来了。冯锟拦在路上喊道:“喂,请停一下,拜托了!”
汽车停了下来,一名少尉从车窗伸出头来喝道:“什么情况!为什么要拦在路上?”
冯锟一口东京口音,说:“我们汽车抛锚了,请帮帮忙!我们急着把几名伤员送到太原。”
看在伤员的份上,少尉跳下车,喊了几个人过来帮忙。郑卫国呆在车厢上数了一下,发现总共有十名鬼子,其中七名鬼子都跑过来围观只有三名司机没有下来。
凭他的身手解决这十个鬼子并不困难,难就难在不能动枪。这附近都被ri军占领了,一旦惊动了ri军大部队可就麻烦了。
两名鬼子钻进了驾驶室,折腾一会儿没有修好。其中一个鬼子只好钻到车厢下面去了。郑卫国趁机跑到后面两辆车上,借递烟的机会扭断了两名鬼子司机的脖子。
由于后面两辆车被第一辆车挡住了,所以前面八个鬼子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前面八个人挤在一起,想要一一除掉而不惊动其他人几乎不可能。
这时,正好有一个鬼子跑到路边去撒尿,郑卫国忙跟了过去。那鬼子看了郑卫国一眼,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郑卫国解开裤带,露出一个yin荡的笑容,咧开大嘴说:“一起!”
鬼子瞅了瞅郑卫国的小弟弟,脸上的肌肉狠抽了一下,忙转身扭向了另一边。郑卫国见时机已到,从侧面狠狠一拳击碎了他的喉骨。击打这个位置有个好处,就是临死前不会发出声音。
这个鬼子身子一软就要倒下,郑卫国忙上前一把搂住,喊道:“不好了,这家伙晕倒了。”
几名围观的鬼子忙跑了过来。一名上等兵摇晃着鬼子的尸体,喊道:“田村君、田村君,你怎么啦?”
郑卫国突然伸出双手各抓住一个鬼子的脑袋使劲一碰,这两个倒霉蛋便晕了过去。后面一个鬼子正要大叫,却被郑卫国一记重拳打在面门上,当场丧命。
与此同时,冯锟钻到第一辆车上,用匕首接过了司机。段双虎从车厢上一跃而下,扑倒了那名少尉。在驾驶室修车的那名鬼子惊呼一声,刚要去掏枪,却被牛chun子一把拽了出来,并狠狠摔倒在地上。另一名战士光着脚跳下车去帮忙,两人合力将其杀死。
最霉的是车厢下面那个鬼子。他听到动静,刚从车底下爬出来就被穿开裆裤的那名战士一脚踩在了后颈上。
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那名少尉。这家伙军衔虽然不高,但却是个真正的搏击高手。段双虎一身功夫在保安团也算一流了,又占着偷袭的便宜,可恁是落了下风。
少尉一把甩开了段双虎,伸就要去摸枪。冯锟忙舞着匕首冲上去帮忙,却被少尉一脚踢翻。好在这一下争取到了时间,郑卫国跳将过去,一腿将其扫倒。段双虎趁机扑上去扭断了这家伙的脖子。
见鬼子都被消灭了,冯锟顾不得一身油泥,舞着匕首高兴地说:“哈!刚才我亲手干掉了一个鬼子!”
郑卫国过来看了一眼,见车上溅得到处都是血,没好气地说:“快把驾驶室收拾一下,搞这么多血没法用了!”然后又对段双虎说:“发信号让二队快来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