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丫鬟闻言连忙道，“我真的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
张翠芝心烦意乱地对面前的几个婆子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妖言惑众的贱婢带下去？”
几个婆子只好上前强行将人带下去。
谢婉清跟那名丫鬟对视了一眼忽然出声问道，“你是小芳？”
那丫鬟闻言一怔，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拼命挣开几个婆子手拉着谢婉清的袖子急切道，“少夫人，我是小芳，我真的没有说谎，我真的看见小姐，她回来了。”
谢婉清闻言静默不语，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直到她又被那几个婆子强行带走。
只是她们刚走不远便撞见了正赶来的季怀川。
季怀川皱眉看着被婆子们押着的小芳语气烦躁道，“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是谁在叫？”
张翠芝过去说道，“这丫头是之前三小姐院里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大晚上来这里烧什么纸钱，估计是困迷糊花了眼自己吓自己才开始胡言乱语。”
小芳却看着季怀川坚持道，“侯爷，我真的看见小姐了，她回来了，她说下面好冷。”
季怀川闻言身躯一震，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张翠芝见状气急败坏道，“把她嘴堵上，看她还胡言乱语。”
随即对在场的人说道，“要是让我听见谁乱嚼舌根装神弄鬼小心我拔了她的舌头。”
那些下人顿时被吓得低头不语。
谢婉清收回视线，对琼莹淡淡道，“我们回去。”
琼莹闻言回过神来跟着谢婉清准备往回走。
这时季怀川忽然朝她看来，一脸欲言又止似准备朝她走来。
谢婉清却视若无睹般径直从他面前走过，独留一阵清风飘过。
季怀川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决绝的背影，怅然若失。
谢婉清和琼莹回房后琼莹忍不住出声问道，“小姐，这三小姐没死，那小芳总不能真见鬼了吧？”
谢婉清闻言眸色微动，开口道，“你也知道人没死，哪儿来的鬼？”
“您的意思是小芳说谎了？”琼莹一脸好奇道。
谢婉清微微摇头道，“她说没说谎我倒是不知道，但能确定的是确实有人在装神弄鬼，那个人可能是小芳，但也可能是别人。”
“那是谁呢？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想给三小姐报仇？”琼莹眼神一亮，感觉自己接近了真相。
谢婉清摇头道，“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先静观其变吧，这事或许还没完。”
“先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琼莹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有些幸灾乐祸道，“突然来这么一出，今晚得很多人睡不着觉吧。”
“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好我知道三小姐还活着，不然现在我也睡不着了。”
谢婉清闻言有些哭笑不得，随即吹灭了眼前的烛火走上床开始闭目安睡。
翌日一早
琼莹从门外端水过来给谢婉清洗漱。
见她醒了一边扶她起身一边说道，“小姐，听说小芳疯了。”
谢婉清动作一顿，有些意外道，“疯了？”
“听说二少夫人本想让人把她拉出去交给牙婆，结果刚出门她就像疯了一样嘴里不断念叨着，“有鬼。”
“然后打伤了好几个婆子逃了，现在还没找到人。”
谢婉清闻言思忖道，“我记得小芳虽是季芳菲院里的丫头，但平日都不怎么起眼，怎么这时候倒是跳出来了？”
她暂时也想不明白小芳到底意欲何为。
她自然不信她看到了什么季芳菲的鬼魂。
若小芳真被吓到了那就说明是其他人在装神弄鬼，而这背后的人的目的现在还不清楚，但应该不会只想吓唬一个小丫鬟吧。
如果小芳是装的，难道她知道季芳菲的死因想给她报仇？
谢婉清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但这应该不是冲她来的，就算是冲她来的她也有应对之法，这种把戏对她没用。
谢婉清去福熹堂给老夫人请安时，却正好撞见季老夫人正在训斥张翠芝。
“妇人之见，子不语怪力乱神没听过吗？”
“让你掌家你连下人的嘴都管不住自己还在这儿疑神疑鬼起来了成何体统？”
张翠芝被训得一声不吭。
季老夫人见谢婉清进来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对张翠芝摆手道，“你下去吧，别让我再听见这些话。”
张翠芝终于松了口气连忙行礼告退。
转身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谢婉清，顿时脸色一垮，冷哼一声便从她身旁走了出去。
“婉清来了，快过来坐，昨晚睡得可好？”
季老夫人忽然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一脸烦躁，这时却忽然换了一副和蔼地面孔对谢婉清温声细语起来。
谢婉清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讽刺笑意，面上却不动声色朝季老夫人行礼道，“给老夫人请安。”
“婉清睡得很好，就是不知道老夫人睡得如何？”
季老夫人闻言脸色一僵，她本来不过随口一问，可她这么一问让她不禁想到昨晚那道把她从噩梦中惊醒的叫声。
她当时让宋嬷嬷去查看，她回来给她回了话她就更睡不着了。
直到天亮都没能合上眼，因为她一闭眼就是季芳菲在喊她祖母。
难道真是因为是她的头七她回来了？
季老夫人面露惊恐。
谢婉清出声道，“老夫人，您怎么了？”
季老夫人回过神勉强笑道，“无事，我也睡得好。”
“只是有些想芳菲了，都怪我这身体不争气，一病就顾不上去看她，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她说着便抹了抹泪。
谢婉清见此心中冷笑，面上却安慰道，“三小姐已经去了，老夫人请节哀。”
季老夫人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谢婉清试探道，“上次的事你不会还在怪我吧？我们也实在是无计可施才让你去......。”
谢婉清闻言眸光一闪，当即打断道，“这说来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老夫人何必再提呢？”
季老夫人闻言脸色一僵，脸上神色变化不断，随即勉强笑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会忘记你的好，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说，都尽量满足你。”
谢婉清皮笑肉不笑道，“老夫人言重了。”
季老夫人有些心不在焉道，“我现在觉得头有些晕，想躺会儿，你先下去吧。”
谢婉清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福身道，“老夫人多保重。”
她转身时眼中闪过一抹冷意，鱼要上钩了。
见谢婉清踏出门后季老夫人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随即咬牙切齿道，“这个小娼妇，竟然还有脸活着。”
宋嬷嬷闻言一惊，不禁问道，“老夫人您这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