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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霁予在家里给清明洗了澡,吹了毛,又给它戴上了新买的小碎花口水巾,她似乎格外喜欢在小狗身上玩穿搭游戏。

光是小狗衣服,清明自己就有一面柜子,还不算头饰、围脖,各种。

当她拿起手机的时候,就看见季何年发了一个小视频。

小视频里背景昏暗,背景音嘈杂得很,迟绪小小一只窝在沙发里,边上还有三个看起来同样是客人的人围着她,一边拍手一边喊着喝一个。

林霁予:……

[定位给我。]

季何年几乎是秒回,瞬间给出了酒吧定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段语音:“小林妹妹,不用谢哦。”

林霁予甚至不用听声音就知道,这句话一定是高大老板发过来的,甚至于……

这段小视频或许都是高大老板发的,照季何年的性子,顶多是给她打个电话,问她过去不过去,而不是这样,一点一点线索往外丢,设陷阱专门逗小老鼠似的。

迟绪不过是到酒吧里打发打发时间,原计划是坐个三十分钟一个小时,看两个晚间小节目,顺带喝两杯方便夜里入睡,哪成想林霁予跟在她身上装了什么定位似的,没坐一会儿,身边的沙发就塌下去一块。

她偏头,歪了歪脑袋,“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看林霁予这样,也不像会来酒吧的,更何况靳城酒吧那么多,年轻人下了班都喜欢过来小酌一杯,怎么就来这家了呢。

“听说是网红店,过来看看。”林霁予面不改色,没一会儿,服务生就端来了她点的酒。

“说谎都不会。”迟绪抽走林霁予手里的酒杯,“这家店哪里网红,土得很。”

林霁予:“你知道土,还……”

的确是土的,dj在前头声嘶力竭地喊麦,头顶的灯五颜六色绚烂得发土,连带着节目也是,带着低俗的意味。

季何年能来,大约还是托了高大老板的福,而高山知道这个地方,归根结底还是因了迟绪。

“这个地方有意思,”迟绪笑嘻嘻地喝着林霁予的酒,顺带给她点了一杯橙汁,“一会儿送我,别喝酒,正好省点代驾费。”

林霁予:……

“有什么意思?”仿佛连空气都是浑浊的。

“因为来这里的人目的很明确,大部分人就是为了约和骗,直白又赤裸,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迟绪轻笑一声,晃了晃酒杯,顺带又点了一波别的。

“去过拉吧吗?里面的人披着华丽的外衣,好像不是海归华侨,没有体面的工作就会成为底层,开除拉籍的那种,说着交朋友,实则处处散发着求偶又或者暗搓搓炫耀的气息,那里也很有意思,是不一样的风格,你可以去看看。”

长长见识也好。

林霁予:“……我不去。”

“那我下次去?”迟绪贴近她,眉眼间散着笑意,“就怕有人口口声声说着不去,结果我一去她来得比谁都快哦。”

林霁予:……

“绪绪,你心情不好吗?”

“是有点,不过我日常心情不好,”迟绪换了新的酒,靠在林霁予肩头,“还得是你,身上总是有种很干净的香。”

明明生活过得也不精致,但就是会给人一种清新感。

“那我们回家,好不好,跟我回去。”

在林霁予过来前,迟绪身边总会有各式各样的人停留,可自打林霁予来了,沉冷的模样仿佛镇住了不少人,迟绪乐得清静,笑吟吟地欣赏着台上的人表演二人转,“你在村子里住过吗,村子里以前会有戏班子搭台,吵吵嚷嚷跟这里差不多。”

通风报信的高大老板终于领着季何年出来了,迟绪抬眸扫了一眼:“我当林霁予怎么知道的,你还真来了。”

“谁知道你平时喜欢来这样的酒吧啊,人家明明叫你安利有情调有氛围的,”高山挨着迟绪坐下,抽走她的酒就喝,“酒倒是不错,还便宜。”

“我寻思有情调有氛围的季医生应该都知道吧,没准你想要另一种情调?”迟绪歪着脑袋想了想,“破旧的老巷子里不顾他人死活的接吻什么的?幽暗的地方,不远处闪烁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光,有种世界末日前大做一场的荒诞,那首歌怎么唱来着,我爱你世界末日来临以前?”

众人:……

“你不说的时候我还不觉得,你一说……”高山把迟绪的话来来回回琢磨了一遍,发觉好像还真挺带感的,小眼神下意识就跑到了季何年身上。

季何年连声咳嗽,缓解尴尬。

“季医生,小动作太多了,你紧张,”迟绪乐得看季何年笑话,“是怕我们家高悦歌真对你那么做还是心里藏了一点点期待呢?”

高山闻言,当真环着胳膊眉眼带笑地望着季何年,“是吗?”

林霁予摆出了迟绪同款困惑歪头,似乎不敢相信她的好友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季何年在她心中……

一贯是没什么想法的理性人。

季何年:……

“不带你们仨这么组团围攻的哈。”季何年举起双手,“我认输,倒是迟绪,我不是给你带了点药么?”

“效果太好了季医生,睡得太死了,”迟绪摇摇头,“我需要在夜里有清醒的睡眠,睡得人事不知会让我恐惧的。”

季何年:……

“那你还三番五次叫我给你带药。”

“病都去看了,我总得带点药,不然心里老感觉怪怪的,多少还是心疼钱。”迟绪歪理一句接着一句,听得人好笑。

季何年忍不住回嘴:“陪聊和药是两份钱,你的单据上都有?”

“我可以不看单据,就图心理上的感觉,”迟绪摇头晃脑,说完后弯腰又想端起一杯酒,奈何林霁予的速度比她更快些,酒没抓着,倒是抓着一只手。

“我们俩要换地方,不和你们待了,”自己就开酒吧的高大老板无比嫌弃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你们走吗?”

“我们……”林霁予似有犹豫,询问的目光落到了迟绪身上,“回家吗?”

她似乎不习惯来这样热闹又吵闹的地方,坐在这里的每分每秒倒更一个尽职尽责的护卫,冷淡的眸光扫视着所有会把目光投到迟绪这的人,试图以冷冽又沉静的表情来掐死每一个试图上来搭讪打的念头。

“啧,我说我们小林妹妹对你是真爱吧,”高山还在边上说着打趣的话,“也就是你能待得下这里。”

“林霁予给你僚机钱了吗就在这瞎启动,你是地球啊还带自转的。”迟绪笑了一声,随手拿起边上的外套,“你结账,我们走了哦。”

言罢,牵着林霁予就往外走。

她没选吧台,要了个卡座,喝完再结,高山倒是想走,奈何没迟绪这份跑路的经验,被服务生逮了个正正好。

她一边扫码一边骂骂咧咧,顺带还要跟季何年卖一卖惨:“看见了吗,她平时都是这么欺负我的,我都……”

心一横,更违心的话丝滑从嘴里冒出来:“我都这么没钱了,呜呜呜。”

季何年倒是心肠硬,在边上笑着喝自己那杯没喝完的酒,淡定看着高山卖惨外加结账,顺带还能问上一句:“下一场想去哪?”

高山:???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这么无动于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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