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与邱用了几天年假在家休息,活脱脱的一个闲人状态,看书、看剧、打游戏,绝不碰工作。
两天后,周凌薇下班先回麦子店取东西再去他家。
有个人怀里抱着一个类似保温壶的东西从另外一个方向往小区门口走。
她放慢了脚步,多看了几眼,是昨晚送刘与邱回来的向女士。
在小区门口站定,向怡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思索片刻,她决定发个语音:“与邱,我煲了骨头汤给你。”
声音很轻,周凌薇没听到她说话。
不清楚是向怡有这样的习惯,还是想欣赏自己的声音,她把刚发出去的语音播放了一遍。
这次,周凌薇听到了,心中大骂:祸害,刘与邱这个祸害!
她快步走进小区,向怡又拿起手机说话:“听说骨头汤对骨折特别有帮助。”
隔着小区内的栅栏,周凌薇故作不经意地将头发甩到后面,向女士换了个站姿,一手抱着保温壶,一手揣进口袋,微微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那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心瞬间燃起,仿佛踩上了风火轮,周凌薇嗖嗖地走到刘与邱家门口。
还未喘匀气,她立即按下门锁密码。
”你——”周凌薇看一眼电视机,好家伙,刘与邱正悠哉悠哉地打游戏:“你还不下去?”
“下去干嘛?”
她激动得不行,看到他的手机扔在远处的沙发上,又有点失落,拿起他的手机塞给他:“你快看微信。”
刘与邱不明所以地点开微信,抬头看她,她仰仰下巴催促他听语音。
听完,他又把手机扔回到沙发上:“我不去。”
靠!不是人!
不去就不去,一个消息都不回。
“大冷天的,你就让人家在那等,”周凌薇这会儿走到落地窗边往下看,其实根本看不到人:“我要是她,我得恨死你。”
“这么有同理心,”他瘸着腿也走到了窗边,推推她:“那你去。”
“我不去,又不是给我喝的。”
“你欠我的。”
“我——”
周凌薇既对刘与邱冷漠的态度感到小开心,又不希望看到这个城市今晚多一个伤心的女孩,这番矛盾的情绪拧着她的心。
兴许是觉得自己冷处理的方式不太对,他又推了推她:“你去吧。”
想起那个向女士在楼下摩挲手掌的动作,她于心不忍,还是决定下去一趟。
刘与邱忽然抽风叫住她:“你顺便告诉她,你是我女朋友。”
只是一个玩笑话,周凌薇的心莫名地咯噔一下,瞪起眼睛告诉他:“才不要!”
“假装而已啦,免得她再来,你都说了,大冷天的——”他轻佻地wink一下:“对吧?”
“不是,你俩从张家口回北京路上,你自己怎么不瞎编一通呢?”
“我当时不舒服,她问,我就什么都说喽。”
他靠在玄关的柜子上,姿态慵懒,语气还有点撒娇的意思。
服了,周凌薇彻底服了!
她已经走到门口换上鞋,刘与邱以为她要推门出去,她却一个转身,吓他一跳,只见她半眯起眼:“你知道吗?”
听到「你知道吗?」,他不知道周凌薇要说什么,但知道接下来说的话都是胡诌,同时,她的表情一定是特别认真的那种。
果真,她的眉心蹙起一个假正经的弧度:“给人挡桃花会破坏自己的桃花运。”
刘与邱讪笑几声没接她这茬。
转念一想,她直接去和那个女孩碰面实在不太好:“你让她搁保安那,我去拿。”
他乖乖巧巧地拿起手机,琢磨了一下,决定发语音,手指按在手机上,眼睛瞥向周凌薇,故意放轻声音:“抱歉,我刚看到你的信息,我不在家,你放保安那边,钟点工回来会带上来。”
周凌薇又动了揍他一顿的心思,之前给他贴的标签在这一年的相处下基本上全被他自己撕得稀碎。
他一点都不成熟,好幼稚。
还坏。
听到刘与邱格外温柔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滋滋传来,向怡的耳朵发痒,心也跟着开满鲜花。
没关系,没关系,这一次送骨头汤没见到他,下一次取保温壶应该可以见到了,他昨晚还说等他好了还请她去open吃饭。
这样来来去去打交道,就可以变得熟络。
想到这,她走去公交站的脚步十分轻快,也不觉得这天冷了。
周凌薇在保安那取上保温壶,好奇地往门口看一眼,向怡又是昨晚蹦蹦跳跳的走姿。
重新回到刘与邱家,她开启还债的「钟点工」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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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烟甜甜的恋爱终究还是迎来了磨合期。
刚开始和孙鸣威如胶似漆,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粉色滤镜,他那些洗完澡不立即洗袜子内裤的臭毛病,她通通可以忽略。
时间一长,黄烟再也压不住自己的洁癖发作了,索性不装,直接大喊受不了。
最初孙鸣威还会抱着她哄:“好好好,宝宝,我改。”
改个屁!
把人哄好以后,他是立马去洗内裤了,持续不了两天,又变成原形。
她只好跟在他屁股后面叨叨个不停。
她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在一个男人跟前变成一个老妈子。
黄烟说她的,孙鸣威忙活自己的,两个人在家都是被人惯着的,未曾为谁真正改变过。
他们因为诸如此类的小事最终引发成攻击性的吵架。
今天,她和孙鸣威又爆发了一次争吵。
究其原因就是这种半同居的恋爱模式太祛魅了。
距离产生美不是没道理的。
趁他去阳台抽烟的功夫,她收拾东西火速跑回麦子店。
黄烟本就怕孤独,争吵后的疲惫将孤独感暴露得尤为明显。
这会儿面对黑灯瞎火的房子,她心里更难过。
她记得周凌薇没有出差,往沙发上一瘫打起了电话:“薇薇,你还在加班吗?”
“没有,我——”
不得不说刘与邱是一位「合格」的债主,似乎一切非照顾他的行为都是偷懒。
在客厅瞥见她在厨房打电话,他远远地喊起来:“我饿了。”
“靠!怎么有男人的声音?”
黄烟傻了,转而立马想起来这人不是刘与邱还能是谁:“哦,你在猎人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