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透着一丝冷厉,缓缓开口道:“颖,有聪颖灵慧之意,朕希望蒙古各部能够学得聪明一点,莫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上一任巴林郡王便是他们的下场。”
说罢,皇帝目光望向远方,表情严肃:“朕也是在提醒新入宫的颖常在,紫禁城可不是她们的大草原,要是不学乖一点,巴林部的庶人正在地底下等着她。”
栀瑶听闻,眼睛突然睁大,随即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心中暗自思忖:这位小颖常在恐怕才是历史上的颖贵妃。
这也就和历史上的颖贵妃的人生轨迹给对上了。
颖贵妃在历史上本来就是初封为常在,直到乾隆十三年才晋位贵人,后来靠着熬资历,又因为年纪比较大的原因,乾隆才封她为贵妃。
……
当日,小颖常在便入了宫。
入宫后的小颖常在跟个透明人一样,十分的低调,与曾经被赐死的前任巴林郡王之女那张扬之态完全是两个极端。
她先恭敬地前往拜见皇后,出来后便匆匆赶来拜见栀瑶。
见到栀瑶时,小颖常在立刻屈膝行礼,身体前倾,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头垂得更低,脸上满是敬畏之色:“嫔妾参见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凤体金安。”
栀瑶微微抬眸,审视着她。
片刻之后,栀瑶故意问道:“你的表姑母因本宫而死,你不恨本宫?”
小颖常在轻轻摇头,眼神平静,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表姑母从前是高高在上的超品郡王之女,嫔妾只是一个三品轻车都尉之女。嫔妾长这么大,与表姑母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甚至都没有说过几回话,嫔妾为什么因为她而恨娘娘?”
小颖常在顿了顿,微微抬起头,眼神诚挚:“况且每一代巴林郡王只能有一个人继承,上一任的巴林郡王是嫔妾外公的哥哥,与嫔妾的血缘关系已经不算近了,如今的巴林郡王则是嫔妾的亲外公。上一任镶红旗蒙军都统是嫔妾外公的姐夫,如今则成了嫔妾的亲阿玛。若没有娘娘,不论是巴林郡王之位,还是镶红旗蒙军都统之位,都轮不到嫔妾外公和阿玛接任!多亏了娘娘,嫔妾家中才能得到这等好处,犹如天降馅饼一般,嫔妾感激娘娘还来不及呢!”
栀瑶微微挑眉,脸上带着一丝意外与了然,轻声说道:“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内情。看来本宫无意之中算是帮了你一把。”
小颖常在微微欠身,眼神诚挚,嘴角含笑,赶忙回应:“可以这么说,娘娘是嫔妾与嫔妾家族的恩人。”
栀瑶目光直视小颖常在,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与探究,缓缓开口:“那你准备如何报答本宫?”
小颖常在立即屈膝行礼,身体前倾,态度恭敬,毫不犹豫:“若是娘娘不嫌弃,嫔妾甘愿听凭娘娘差遣。”
栀瑶轻轻抬眼,语气随意又似有深意,问道:“皇后有招揽你吗?”
小颖常在微微点头,神色平静,如实回答:“皇后招揽了臣妾。”
栀瑶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眼神带着一丝玩味,追问道:“那你怎么不投靠皇后?毕竟皇后的位份可比本宫要高。”
小颖常在微微抬起头,目光坦然,不慌不忙地解释:“如果皇后的地位真的稳如泰山,娘娘又是如何当上皇贵妃的呢?嫔妾入宫之前下了一番功夫特意了解过紫禁城之中的规矩,皇后尚在,按理是不可以加封身体康泰的皇贵妃的。如果这么做了,那么皇后的地位就会摇摇欲坠。”
栀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轻轻颔首:“你还算聪明。”
小颖常在连忙摇头,神态谦卑:“嫔妾在娘娘面前不敢自作聪明。”
栀瑶轻轻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不耐:“行了,这些场面话少说一些,想投靠到本宫座下,得看你的表现。以后在宫里尽量不要生事儿,毕竟如今是本宫在掌管六宫,你明白吗?”
小颖常在再次屈膝行礼,表情严肃,恭敬地回应:“嫔妾谨遵皇贵妃娘娘教诲。”
……
十二月二十七。
栀瑶的额娘李氏和姐姐嫂嫂再次进了宫。
栀瑶满脸欣喜,眼神明亮,迎上前去拉住额娘李氏的手:“额娘,你这次进宫就在宫里多待几天,等过了大年初一再出宫。”
李氏微微屈膝行礼,面带微笑,轻声说道:“臣妇晓得了。”
栀瑶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说道:“正好大年三十宫里有一个合欢家宴,你也一起参加。”
李氏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与不安,问道:“这合适吗?”
栀瑶微微皱眉,眼神带着一丝不解与坚持:“怎么不合适啊?”
李氏眼神闪烁,略带局促:“这会不会显得咱们太放肆了?”
栀瑶轻轻拍了拍额娘的手,眼神笃定,耐心解释:“你是我额娘,是皇上的岳母,皇上也只是你的女婿而已,既然是家宴,你作为岳母来参加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李氏微微点头,神色舒缓:“那我听娘娘的。”
……
到了宫宴这一天,还是按照老规矩,众人入座之后就开始说吉祥话,相互祝酒,观看歌舞,然后就是自由吃喝的环节。
高贵妃身姿婀娜地坐在椅上,微微倾身,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与疑惑,突然问道:“听说皇贵妃的额娘今日也入宫参加宫宴了,是真的吗?”
栀瑶微微抬起下巴,神色不悦,反问道:“怎么了?不可以吗?”
高贵妃轻轻甩了一下手帕,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一次是家宴,只有皇上、太后、诸位太妃还有后宫妃嫔、皇子公主和皇上的兄弟叔伯才能参加,连皇后娘娘的娘家都没人得到恩旨前来赴宴,皇贵妃的额娘是怎么进来的?”
栀瑶眼神凌厉,毫不示弱地回应:“是本宫专门安排的,你有什么意见?”
高贵妃面向皇帝,福了福身,脸上满是委屈与不甘,告状道:“皇上,这恐怕与规矩不符。”