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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从表面上,还是实质上,田范认为侏儒机械人的表现还可以,但是今天他怎么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如果他再努力一些,兴许能从侏儒机械人这里得到点什么。

他看了谦卑的侏儒机械人一眼,然后为自己倒满了一杯咖啡,“你在说谎。”他说,放下了咖啡壶。

侏儒机械人打量田范,“您对我有误会,”他说,“我不敢在您面前说半句谎言。”

“你就是在说谎。”田范说,拿起一块糕点,撕下糕点碎块,泡在咖啡里。

“我无法再说下去了。”侏儒机械人说,直起了腰身。

“一个说谎的机械人,有存在的必要吗?”田范说,喝了一口咖啡,至少现在他品尝到了两种滋味,一种是大麦的醇香,一种是咖啡的香甜,当两种滋味回荡在他口腔之时,他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唤了起来。

砰,侏儒机械人的机械手砸在桌子上,“可您在冤枉我?”他吼道,但是他的声音却太像是在儿戏了,他那语音播报似的声音,比以往提高了语调,仅此而已,其余的,从他声音里一点也看不出情绪变化。

田范放下咖啡杯,身子仰靠在靠椅上,仰头看着侏儒机械人,“你用古老的医学技术,解释慎娇失去部分记忆的事情,”他说,“这根本就不合理,现在是3002年。从这一点上看,你一定别有用心。”

“可我并没有错。”

“你是没有错,但是你故意遗漏了当代科技,这就说明,你别有用心。”在田范心里也不认为侏儒机械有什么过错,况且他解释过,他的知识储备并非来源于自己,而是厂家,但是此时他更认为自己需要进攻,尝试逼迫侏儒机械人露出马脚。虽然这面临风险,侏儒机械人是清白的,但是不尝试,这点机会肯定没有。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的知识储备来源于厂家,而并非是我自己。”

“你在说谎。”

“您的根据是什么呢?”

“3002年的科技厂家,摒弃当代科学,只给机械人传送古老的医学知识,你认为那个厂家会这么做呢?”田范信誓旦旦的反问,但是他心里明白,古老中西医学对当代人依然有用。他想从侏儒机械人这里看到破绽,甚至在说话时,他的眼神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侏儒机械人的面孔,但是他看到的仅仅是侏儒机械人一张毫无表情的脸。这时他失望了。

“好吧!”侏儒机械人说,“您对我的误会太深了,我无法辩驳,但是有一点我需要解释,我只是主人派遣到你们身边,伺候你们的管家,如果您认为我不值得信任,您可以告诉老主人,将我送回弗洛德公司,重新维护,重新配置。”

到了这里,田范已经意识到从侏儒机械人这里根本得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他放弃了打算,再次拿起咖啡杯喝起悬浮着小块糕点的咖啡。

慎娇皱着眉头,看着田范,“师范,你为什么如此对待机械人管家呢?”她说,“我现在不是很好吗?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你认为杀害你的人,会因为你的复活就此放手吗?”田范说,大口喝一口咖啡,当他放下咖啡杯子时,他看着慎娇,“凶手会再次伤害到你,也许会伤害到我,我们不能坐视不理。”他继续说,看到慎娇摇了摇头。

“父亲不会坐视不理那些人的。”

“我相信他是一个慈爱的老人。但是我并不相信凶手也有一颗善良的心。”

“你发现了什么了吗?”

田范摇了摇头,慎娇满脸的茫然,略微扭头看向窗外,一个巨大的湖泊像是剪影了一样呈现在窗户口,湖面上,成群结队的鹈鹕展翅飞翔,鱼儿从波光粼粼的水面跃出。

慎娇的眼神空洞,心思深沉,并没有在窗户外的美景上,片刻,她再次看着田范,“我回想不起来任何事情了,我只知道我死过了一次,就是这点记忆都是模糊的,我好像在做梦,”她说。情绪显得激动,手在轻微颤抖,“如果我能回想起一些有用的线索,兴许我能帮上你。但是现在,我感觉很抱歉。”

“我有两个疑点,想跟你说,不知道你是否能回想起什么?”田范说。

“说吧!我想听听。”慎娇。

“第一个疑点,刘敬之,刘敬远兄弟俩曾经和你发生过冲突。他们是否是杀害你的凶手呢?”田范说,觉得问的唐突。现在这个侏儒机械人还在身边,他是否是刘敬之,刘敬远改造过的奸细呢?他看向侏儒机械人,只看到侏儒机械人毫无表情地站在桌边上。

“刘敬之,刘敬远……”慎娇说,语音突然停顿下来,很快她皱紧了眉头,深邃的眼眸子里黯淡无光,“我只记得他们是弗洛德公司的合作伙伴,其他的,我都没有印象了。”

在21世纪,田范也处理过谋杀一类的案件,但是一般情况下都比较好破案,当时的老百姓是热心肠的,只要警方有意愿,老百姓总能提供线索,像慎娇这个案子,就扑朔迷离了,凶手肯定利用了当代最先进的科技,抹去了她的记忆。不然她绝对不会忘记刘敬之,刘敬远在别墅时对她的威胁。田范曾经亲耳听过,刘敬之说,走着瞧,你会后悔的。

虽然田范到目前为止还不清楚,刘敬之,刘敬远和慎娇之间产生冲突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和慎娇手里掌握的资料有关。

慎娇手里的资料肯定已经没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当田范的目光再次落在慎娇的面容上时,他看到慎娇淡然地喝着咖啡,吃着面包圈。田范不对慎娇抱有什么希望,但是觉得可以尝试。

“你死前最后去那里了,还记得吗?”他问。

慎娇摇了摇头,“我记得部分,但是不记得全部了。”她说,田范很期待地看着她,“我记得我走在巷子里,然后脖子上被什么东西扎了,其余的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脖子被扎了?”田范这样想着时,回想起,他与钱璐那段对话,钱璐参加慎娇葬礼时,她曾经看到过慎娇脖子上的针孔,田范现在注意到慎娇现在的脖子上已经没有了针孔了。这只能说明这段时间,慎娇的伤口愈合了,但是慎娇怎么失去记忆的,田范依然无法弄清楚,其中两个疑点,无法令他释怀,一个疑点,慎娇在小巷子里死亡之后,凶手是否利用科技手段提取,或者删除了她的部分记忆,另一个疑点,在弗洛德公司时是否有人故意为之。

这两种情况,无论发生了那一种,都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慎娇脑海里当时的记忆,对他们一定很重要。

田范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就是看着慎娇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他斜视着慎娇,仿佛面前的慎娇并不值得信任。

“我没有说谎,我确实只记得在小巷子里,脖子被扎了,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慎娇补充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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