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丞再次拍了拍惊堂木,厉声道,“你若不如实招来就大刑伺候。”
姜采苓咽了咽口水声若蚊蝇道,“是......是我自作主张,侯爷并不知此事。”
大理寺丞皱眉道,“大点声。”
姜采苓察觉到季怀川意味深长的目光,姜采苓提高声音重复道,“此事是我自作主张,与侯爷无关。”
大理寺丞闻言眼眸微眯,沉思半晌后怒喝道,“来人,先将人押下去,择日再审。”
他话音刚落,便有两名衙役上前把姜采苓押走。
姜采苓临走前眼神希冀地看了季怀川一眼,随即被衙役强行带了下去。
大理寺丞随即甩下一句“退堂”便转身离去。
季怀川深深地看了一眼刚起身的谢婉清。
眼眼底划过一抹阴鸷,他忽然走到谢婉清面前道,“此案未落实之前你还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夫人,该跟我回家了吧。”他说这句话时嘴角微微勾起,语气温柔。
仿佛之前的事从未发生。
但他眼底的阴沉终究是暴露了他的不怀好意。
谢婉清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道,“你走不了了。”
她话音刚落,一道尖锐的声音忽然响起,“大理寺丞接旨。”
原本准备散去的人群顿时又停下脚步,朝浩浩荡荡而来的一行宫人望去。
眼看着那为首的太监已经走到了门口,围观的人自觉让出了一条路。
太监手上的明黄圣旨格外显眼。
他扫了一眼公堂皱眉道,“大理寺丞何在?”
不多时,刚下去的大理寺丞匆忙赶回来气喘吁吁道,“在这儿。”
那太监看了他一眼高声再次重复道,“大理寺丞接旨。”
大理寺丞闻言立即跪下。
只见那太监将圣旨展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朝臣参奏忠勇侯季怀川杀妻灭口,栽赃嫁祸朝廷重臣,罪大恶极,故令忠勇侯即刻起剥夺爵位,革职查办,由大理寺丞全权彻查,钦此。”
大理寺丞闻言暗暗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这这把火竟然也烧到了他头上,却原来是为了这忠勇侯府的事。
不过这道圣旨来得可真是及时。
今日的事太过突然,就算种种证据都指向季怀川,可他是官爵未削,要先上折子给陛下说明这些后才能对他进行审查和判决。
如今这道圣旨一下,他便不用再顾忌什么,今日便可以结案了。
思及此,他毕恭毕敬道,“臣接旨。”
随即他起身看着一脸错愕的季怀川眯眼道,“来人,将他拿下。”
季怀川反应过来想说什么,大理寺丞率先开口道,“如今人证物证俱表明你所犯之罪属实,只是今日时辰已晚,只好将你收押择日再审。”
季怀川顿时哑口无言。
他忽然看向一脸沉静的谢婉清说道,“大人是否忘了,谢氏以妻告夫乃是大罪,理应也将她押入大牢。”
大理寺成为闻言面露迟疑。
季怀川见此冷笑道,“众所周知,这大理寺卿乃是谢氏的亲舅,难道是大理寺卿指使寺丞大人徇私枉法?”
这时谢婉清对大理寺丞主动开口道,“今日哪怕这里坐的是我舅舅,他也会一定秉公办理,寺丞大人不必为难。”
大理寺丞闻言看向谢婉清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
顾宴修不动声色看了谢婉清一眼,眉头微蹙,但并未说什么。
季怀川闻言面露惊讶,眼眸微眯地看着谢婉清。
大理寺丞沉吟片刻沉声道,“来人,将谢氏押入大牢。”
谢婉清淡淡道,“我自己走。”
见她自觉,衙役也并未上手。
季怀川看着谢婉清面露得意道,“谢婉清,你如此苦心孤诣不过也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你是不是很后悔?”
谢婉清对上他的视线声音清脆有力道,“我不后悔,杀人偿命,你该受到你应有惩罚。”
她的声音传入公堂上每个人的耳里,让人震耳发聩。
围观的百姓此刻也大都将事情理得差不多了。
现在看来确实是季怀川意图放火烧死谢婉清,又嫁祸给顾宴修。
只是季怀川现在仍死不承认,按审查流程只有以严刑逼季怀川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认罪其实也是早晚的事。
只是有不少人朝谢婉清投去同情和敬佩的目光。
她明知自己会受到惩罚但还是义无反顾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就算是男子也少有她这样的勇气和坚定的决心。
怎能不让人心生敬佩。
谢婉清走在季怀川后面,两人相继被押下去。
顾宴修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就在大理寺丞正想着该如何安置顾宴修时。
顾宴修忽然抬眼看向他开口道,“既然此案未结,我也应当暂押监牢,直至案结。”
大理寺丞闻言一愣,探究地看向顾宴修。
见他不似玩笑,眼中满是坚毅。
他犹豫片刻对一旁的衙役道,“那你们便将顾大人送过去吧。”
“是。”两名衙役应声道。
大牢内。
谢婉清和季怀川一前一后被押入相邻的两间牢房。
狱卒将用钥匙将牢房锁住之后就走了。
一时过眼之处只剩谢婉清和季怀川两人。
见谢婉清依旧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季怀川忽然出声道,“你是不是很恨我?”
谢婉清闻言缓缓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静道,“是。”
她的声音沉静而有力,仿佛那是心中早有的答案,几乎不需要斟酌思考。
季怀川面露不解道,“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我当初冷落了你,所以你因爱生恨报复我?”
谢婉清闻言微微摇头,抬眼对上季怀川的视线一字一顿道,“因为你欠我一条命。”
季怀川面露疑惑道,“你筹谋之时我对你还心怀愧疚,何时欠了你一条命?”
“你可知,哪怕那些流言满城皆知,让我抬不起头来,我也 从未想过要害你性命,我甚至还给你安排了后路。”
“可你非但假死还步步为营算计我至此,到头来终究是我自作多情,谢婉清,我有时候真想将你拆开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心?”
谢婉清闻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你这样的人,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真心和爱。”
“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
季怀川闻言好奇道,“什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