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忘了这遭!
泾阳县的县令不就是那贪财好色的草包宋锦书嘛!
她那样的人,肯定没这么好心的为百姓着想。
以她贪财的性子,更不可能自掏腰包为傜役发工钱,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瞒着。
她做的这些事,一定是她的另一种敛财手段罢了。
如今朝廷国库紧张,皇上为了避免官员之间相互勾结敛财,因此鼓励官员互相举报同僚敛财的行为。
若是他协助王大人捉获宋锦书搜刮民脂民膏,王大人一朝得了圣眼,他也会得了王大人的看重。
这前途根本不必担心!
想通了这些,史主簿鸟儿也不逗了,扔给了跟随的小厮,大步朝着广饶县县衙方向而去。
泾阳县县衙内。
宋锦书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她正在后院的一块空地里倒腾着。
这里原想是前任县令种花的地,现在一半被她妹妹们开垦成菜地,一半还空着。
宋锦书准备在这里架个葡萄架子,然后尝试种一小点的葡萄和西瓜。
现在虽然晚了点,但也不是就不能种出来,顶多水果小点罢了。
宋云蓉小丫头不知道长姐在干嘛,紧跟着宋锦书的屁股后面学着她的动作。
宋锦书无奈的笑出了声,这小模样还挺可爱的。
“等水果种出来,长姐第一给你吃哈!”
听着宋锦书哄小孩的样子,宋云蓉小大人的轻叹一声:“长姐,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我知长姐一人养家辛苦,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跟姐姐们一样帮衬长姐了!”
她年纪小,却很懂事,姨娘也时常告诉她,让她好好讨好长姐,以后她们出嫁了,长姐就是她们的依靠!
但是她对姨娘的这话有些不认可,她想对长姐好,不是因为她以后是她们的依靠,而是她真的心疼长姐和各位姐姐们。
宋锦书听着她暖心的话,一颗心像是有暖流划过,心里酸酸甜甜的。
她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对宋家的这些姐妹好,是因为责任,还是与她们日夜相处产生的感情。
总之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想让她们过得更好一些。
女子本就不容易,她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站得足够高,以后有能力给她们撑腰。
宋锦书揉了揉宋云蓉的小脑袋,陪玩了一会儿就出门溜达。
大方县某处宅院内。
刘京墨咬牙切齿地瞪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家仆,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似乎要将眼前之人烧个干净。
“丁一我没想到会是你!你到底为何背叛我?”
刘京墨真的行不通,丁一从小跟在他身边,两人感情深厚,他待他也不薄。
他竟不知道自己养了一头狼在身旁。
“老子真的想不明白,我对你不好吗?小时你被家人卖,我看你可怜,便央着母亲让你来到我身旁。
这些年来,你身上穿的,平日里的吃的,几乎与我差不多,你到底为何要举假证诬陷我贩卖私盐!
你可知这个罪名若是成立,我刘家必会被抄家!”
丁一身子抖了抖,抬眸看向刘京墨,突然苦笑一声,淡漠道:“您是公子,我不过是人人可打骂的奴仆,我又岂敢与公子您相提并论?”
见丁一这副无所谓的模样,刘京墨气的眼通红。
这厮不仅叛主,还是个不知感恩之人。
以前都是他瞎了眼,看错了人!
这次若不是他提前留了一手,有可能真的会被丁一得逞。
刘京墨知道丁一绝对不是幕后之人,他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罢了。
只是这小子骨头挺硬,折磨了几日都开不了他的口,反倒将他自个的手抽麻了。
望着丁一软硬不吃的模样,也不知道等会儿他会不会这般淡定从容?
“哼!好得很!爷念在你伺候我一场的份上,本想给你死前留个体面,既然你不要,本公子也不想浪费功夫在这儿陪你耗!”
丁一不屑地撇了撇嘴,在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身后事也已经安排妥当。
敬酒不吃吃罚酒,等会儿别哭着求他就是了!
刘京墨拍了拍手,便有人从外面连拖带拉的将一家老小拖进来。
“刘公子饶命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呜呜呜…老三你快给刘公子说好话,我们不想死啊…”
丁母痛哭流涕,一看到丁一,就直接扑上去,可惜半道被人截住。
丁一看到人的那刻直接傻眼了,他紧张地吞咽,努力维持镇定,可眼神的变化还是出卖了他。
刘京墨嘴角上扬,轻声道:“如何?你骨头是硬,但你可怜的父母以及年幼的孩子,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
他本不屑利用妇孺达成目的,可此事不能久拖,他要抓紧时间回去道歉。
刘京墨见丁一不动如山,直接抽出一鞭子,甩在他家人的身上。
“啊!好痛!呜呜呜…杀人了…刘公子饶命啊!老三!老三你到底有啥事瞒着刘公子呀!你再不说,我和你爹要疼死了!”
满屋子都是丁母的哭喊声,以及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的声音。
丁一额头冒着一身冷汗,有些不忍,刘京墨看他开始动摇,又朝着丁家人挥了一鞭子。
这一下直接将人打吐了血,可见他力气有多大!
“公子你!”
丁一吓的瘫软在地,不敢置信地看着发狠的刘京墨。
他没有想到一向心软的刘京墨会这般心狠手辣。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若是本公子之前没有留一手,我刘家上下只会比他们更惨!丁一你再不老实交代,今日你便眼睁睁看着她们死在你面前吧!”
说着刘京墨将手里的鞭子扔给了旁边的随从,示意他继续鞭策。
丁一眼疾手快,迅速地抓住鞭子另一头,原本就伤痕累累的手臂伤上加伤,令人触目惊心。
“公子!小的都说,只求公子能饶了小的家人一命!”
丁一直接跪趴在刘京墨面前,痛哭流涕地说道:“小的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受人指使的,那人便是顺安府的…呕…”
突然丁一口出鲜血,猛的吐了一地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