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从书房滚到卧室,暖黄色的灯光在周凌薇眼前摇晃。
“薇薇,你怎么哭了?”刘与邱拂去她眼角落下的泪滴:“我弄疼你了吗?”
周凌薇:“……”
这该如何解释,难道他不知道是因为他厉害?
爽到哭,懂不懂啊?
他不是个很有经验的情场老手吗?
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她想,如果刘与邱是她高中同学的话一定也会被取个「呆子」的外号。
啊,也不一定,毕竟他会装。
周凌薇盯着上方的男人看得走神,思绪越飘越远。
约莫一年前,他带着刺眼的光芒从办公室门口走向她,那个时候,她觉得这个人真帅啊,矜贵又平易近人,越是相处,越是难以形容这个人。
曾经给他打上的标签过于简单了,他身上应该贴满了标签,还都是正面的居多。
上周末,她陪他去打网球,他在球场上挥汗如雨,刺眼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阳光少年的气息。
下了球场,他很开心,只是那抹灿烂的笑容里藏着好多复杂的情愫,周凌薇也说不准是什么,勉强统称为烦恼吧。
原来多方面优秀的男人也会有烦恼。
她挺喜欢看到他工作日的装扮,那种时候,他几乎只穿正装,西装革履下的他是绅士的,是专业的,他最近似乎还会偶尔戴上一副防蓝光眼镜。
然而,此刻在暗夜驰骋的他九分温柔一分霸道,让她欲罢不能。
二者一结合,倒像个斯文败类!
低沉的声音在颈边骤然响起:“认真点。”
脑海里是烟花的前奏:“你好凶啊。”
周凌薇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在失控的边缘咬着唇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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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与邱抬起手又收回去,反复几次,最终又记起窦莘的话:“每个女人都需要一个滚烫的拥抱来填补事后的空虚感。”
每个女人可能不包括周凌薇,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太不准确了。
每次结束后,她都自动自觉地滚到一边去睡,他刚开始有点纳闷,真的有女人不喜欢事后温存吗?
而她真是不同,将他们之间的界限划分得很清晰。
睡的时候,投入动情;睡的时候,清醒独立。
即便被周凌薇拒绝过,刘与邱今晚还是想将她拥在怀中入睡。
思来想去,他还是抬起手搭在她的腰上,身子越贴越近。
周凌薇没睡,以为他在暗示什么:“你不累吗?”
刘与邱把脑袋埋在她的背脊,声音嗡嗡的:“不做,睡觉。”
“那……你放开我,好不好?”
她睡觉的时候不喜欢被别人挨着,最初也不是如此。
和王淼恋爱一年后,周凌薇才把自己交给他,说不上这有多珍贵,但哪个女孩不希望被喜欢的男孩呵护呢,况且那个时候,他那么喜欢她。
头几次结束后,她试过抱住王淼或者拉着他的手,得到的回应却是:“很累。”
再有耐心点的回答就是:“宝宝,这样我会睡不着的。”
被拒绝的次数多了,她也不再舔着脸去碰他,久而久之,她习惯了,习惯到她真的成了那个更愿意自己睡觉的人。
身后躺着一个这么好的男人,这个时候想起一个那么烂的前任,着实很煞风景。
周凌薇扭了扭头,立即把王淼从脑子里甩出去,刘与邱若是迟迟不撒手,她也不排斥。
正这么想着,腰间的温度退去。
他松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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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林月朗在周一收假回到公司,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月。
从车库一路走到工位,她收获了无数双诧异的目光,
每个人眼中似乎都写满了「佩服」。
对对对,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垂眸看一眼手里的爱马仕铂金包,以前心疼钱,舍不得买,出了月子,她立即杀到国贸商城拿下。
冒着许多未知的风险怀孕生子,凭什么不犒赏自己?
下属们早就知道林月朗今天回公司,提前准备了花束和蛋糕。
在小会议室里闹腾了大半个小时,所有人都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林月朗的回归无形之中对Lawrence构成威胁,他现在成了那个不上不下的人。
可压根儿没人在意他,反而都觉得轻松了,背后不会有一双盯着自己迟到或踩点下班的眼睛。
“Ah的访谈大纲,我看过了,写得不错,这次你上。”
林月朗和下属说话的时候还是不看人,周凌薇已经习惯了,她指着自己,战战兢兢地跟她确认:“我?”
她抱起手臂转动椅子朝向周凌薇:“几个月不见,你怎么还这么没信心啊?”
想升职就不能整天闷在电脑前写框架、大纲和报告,其实她早已对主持座谈会跃跃欲试了,不单单是为了升职,而是锻炼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
只不过,Ah是大客户,又是个大项目,她着实不太敢挑战,连忙否定:“不是不是,Ah不是咱们大客户吗?万一——”
万一搞砸就完蛋了。
林月朗不喜欢听到下属的丧气话,周凌薇没敢接着往下说。
倒是有人立马过来讨工作,曲悠真是罕见得积极:“老板,老板,要不我上?”
最近她手里的项目很小,还特别无趣,q2都快结束了,再不多揽几个大项目,她年底根本没机会升职。
“这个项目Vivian从头跟到尾的,就得她来。”
林月朗把曲悠拒绝得明明白白,转头对周凌薇说:“ben说你有信心从Ah那得到嘉奖信,年底升职就靠它了,如何?”
不是,这刘与邱怎么还跟林月朗说这些呢。
她收紧手指:“一定,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纵使还有一周才开始,周凌薇已经提前焦虑,带着这份惆怅熬到午休时间。
一起吃过午饭,Jenny拉着她在写字楼附近散步:“你就记住一点,越大的项目和客户越nice,他们不会追着你在会上的表现欠佳就说你把整个项目搞砸了,他们要看到的delivery是你给出的那份报告。”
“还有,努力、认真,一点错都没有,只要做到这两点,凡事都会有Sammi给兜着,这是最差的情况。”
为了不打击她,Jenny没把不太常见但极其伤筋动骨的情况告诉她——
如果客户对项目的结论不满意,或者客户被自家老板批了一顿,作为协作团队,他们很可能会被定量部门甩锅。
惯用的手段就是抓住研究员在会议上的表现这种小瑕疵来大做文章,随即便是两个组或者两个大部门的争吵。
结局有两种,某个组某位研究员取消当年升职和年终奖的机会,重则拿上离职证明走人。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低职级员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