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予说的是让迟绪捏回去，迟绪没有，她轻飘飘的拍了几下林霁予的脸，笑得很是乖巧，“下次再捏，我可直接扇你了，还记得被我扇的巴掌吗？”
林霁予第一反应是认识第一晚被扇的那八个，迟绪走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些迟钝的想起，不是。
在迟绪眼里，那八个是拍，不是扇。
真正的巴掌，应该是新年夜，她受不了迟绪的口无遮拦，冲动占了她便宜。
打在脸上火辣辣得疼。
林霁予推着车快步过去，“迟绪，如果我说我不记得呢？”
迟绪淡定朝前走，偶尔路过看见什么想买的就随手丢进购物车：“那你去老年科看看，是不是痴呆提前。”
林霁予：……
“没见过你这么上赶着找打的，色欲熏天了。”迟绪想想也是好笑，“你有女朋友的时候，名正言顺的时候怎么不亲个够？”
到她这没名没分了还惦记，离谱。
林霁予低头，“不知道，我没有想过，她也没有提，我们像是有什么默契。”
迟绪：……
她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不会有欲望吗？居然柏拉图，第一次见，罗一冰不愿意上床我能理解，她其实挺直的，可能这么多年没找到比你对她更好的，要不然……”迟绪又闭了嘴。
要不然上一世，她不会到死都没看出来罗一冰居然和一个女人谈过十年恋爱。
照理她的直觉还是挺准的，至少林霁予看着就弯弯的，不了解内情的话，出去光靠那张脸也能骗到挺多女朋友，这么多年，清冷御姐攻这个词条的热度在姬圈就没褪过。
“要不然什么？”林霁予追了上去，她不懂，迟绪为什么总是欲言又止，“绪绪，你说话说一半不可爱。”
原话应该是——
话说一半招人烦。
迟绪无所顾忌，说话直接又扎人，林霁予做不到，她总是怕对面生气，在引用迟绪的话时会本能进行美化。
“要不然她也不能结婚啊，是不是，我记得她给自己的相亲条件里有一个就是没谈过男朋友。”
迟绪又捡了一大堆零食进车，“这些够你吃一段时间了吧？”
晚餐食材没买多少，稀里糊涂就被迟绪带到了零食区，不知不觉，车里装的全是她日常会囤的东西。
扶着推车把手的指尖颤了颤，“那你呢？”
“我又不吃零食，我连饭都吃不了几口。”眸光扫了一圈，“随便买买就行了。”
糊弄学再次发挥，林霁予却不糊弄，她记住迟绪所有的雷区，虽说厨艺就这样，但态度上还是能打个满分的。
“我想了下，你说的也对，她倒也的确没谈过男朋友。”话题不知不觉又扯回到罗一冰身上。
林霁予大约是想要知道更多，过去她究竟有多迟钝。
“一看你这人就没经验，别叫林霁予了，叫林天真。”迟绪带笑扫了林霁予一眼，却见这人为她的话满面困惑。
“假设这个条件成立，那么她这话的隐藏意思就是自己还是个处，偷摸把自己跟其他人划开，抬高了一截，什么年代了还能说出这种话，除非她拿这个条件去对标要男方同样没有一点感情史，不然她这问题就很大，观念有问题。”
迟绪指了指太阳穴，“一直说伯伯和我妈接受不了这种感情，有没有一个可能，是她自己接受不了。”
上一世她都带过几个女朋友回家了，有个是实习期认识的，她上班的地方离罗家很近，就搬过来和她一起住，一住就是一年，一个月象征意义的交两百块晚饭钱，交了几个月简卿柔就再也不收了，老夫妻俩还是好吃好喝管着，没说过一句不好的。
“这么说吧，伯伯和我妈，他们有问题，但那些问题只针对我，而我对他们也是一码归一码，对我好的我会回报给他们，对我差的，小事我不会计较，大事才会一直记，我从来不会对任何人说我的今天是他们彻头彻尾的全责，懂了吗？”
在罗一冰那，所有的责任一股脑尽数甩给了罗有成和简卿柔，这不客观。
重生归来，迟绪无数次希望简卿柔和罗有成就是彻头彻尾的坏人，希望他们坏得极端，连偏心也是，最好满脑子都是如何扒在她身上吸血去养肥罗一冰，可惜不是。
极端的坏人和褒义上的圣母一样，都难寻，她痛苦的根源也源于此。
“我能理解你这份天真是因为你经历的我都经历过，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赞同你，你和罗一冰，你们之间的关系，你是吃亏的受害者没错，但你不是完美的受害者。”
林霁予似乎是有些出神，推车险些撞到人都没察觉，迟绪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看路。”
“我为什么不是完美的受害者？”林霁予复盘了过去的感情，自问该做的她都做到了，挑不出什么过错。
“因为有人会认为你在纵容，人对人都是有需求、有要求的，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我看你好像对罗一冰没有任何要求，她只要能在你身边喘口气你就知足了。”迟绪扯了下嘴角，“也不怪她这么骗你，欺善怕恶是常态，但凡她蹬鼻子上脸的时候你像冲我发脾气那样冲她发火，她都不至于这么糊弄你。”
林霁予：……
即便如此，她仍想问自己辩上一句：“我在她身上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知道，但你还是空的，霁予，你没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迟绪敷衍点头，随口一言便就此打住，不欲在“找寻自我”这样深奥又可以无限延伸的话题上继续探讨，毕竟她自己的生活都还一团糟，“还有什么要买的菜吗？”
林霁予翻了翻车里的东西，发现全是荤的：“再买点蔬菜。”
迟绪：……
“兔子精转世，少吃两片叶子跟要命一样。”
说完，随手抓了一大把新鲜的空心菜丢车里，“荷兰豆、莲藕、西兰花是吧？”
这回轮到林霁予乖巧点头了，她亦步亦趋跟在迟绪身边，像个怕走丢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